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饭桌妈妈走到子旭的床边轻声问:“子旭,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妈,我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子旭强忍着悲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去医院看结果了对吗?”妈妈沉默了许久又轻声问。
“去了,医生说您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还说像您恢复这么快的病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子旭慌忙说,还假装很开心的语气。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吗?”妈妈笑着拍了拍子旭的腿,只是转头时神色之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妈,你今天的药吃了吗?”子旭没有发现妈妈神色的不正常,假装很随意的问。
“吃过了,每天都吃,比吃饭还准时。”妈妈回答。
“那就好!”子旭说完后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
妈妈也不再说话,她用手轻轻的拍着子旭的胳膊,就像小时候拍着他睡觉一样的温柔。
“妈,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淘气,晚上不爱睡觉,所以您才这么拍着我让我睡觉?”子旭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妈妈的脸轻声问。
“你小时候?”妈妈的脸上露出了温柔慈祥的表情,似乎回忆起了子旭小时候的事情来:
“你四岁之前倒是很乖,很少哭。人家孩子一生出来都哇哇大哭,可是你却一直没音,我和你爸还以为生了个死孩子,都吓死了。还是给你接生的医生有经验,她照着你的屁股‘啪”的一巴掌,你这才哭出来。当时你爸又高兴又生气,指着你的小脸就说‘这个小兔崽子就是欠揍’!”
“啊!”子旭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还有这么一段,他满脸委屈的说:“怪不得我从小就总挨揍,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
“少胡说!你挨揍是因为你大了之后就变淘气了,总闯祸,尤其是你八岁之后,你总欺负婉莹,所以你爸才揍你!”妈妈假装生气的说。
提到婉莹,子旭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又恢复平静,他又问:“妈!养我您觉得辛苦吗?”
“一点都不!子旭,妈妈告诉你,妈妈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你这个儿子!”妈妈一脸幸福的看着子旭。
“妈,谢谢您!能做您的儿子也是我最骄傲的事!”子旭把头放到妈妈的腿上,用双手抱着妈妈的腿,眼中泪光闪烁。
“子旭,妈妈老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早日成个家,找个好女人照顾你,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也能放下心。”妈妈左右晃着身子拍着子旭语重心长的说。
“妈,您一定能长命百岁!”子旭心头一惊,猛的坐起来,眼神惶恐的看着妈妈大声说。
“傻孩子,妈没说明天就死,就是心里惦记是个事儿,你也二十六了,该找个媳妇了。”妈妈笑着把子旭又按回自己的腿上,眼中显露出来深深的痛苦。见子旭没有说话她叹了口气自责的说:“也是我和你爸没本事,人家的父母都能给自己的儿子攒够买房买车的钱,可是我们啥也没攒下不说还尽连累你!要不是为了我你把大学读完,也不至于现在干这么累的活,闹得连个窝都没有,谁家的闺女能给咱那?”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子旭感觉到妈妈哭了,他紧了紧抱着妈妈大腿的双手安慰她:“妈,你放心吧,虽然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现实,找对象都要问对方的家世,要看对方有没有钱,可那不是找对象,那是在找钱,我相信肯定有不图钱的女孩子,只是我现在还没有遇到。”
“唉!我就希望你早点遇到,妈还想抱孙子呢!要不等我死了你爸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妈妈长叹着气,很悲伤的说。
“放心吧妈,我明天就给你找个不爱钱不嫌弃咱家穷的女孩子回来!”子旭心里难过的要死,却勉强自己笑着哄妈妈。
“这可是你说的啊!要不领回个媳妇,看我怎么收拾你!”妈妈故意板着脸说,她知道子旭是在哄自己开心,也假装生气的说。
“妈,放心吧,明天一定给您领回来一个不爱钱只爱我的儿媳妇!”子旭抬头看着妈妈语气坚决的说。
和母亲聊到半夜,好不容易把妈妈哄睡着了,子旭悄悄的来到阳台打开窗子默默的抽烟,那种即将失去妈妈的恐惧让他心惊肉跳、无法入睡,脑海里翻腾着千万种有可能救妈妈的方法。不知不觉中东方发白天已亮了,一整夜子旭就站在窗前傻傻的发呆。
子旭换好衣服悄悄的走下楼,来到网吧上网查找治疗癌症的偏方,他知道既然正规的治疗已经没有希望了,就只好寻一些偏方。把那些偏方记下来,他又去药店把草药配好拿回家亲手交给母亲,嘱咐她定时服用后才去大岗。
刚到大岗李叔就告诉他说花店的人来找过他,还问他为什么手机不开机。子旭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因为妈妈的病情乱了心,所以回家后就把手机关了。他谢过李叔急忙赶到花店,花店的老板竟然没有怪他,仍然让他干这份活。
子旭送完花回到大岗没几分钟就接到姚易寒的电话,约他还在那个小饭店一起吃饭。子旭本就心情不好,索性就去见姚易寒。
来到饭馆时姚易寒已经点完了菜,就等他来了。子旭冲她笑笑后冲服务员喊:“来四瓶啤酒。”
姚易寒一脸惊讶的看着子旭:“怎么突然间想喝酒了?”
“没什么,就是想喝!”子旭把酒打开也没让姚易寒,自己先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到底怎么了?”姚易寒担心的问。
“都说了没什么,就是想喝!”子旭一仰头把剩下的酒也干了,随手又打开一瓶。
姚易寒站起来一把抢过子旭手中的酒大声的问:“你肯定有事!说!”
子旭用手狠狠的搓搓脸,有些烦躁的说:“姚易寒,你好烦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能陪我喝点,就坐下!如果不想陪我的话现在就走!”
“子旭,记得你自己曾经说过,‘借酒浇愁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现在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喝酒不解决问题!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姚易寒依旧站在桌边大声问。
“好了!不喝了!”子旭用手指用力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痛病又犯了。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就自己扛着,你知道不知道有些事情你自己根本扛不动!”姚易寒很生气的坐到椅子上。
“都说不喝了,你有完没完?”子旭很气恼的看着姚易寒。
“好好好!我不问了,吃点菜吧!看你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姚易寒白了子旭一眼给他夹了点尖椒干豆腐气呼呼的说。
子旭没有拿筷子而是一直盯着姚易寒看。
姚易寒被子旭看得直纳闷,她摸摸自己的脸很诧异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啊!”子旭摇摇头。
“那你看什么?”姚易寒更不解了。
“帮我个忙!”子旭双手拄着桌子很认真的说。
“什么忙,说吧!”姚易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装一回我的女朋友!”子旭的表情更严肃了。
“什么?”姚易寒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