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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延年离到目的地还有点时间,他想闭上眼睛想休息会。车到站,慢慢的有人走上来,陈延年可以听到铁币投入钱箱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刚有睡意时便司机大吼一句,你干嘛。

睁开眼,陈延年看到一个年轻长发披肩背着书包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回头说道,你干嘛?!

司机说,你干嘛投两毛钱?

女子摊开双手说,我哪有,我明明投的两块。

司机握着方向盘说,我看见你投的两毛。

女子说,我的确是投的两块。

司机熄了火说,别说了,我不会看错的,要么你下去,要么你再投。

女子不满到,我已经投了两块啊。为什么还要投?

后面的乘客抱怨起来。

司机不耐烦道,别耽误我开车,前面的过去好几辆车了。你快点。

女子生气的说,切,不就是两块钱嘛。等着。我重新投。

说完,提起包包从里往外开始翻,从里面翻出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翻了半天,一毛钱也没翻出来。女孩不服气的接着翻,司机指着女子鼓起的口袋说,那不是钱包么?女子恍然大悟的猛地从口袋抽了出来,结果一看,是卫生巾。女子又上下翻着口袋,口里不停的说,明明有的啊。

后面的抱怨声越来越大,女子也显得越来越急。陈延年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拿出两块纸币站起来递给女子说,给你。

女子稍微惊了下,谢过后,女子朝司机做了一个鬼脸,把钱投了进去。然后转身不由分说的用力的拽着陈延年的手往后面走。

女子把陈延年拉到最后面坐下微笑说,许愿。

陈延年说,啊?许什么愿,

女子说,我叫许愿,你呢。

陈延年说,陈延年。

许愿说,哦。陈延年,这个名字真难记。延年益寿,不过还有意义的,你爸爸妈妈是希望你活的久点,对吧,哈哈。

陈延年恩了一声。

许愿接着说,我爸妈就希望我能心想事成。你知道这是怎么体现出来的吗?

陈延年说,恩?

许愿说,名字啊。我之所以叫许愿,是因为我代表了爸爸妈妈的心愿。我还有个弟弟,叫许多,今年才两岁,哈哈。我爸妈就希望他以后能多很多东西,比如多点快乐,多点幸福,多点平安。有意义吧,还有……

陈延年自言自语道,怎么不是多一点忧郁,多一点烦恼,多一点疾病呢?

许愿说,肯定要往好方面想啊,真是的。算了,不讲这个了,你是个好人,放心,这两块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虽然不多,但我也会还给你。我记性很好的,我不喜欢那种借钱不还的人。

陈延年浅笑了下,说,算了算了,我请你算了。

许愿愤然到,不行,是借的。

陈延年说,好,借的借的。

许愿说,其实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不喜欢男生请的,我又不是没能力,况且还是坐个车而已。

陈延年说,原则啊,哦。

许愿说,对,原则。你看见了吧,其实我刚刚投的不是两毛,也不是两块,我投的是一块一毛,我没钱的时候总是这样投,我也总是没钱。时常买东西买的连车费都忘记了,哈。但我这样投,没一次被发现过,就今天被发现了。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懂吗?

陈延年恩了声。

许愿接着说,但要是我手中只有两毛钱的话,我就坚决不会上车的,除非手中还有一个一块。这就是原则。

陈延年点头表示赞同,恩,两毛也太损了,一块一毛别人还能赚点。

许愿说,也不是,是两毛太容易被发现了。

陈延年情不自禁的哼了口气。许愿坐直将后面的头发拨到胸前说,但刚刚的那个司机就是典型的陷害我,我明明投了一块一毛。他非要说我投了两毛,虽然我不对,但他也不对。我们是每人对一半。所以你最后只需要帮我投一块的,这样他还赚了一毛钱。但你傻到投了两块,那他就赚了一块钱,哦,不对,是多赚了一块一毛钱。太划不来了,但我又不能说我投的是一块一毛,车上人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讲呢?

陈延年面无表情的说,你干嘛跟我讲这个?

许愿没有看陈延年,继续说道,我下车后得把这个车的车牌号码记住,那下次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往里面投一块一毛。呵呵,对了,你要去哪?你刚刚说什么?

