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绝回到王府便径直去了书房,那边按捺了那么久估计是该有些异动了,再不动他也会有所行动了。
回到书房,书桌上放着吴庸呈上的最新的各国情报,墨绝细心的查看着,待他刚看完这份情报放下缣帛时,书房也单膝跪着一个人——萧毅,此人是墨绝的心腹,头脑好使,专为墨绝收集各国最为隐秘的情报,并且身手不凡,因此颇得墨绝信任与器重。
“萧毅?”
“王爷,那边的人已经闻得故人踪迹,不日便会派人来证实真假。且所派之人皆是好手。”
“哦!”简单的回应之后,墨绝陷入沉思,拿着食指轻击桌面,一下一下在深夜里安静的书房内显得尤为清晰空洞,仿佛要直击人心。萧毅仍是保持单膝着地的姿势,静静地等着墨绝的沉默、思考。大约过去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将这个信息所带来的所有结果与应对之策考虑一遍后,墨绝终于抬起头,看到萧毅还是单膝而跪,心下感到歉意。
“起来吧!那边继续派人盯着,一有消息马上传回。至于来证实的人,不要截杀只管跟着,不要被他们发现,以免打草惊蛇。”
“是,王爷。”
“那你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
萧毅就那样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又走了。墨绝从书桌后走到窗边,望着那一轮清月眼中流露的是疼惜与欣然,疼惜为那人,欣然也为那人,哪怕她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却不领情,他只做该做的。他很想去看看她,知道她还在这个世上。他终是愧对了她的信任,愧对她郑重的嘱托。该是知道那人在她心里的地位,任谁也及不上、比不过的啊!
墨绝就那样站在窗前,看着这无边的清辉冷月,回忆着往事,一站便是大半个时辰,可惜这清辉冷月还是无法让他忘掉想去看她的想法。
墨绝自认对于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都不是特别地强烈,他不想强求,也不曾认为需要强求,他只须做到问心无愧。可她就像他命里的一个异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偶尔的相遇还是在她的信任托付下或者是在辜负了她的信任后。他追究不出,他只知道会偶尔的想起她,念着她。却也不会刻意地去创造相遇,就那样一直不期然地每次相遇;也从不主动去探听她的事。他做过的唯一一次刻意的相见与探听也就是那次她身陷阴谋绞杀时,他心里平生第一次出现慌乱,所以在自以为是地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后,抛下了她的信任与嘱托,为了赶去救她。可是还是迟了,不仅没救到她还加速了她的死亡。那是他此生一想到就会痉挛的痛与悔啊!途中他却遇到了麻烦,因此当他解决自己的麻烦赶去找她时,他却只看到她的尸首就那样曝陈在尸堆里,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浸没了她的墨发。看到这样的她,他由内而外的觉得绝望、浑身发颤难以自抑。他抱过她的尸首便施展平生最让人艳羡的轻功御风而行,可是还是觉得那样的慢、好慢,那时他觉得这让人羡慕的轻功怎么让他那样慢,去白泽的药庐是那样的远。他要去白泽的药庐,因为只有白泽才能救活她了。他就那样自欺欺人地去找白泽,可白泽告诉他什么?!他不信也不要那样的结果啊!心念到处,他飘出窗外,掠向她在的地方——肖府。
飘落无声地立在她的窗前,就那样静静地盯着窗子,仿佛这样可以穿透窗纱看到屋里卧榻而眠的人儿。不知过了多久,屋里轻微的声音让他略微不瞒,却也不想惊动那人,于是闪到就近的一颗大树里,借着茂密的枝叶将自己隐于黑暗中。只见他刚刚站立的那扇窗户慢慢地打开然后闪出一人,黑衣劲装,身量纤瘦,却身手敏捷地跃出墙头,直奔后门,墨绝只得随身而上。
随着她转来躲去来到小黑巷,看着她褪下劲装,摘下面纱,刹那变成一位穿戴齐整不失华丽和换了一张脸的翩翩公子。看到这样的她,他心里是高兴的。看着她施施然地步出小巷,独自一人信步在都城的街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有那么一瞬想让时间停驻。但是看着她步入莺语楼,明知她为了什么,也知道那是她不得不做的,但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疼。
随着她一起进入莺语楼,看着她自然地与那位姑娘交谈;看着她随着那位姑娘去到她的闺房。他就在她隔壁的房内独坐饮茶陪她,贪恋的想要听到她每一次的讲话的声音。故作男子的她,音调有些低沉黯哑,可他也还是觉得那样悦耳。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他却没有跟上去,就那样静静地安坐着。当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他回了王府。
“吴庸,派人去查一下莺语楼的一个叫研儿的姑娘。”
“是,王爷。”
肖恬淡出了莺语楼,趁着天将明未明来到小黑巷,原路返回了肖府,当她刚躺下时,云烟正好掀帘入内查看她,也不知这云烟如何想的,只知道从她来到这里后,除了自己吩咐的要好好歇着不会入内之外,其余的清晨她总会掀帘入内来看看她是否睡的安好。这是她自己的解释,因为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对她忠心不二的她还有其他什么目的。知道她只是来看看自己是否睡得安稳,她也就自然的翻了个身朝里而卧,打算趁着天还未明补个眠。而云烟看着睡得那样满足的样子的小姐自己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于是脚步比来时更轻快的出门指挥素雨院的大伙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