陈延年说,去江边的咖啡厅。

许愿说,哇,这么巧。我家也住江边,我回家。

陈延年说,恩。

许愿安静了会,说,你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讲话的人。

陈延年说,你是一个喜欢讲话的人。

许愿说,不对,其实我不喜欢讲话的,只是我觉得整辆公交车只有你能借我两块钱。还好你借我了,不然我就回不去了。所以我很感动,怎么说了,也许就像个恩人吧。你呢,那么多人无动于衷,只有你借我,为什么要借我呢?

陈延年说,因为我离你最近。

许愿沮丧道,就因为近?没其他的了?

陈延年说,还是有的。

许愿挺起胸脯问,什么。

陈延年说,看你可怜。

许愿哦了声,转头看着前面不再讲话。

公交到站停了下来,陈延年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过火了点,怕自己无意间伤到了许愿。他想了想,转头笑着说,其实我是看你长的漂亮。

许愿忽然扭过头,险些和陈延年亲了上去,激动的说,哈哈,你暴露吧,我是装生气的。

陈延年顿时满身冷汗,傻傻的呵呵笑了几下。

许愿不屑说,切,你们男的啊,只会装酷。其实我平常真的不怎么疯的,我单纯的是为了感谢你才说了这么多。通常都是别人找我讲话的,我能跟你说这么多,你算是个列外了,也就是个意外。

陈延年说,意外哦。

说完,正在高速行驶中的公车突然紧急刹车。公车的每个人都大幅度的向前前倾,许愿尖叫的抓住陈延年的胳膊往前倒,陈延年在双重力量的施压下头轰然撞上了前面的靠椅。停稳后,陈延年坐在椅子上揉着红肿的头瞪着许愿,许愿满脸歉意泪眼汪汪的看着陈延年说,这回真意外了。

陈延年往前看去,发现公交已经狠狠的撞上前方转弯路口忽然出来的小轿车了。车上的乘客集体骂了起来,受了重伤的乘客起身走向司机算账,车上顿时乱成一片。陈延年估计短时间内事件很难平息,于是拉着许愿往车下走。

由于是横着撞,道路马上被堵死,后面的车辆难以前进。只得超过黄线通过逆行道前进,交通很快瘫痪起来。喇叭声连片而起,很多司机将头伸出来张望,旁边有不少的市民拿起电话报警起来。

陈延年揉着头说,你个乌鸦嘴。

许愿说,最后是你说的意外哦。

陈延年说,呵。

许愿说,恩,现在怎么办?

陈延年说,估计要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后面的车子都过不来了,前面又是红灯和人行道,这个路段人太多了,车也多,本来就堵。现在一撞,没几个小时,很难再搭到车的。

许愿说,不会吧,警察不来么?

陈延年说,呵呵,你叫的外卖都比警察要快。

许愿说,才不是呢,我上次叫了份外卖,结果一直没送来,我还是自己做着吃的。谁知道我第二天刚起来,就有人敲门,你猜是谁?

陈延年说,送外卖的?

许愿说,哇,你真聪明。我都不知道是送外卖的。

陈延年看着面前的交通说,哎,提到外卖我还有点饿了,去吃东西吧,

陈延年转头望着许愿。

许愿低下头说,我是真有点饿了。但是我没钱。你要是钱不够,可以不请我吃,我就自己走回去。反正这里离我家也就八九站路。不远的我走走就到,你不用担心我。

陈延年转身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商铺,说,走吧。许愿兴奋的跟了上来,他到处张望旁边所有能吃的地方,边走边说,这边吃的都不怎么干净,看样子估计全部都是地沟油做的。前天有报道说某人吃地沟油吃多了,直接当场死亡了。地沟油是砒霜的几十倍,所以要找个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但也不能确定那些好的地方用的不是地沟油,现在这个年代什么都是假的,但那些好的地方吃的至少安心。诶,前面有家料理店,看样子不错,我们就去那。

旁边没有回答,陈延年转身看过去,发现许愿正望着面前的一个橱柜发呆。回走过去,问道,看什么呢?

许愿亮着眼望着橱柜说,这个挂饰多漂亮啊。可以挂在手机上,也可以挂在钥匙上。还是一对,而且只要五块。真划得来。

陈延年说,哦。

许愿说,呵呵,这挂饰真好看。恩,我们走吧,去哪吃?

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陈延年和眼前的女生不过是个路人。他们仅仅是相遇,还并未熟悉起来。短短的对过话而已,而这话中,陈延年也听不出来女孩究竟哪句是真是假。但陈延年看着许愿望着橱柜时无邪甚至带着空洞的眼神,他有点失控起来。尽管女孩只是钟意与眼前的挂饰,还不是钟意眼前的男孩,陈延年还是毅然下定决心买下这个挂饰。

他笔直走进商店,很快拿出挂饰塞给许愿。

许愿惊讶的望着陈延年,拿着手里的挂饰哑口无言,过了很久才说。这七块钱我会还给你的。

陈延年说,恩,不用了,送给你了。你安静会,我要打个电话。

许愿说,恩。陈延年朝看到的料理店走去,顺势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打给石强,许愿在旁边默默的跟着等着陈延年打完。

挂了电话后,许愿拿下挂饰其中的一条给陈延年说,给你,这有两条。我一条,你一条。

陈延年说,哦,呵呵,不用了。

许愿说,你送给我的啊,这就是我的,我现在送一条给你,你不要么。

陈延年拿过挂饰看了看说,恩,要。

许愿笑颜如花的问,我们去哪里吃。

陈延年指着前面的料理店说,那。

料理店内布置的典雅简洁,既不高雅又不低俗,两侧放着听不懂的日文歌。陈延年将点的寿司夹了一块放进口里咀嚼起来。

许愿也夹了块说,这日文歌听着耳熟。

陈延年含糊不清的问,你知道谁唱的。

许愿说,不知道。

陈延年认真的说,是川端康成。

许愿说,哦,没听过啊,我还以为是张学友唱的呢。川端康城很有名么?

陈延年大笑起来说,恩,得过诺贝尔文学奖。

许愿问,这么有名啊,诺贝尔文学奖有唱歌的么?

陈延年说,逗你呢。你没读过书啊。

许愿低着头吃寿司说,没,读到初中就没读了。

陈延年说,哦。我高中也没读完。

许愿说,恩,哈哈。我们一样诶,其实我想继续读下去的,但没毅力,多多少少受我哥的影响吧。呵呵,所以我就没读了,我还蛮喜欢日本的,我想留学,不,我想出国。去日本,听别人说,那里发展前途很大的。但日文太难了。

陈延年若有所思的说,恩,日本发展前途是很大的,只要够大。

许愿问,什么够大啊。

陈延年笑道,这寿司够大啊。

许愿说,哦。接着,许愿将手机拿出来说,问,好看么?

陈延年说,黑色不适合你,白色可爱一点。

许愿说,我不是说手机,我说挂饰。

陈延年说,哦,蛮不错的。

许愿说,那肯定。你送给我啊。恩,把你手机给我。

陈延年掏出手机说,你直接报吧,我打给你。

许愿说,哈哈,你这么想泡我啊,我是想帮你把另一条挂上去,谁要你电话了。

陈延年尴尬的笑笑后,给出手机,许愿熟练的将挂饰弄好,完后还是用手机打给了自己,边打边得意的说,竟然你诚心诚意的要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呵呵。

室外的温度比料理店内低出许多,吃完料理走出来后,陈延年感觉温度骤然降了下去。全身的肌肤瞬时紧缩起来,他裹紧了身体看着马路。

外面也恢复了正常,车辆,人们,依次有序的在马路上穿行,不慌不乱。红灯下还多出了一位穿着大衣的交警带着厚厚的手套指手画脚指挥。陈延年缩着脖子说,我们坐一辆车,我还得坐车去江边,接一个朋友。

许愿问,是女朋友?

陈延年说,不是,好朋友。

许愿说,那好,还得你帮我给车费,我差你九块钱,呵呵。

陈延年伸手示意前面的公交停下,说,不用,只用还我两块。

到站,上车。

窗外比来的时候热闹了不少,人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出来闲逛着,不少橱柜已经被喷上了白的英文,陈延年那些窗外转眼即逝的圣诞树后才意识到,快圣诞节了。车子经过所刚放学的学校时,车速慢了下去,学生集群的往外面走出来。

许愿看着窗外说,都快圣诞节了,他们开上学,好可怜哦。

陈延年说,当学生本来就可怜,学又学不到知识,学到了又不能拿到社会上去实践。

许愿说,你这话太绝对了吧。

陈延年说,怎么绝对了?除了英语以外,其他的都是。

许愿说,我不跟你讲,问你,为什么他们要补课,马上要过年了,他们不过么?

陈延年说,还没到呢。

许愿说,快了,时间过的很快的,过年他们怎么办?

陈延年说,到了大年初一就放假,放三四天再开学。

许愿叫道,为什么啊,没人管吗?

陈延年说,管啊。肯定管啊。

许愿问道,谁管?

陈延年说,谁爱管谁管。

许愿说,那,那为什么不制止呢?教育局的人就不知道么?

陈延年说,别傻了,他们的子女至少有一两个是快毕业的吧?他们会不知道么?哪个学校正在补,哪个不补他们清楚的很。

许愿说,你怎么知道。

陈延年得意道,我为什么不知道,我还给市长打过电话。

许愿惊讶到,哇?!市长?!

陈延年说,恩,市长热线。

许愿问,说了些什么,讲给我听听,我要听,我要听。

陈延年说,我当时下课一个人躲在学校的科技楼打举报电话,第一个打得就是市长热线。还是个女生接的,她还很热情。我跟她说,是市长热线么?我要举报,我们学校暑假在补课,而且不开空调,都晕倒好几个人了。

许愿问,为什么不开啊?

陈延年说,因为电费我们提前交了,所以再用就得学校掏钱了。

许愿说,哦。

陈延年说,别打岔。然后那边问,收了补课费没?我说,收了啊,怎么不收,不收谁帮我们补啊?那边说,哦,那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啊?我说,强制?谁会笨到快四十度的天气在教室里上课啊,还没有空调,班上还有人有腋臭,空气也不流通。那边说,这么严重啊。我说,对啊,而且学校的清洁工和食堂的师傅都放假了,我们厕所臭死了,还没吃的。那边说,厕所没吃的?我说,什么啊,我们食堂没吃的。那边说,好,这太严重了,我会帮你反映的。然后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许愿说,就这样?

陈延年说,还没完,我当时挺开心的,想不过久后就可以不上课了。一挂电话我才想起来,不对啊,我还没说我是哪个学校的呢。于是我又一个电话打过去,我一听还是那个人声音,就急了,说,我学校还没报了,你怎么反映啊。那边说,先生你是。我说,我刚刚打进来的,你就不认识我了?那边说,不是,刚刚不是我接的线。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于是我又把刚刚的问题反映一遍,而这个人比那个小姐还要热情,像问路一样问东问西的,还非要我电话。我当时准备给的,后来觉得不妥,想万一她要是告密把我电话说出去怎么办啊?然后我就把石强的报给他了。

许愿说,石强?哦,很好啊,然后呢?

陈延年说,石强是我兄弟。恩,没然后了啊。

许愿问,那市长没来么?

陈延年说,没啊,第二天就去北京了。

许愿惊叹道,啊?他去北京帮你告状去了?

陈延年说,他去北京开会了。

许愿说,哦,人民大会堂,我见过。那你没继续反映啊?

陈延年说,有啊,我马上就开始打教育局的电话,一打就通了,那边很是有趣,开口就问,你哪位。我一听就乐了,情不自禁的说,你猜啊。结果那边骂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许愿笑了下说,恩。

陈延年继续说,那边啪的就把电话挂了后。我重拨了过去,那边又问,你哪位。我说,我要投诉。那边很懒散的说,你要投诉谁。我要投诉我们学校。那边问,你们学校怎么了。我说,我们学校擅自补课,还收取补课费,还不开空调,食堂还关了门,厕所也没人扫,而且老师教的又不好,上课睡觉的要罚跑操场,这么热的天啊!随时都可能搞出人命来,我们班上就晕了好几个,现在还在抢救,就在市医院,不信你可以去查。你说,这么重的事情你们管不管?你不管还有谁管?简直无法无天了。结果,结果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许愿瞪着眼睛问,什么。

陈延年说,打鼾声。

许愿说,他睡着了么?

陈延年变得激动起来,说,是啊,我气的火冒三丈。朝那边吼道,你在听嘛?你睡着了吗?!你们到底还管不管?我们死人了你们管不管?那边立马回话了,什么,哪死人了。我说,我们学校补课死人了你们不管么?他说,哎呀,死人了?这事大了,可我们这是区教育局啊,管不了。你去市教育局吧。我问,市教育局电话多少啊,那边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挂了。

许愿说,那怎么办。

陈延年说,我顿时就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从所未有的冲动,我一定要整垮这个学校。我课都不上了,专门躲在厕所打举报电话。我打了114,问市教育局的电话,整理了一下语言逻辑后打了过去,电话一通就我不厌其烦的把刚才的话全说了一遍,全都挑重点讲的。那边说,好好好,这么严重的事情我们一定会上报的,这是公开和我们叫板啊。我们一定会向上禀报的。你一定要耐心等待。这是你本人电话么?我说,是的,这是我电话,可以用这个联系我。那边连连说好后挂了电话,我兴高采烈的准备回教室。刚走到门口就想起来了!

许愿说,怎么了?

陈延年说,我没告诉他学校啊!

许愿说,啊?

陈延年说,于是我转身又跑回打过去,打了半天,那边直接没人接了。

许愿说,那你还打了没。

陈延年说,打啊,我想到个更绝的方法,我直接打114问了很多媒体的电话。心想,这下有办法了,反正媒体不怕得罪人,他们肯定能帮我出这口气。我激动的播下了第一媒体电话,然后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许愿惊叫道,鬼?

陈延年说,不是,是巡逻的老师,直接把电话收去了。问我干嘛在呢。我说我不舒服准备打电话给我爸请假的呢。那老师就放我走了。

听到这里,许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陈延年背后发麻,陈延年四周看了下,用肩膀撞着许愿问,怎么了。

许愿笑完后,慢慢的说,你话其实还蛮多的。

时间已经快四点了。站着铁炉旁卖红薯的带着手套搓着手取暖,静静的等待来的回的路人能上前,车上有的人已经提前拿好东西走出座位准备下车,有些则依然坐在位置上闭眼小憩。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事情,他们所做的都带有目的和原因,按照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去行动,就像列车一样,从始至终按照原有的轨迹行驶着。而可能改变他们的,就是意外的发生。而遇见,或许是生活最美的意外。你所想见,不想见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喜欢的;不喜欢的都能在想不到的地方相遇。

这种心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很多事情都只能意会,即使言传了,你还是要去意会。但统而言之,这种心情必然是美好的。至少陈延年这样认为。

而生活就像大便,时而通畅,时而便秘。有时候卡到一半难以忍受时,就会有另一种力量让你一泻到底。如果不问结果的话,过程总是美好的。

许愿和陈延年的过程比大便还美好,许愿就是“另一种力量”改变着他的生活。

尽管时间如此短暂,但他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把许愿带着自己住的地方,告诉她自己在这里的辉煌历史。领着她去见石强和杨萱萱,和他们并同去晚市场吃着烧烤。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陈延年可以舒心的牵着许愿的手在这个地方到处游荡,吃遍附近所有美味的小吃和糕点,他可以大胆的经过自己以前读的高中。并在大街上说着说着甜蜜的话语,做着甜蜜的事情,他可以带着许愿去以前经常跟何畔去的花园,告诉她说现在自己爱的只有只有一个人。

而他甚至不会害怕被何畔与许飞看见。

陈延年忽然发现其实无论当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只要自己活着,这样就是好的。

他是圣诞和许愿开始的,见得第二面就开始确定在一起了。但两人似乎都不觉得很快,圣诞节的时候,许愿来到陈延年住的地方给他打了个电话,当时下着今年的最后一场雪,陈延年赶到许愿说的地方时许愿已经冻的脸发乌了,身子不停颤抖着。

傍晚晕灯下的小雪显得格外好看,陈延年脱掉身上的大衣给许愿披上,既心疼又不满的说,你傻啊。

许愿发抖的从口袋里拿出崭新的两张一块的人民币说。陈延年,我过来是还你钱的,这两张是连号,我去好多家店才换到的。诺。先还你一块,另一块我暂时不想还你,我觉得我们得有一个跟情侣一样相似的东西。你觉得呢?

大衣逐渐从许愿身上滑落,陈延年从许愿的肩上拿回大衣重新穿在身上,然后拿回许愿手上的一块钱上前抱住她说,这样我们就都不会冷了。

许愿哭着笑了起来。

圣诞节不知不觉的这样过了,离新年的日子越来越近,陈延年那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怎么也睡不好觉。他记起何畔答应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抱她的。

大年三十的早上,陈伯山亲自下厨做了满桌的菜当做年饭。两人从早上吃到晚上都还剩一半,等到晚上陈伯山坐着和陈延年看春晚,看到一半陈国山便走进卧室清行李。清好后,又回到沙发上陪陈延年看春晚,电视里的大笑声溢满了整个大厅,到精彩处陈国山也时常会配合性的笑两下,然后不停的看着手腕上的老表。陈延年不知道他是真想笑,还是为了打破这种气氛,他忽然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和陈国山坐着并肩看电视。

陈延年嗑着瓜子漫不经心说,爸爸,你赶时间的话你先走吧。

陈国山笑了下,看着电视。说,恩,还有点时间,恩,我在你桌子上放了两千块钱,是你的压岁钱。

陈延年吐出口里的瓜子壳,惊愕道,两千?

陈国山说,恩,也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完了我下个月打钱在你卡上。

陈延年问,哦,那下个月不回么?

陈国山说,恩,我这次出差的时候可能长点,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已经跟石强家打招呼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先找石叔叔,回来之后我在帮你处理。

陈延年说,哦。

话罢,陈国山站起来拿起沙发旁的行李,右手摸了摸陈延年的头发,笑了笑后走出了房门。这个春节陈国山陪了他有两个星期,算起来比以往时间都长点。陈国山走后,陈延年就将电视关掉。其实他并不喜欢看春晚和春节,里面全都是说不完的祝福与欢笑,大家都相互祈祷或奉承着,就算陌生人在此刻说上句适宜的话语那也会和别人亲如兄弟。

新年里,大家都在憧憬着未来,回首过去。陈延年想起自己以前的愿望,那时的他希望自己能和父亲,夏木,石强,还有何畔相聚在一起。

只是现在夏木已经不在了,何畔也离开了。

陈延年坐在沙发上张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是一年而已,怎么生活就变成这样了呢?

楼下开始持续响起鞭炮声,这又是一个团圆的日子,个喜庆的节日,陈延年却丝毫不觉的。每到当陈延年感受到这样的气氛,他都会很气愤,不是见不得别人好,是见不得自己不好。

电话响起,屏幕显示的是石强,陈延年接通电话,石强只说了句,过来,晚市场等你,便利索的挂断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鞭炮和烟花,陈延年谨慎的走着,他看到许多捡破烂的老人头上满是烟花升空爆炸后落下的纸屑和残渣,他们背着麻袋在烟花旁边屏气凝神的守候着,待烟花放完快速上前将烟花的纸盒放进麻袋里,完后奔向另一个地方。他们为了微不足道的钱财而辛劳的忙碌着,就像蚂蚁样,来来回回的游荡,只为了可怜的食物。

不知不觉陈延年走到晚市场,他来到烧烤店,看见低着头发呆的石强,走过去坐下说,新年快乐。

石强抬头看着陈延年眼,又将头低下说,恩。

陈延年笑道,不祝福祝福我么?

石强听了下说,陈延年,我需要钱,我需要一笔钱。

陈延年停止笑声问,你要多少。

石强说,你有多少。

陈延年说,我有两千,卡里面还有点。

石强说,那就两千吧。

陈延年说,恩,好,你等下跟我一起回家拿。

石强说,恩。

晚市场相比以前来讲并不算冷清,这里店铺的很多人都是外地人,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而不能回家,只得留在他乡。由于工作需要,他们可能在新年的头天里都吃不上年饭。

陈延年没讲话,他站起来朝家走去,石强跟在后面。

从晚市场到陈延年家之间只有一句很短的对话。

她有了么?

恩。

将近一整晚都是鞭炮声,城市的人们就像商量好般,在不同的时间相互放着鞭炮和烟花,这个放完那个赶紧点燃,彼此默契的配合着,中间一点安静的空隙都没有。陈延年红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他转头发现天已经亮了,百无聊赖之下他拨通了许愿的号码。

许愿很快就接了电话,说,你这么早就醒了?

陈延年说,恩,我一直都是醒的。

许愿说,哦,怎么样,过年好吧,

陈延年笑道,呵呵,好。恩,你在哪呢?

许愿说,我在车上呢。

陈延年问,啊?去哪啊。

许愿说,回老家啊。

陈延年知道许愿的地址,脑子里忽然萌发一种想法,他问,你一个人?

许愿说,对啊,我爸爸妈妈今年不回去了,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我哥哥要陪他女朋友,我弟弟就由我爸爸妈妈领着了。就让我自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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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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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了我的爱人

    初进大学的林涛,偶然结识了仗义爽朗的欧阳东旭,并成为好兄弟。后经欧阳东旭介绍认识并爱上了善良、清纯的温馨。毕业后,在欧阳东旭的引诱和欺骗下加入了令人谈虎色变的传销组织,从而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骗局之旅。
  • 缥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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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要这地再也埋不了我心要那逝去荣耀重现人间要那诸王不敢掠其锋芒
  • 咒师回忆录

    咒师回忆录

    “咒师”有着千年的文化与历史,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职业,有可以害人的恶毒诅咒,也有救人于水火的福咒。当我真正的踏上这被诅咒的职业,身边的人就开始不停的出现意外包括我自己,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我面对了恐怖的噬魂咒,前往神秘的咒陵,千年一现的无尽诅咒岛。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在背后黑手的操控?上古神兽、千年恶魔、地狱的入口、这一切都只是开始。亲爱的读者们,这虽然是小驴的第一个作品,只要有一个人看,小驴就会把它写完,请放心阅读。
  • 盛宠之三少的甜妻

    盛宠之三少的甜妻

    初见时,他温文尔雅,她娇小可爱。在双方父母的介绍下,他风趣笑谈:“九小姐倾城之姿,令人一见倾心。”她毫不逊色,“哪里,龙三少才是人中龙凤!”再相见时,人皆言:龙三少狂妄成性,最是阴晴不定。传到她耳边时,她嗤笑不已:“这人怎么越长越歪,长歪了不躲在家里,还到处乱跑,弄的尽人皆知。”说这话的姑娘此时正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旁边的助理一脸黑线:少主,你说这话不脸红啊……小剧场有一天,姬浅萝和龙钰去参加一个宴会,遇到一个古灵精怪的老头。那老头一见到姬浅萝就激动的上前,抓着她的手。“小丫头,可叫我逮到你了!”姬浅萝和龙钰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这老头应该是认识她的,龙钰用眼神示意姬浅萝。“请问你是?”她试探着开口。“小丫头,你不认识我了,当年你为你的小情人捏泥人赔罪……”保姆做好夜宵,姬浅萝端去书房给龙钰,敲了很长时间的门,正当她以为龙钰不在书房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龙钰站在门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让开位置,让姬浅萝进来,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好像要在她身上盯出来个洞似的。“他是谁?”“啊?”“你的那个小情人!”“你别问我啊,我不知道啊!”“呵……”
  • 我真的没点攻击力

    我真的没点攻击力

    记者:为什么不点攻击力?百里云:点攻击力是不可能点攻击力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点攻击力的,打架又怕疼,只有点防御力才能维持生存这样子。记者:那你觉得防御力哪里好?百里云:点防御力就跟家一样,又安全又不疼,点攻击力就不一样了,又疼又可怕,外面好危险,各个都超凶的,超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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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从灵玉里蹦出来的天之宠儿,言灵玉表示,她的人生大业一是扑倒一个美男,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二是坐拥千万黄金白银。三是站在这个大陆的顶端。好吧,在她遇见北冥王国的亦王爷之后,自己就不可能是第一了。但是,她可以和美男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