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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四 回忆柳静雯(一)

女孩子往往都是这样,她们喜欢被男人关注、追求,即便心里明明知道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嫦娥也不可能嫁给猪八戒,但依然喜欢那种被人围绕的感觉。因此,当子旭的态度变为冷淡后,胥妙晴反倒心里有气,总想找个机会狠狠的打击他一次。于是冷声说:“感觉怎么样?”她指的是子旭对那个小护士的印象。

子旭平静的回答:“没事了,明天就能出院,要不是你家住得太偏僻,担心路上不安全,刚刚我就想让你回去了。”子旭以为胥妙晴问的是自己的身体。他也知道胥妙晴留下来做陪护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家想早点结束这份苦差事也是人之常情。

胥妙晴撇撇嘴,道:“我问的是你对那个美女小护士的感觉怎么样,谁问你的身体了。”

子旭转过头去看着胥妙晴,满脸疑惑的说:“很好啊,挺不错的小女孩儿。”

胥妙晴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满含讥讽的说:“那明天就别出院了,多住段时间才有机会。”

子旭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随即又化为平和。他何尝听不出胥妙晴的言外之意,无奈的暗叹一声,不再说话,无语,已经成为他对待这个尖酸刻薄的女孩儿的唯一方式。

胥妙晴正期待着另外一场唇枪舌战的开始,好一雪前耻,但忽然发现子旭又恢复了那种半死不活的沉默状态,自己也感觉到了无趣,随之沉默。

这时候,突然一阵铃声将二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胥妙晴手中的电话上。胥妙晴看了一眼,迅速接通,语气轻快愉悦的叫道:“嗨,丘雅,我我跟你说,就算你不打给我,我马上也要打给你的,我刚刚外电视上看到你了,旁边那个和省长握手的人就是你们老总吗?真年轻啊。”说着话,快步走出了病房。

从医院回到家中,一切似乎突然就回到了正轨。若不是房间的门锁需要重新更换,他甚至怀疑自己可曾去过医院。在自己住院的这几天,房间落了些灰尘,一些忘记放到冰箱里的食物也发出怪味。

子旭将房间彻底的打扫了一遍,又从院中折了几束华,插在瓶里,摆放在各个房间,在传播香气的同时也增添几丝生命的气息。当一切搞定,榨一杯新鲜的石榴汁,准备几根香烟,走进书房。将电脑打开,在登陆作家专区之前先将QQ登上,一连串的“门铃”声传来,唯有的两个网友都给自己留了言。

“二十八”的留言只有一条,是前天晚上的,内容很简单:这几天怎么都没上线?玩失踪吗?我希望你是在写你那本书。

剩下的则是柳静雯发来的,都是告诉自己一些有关自己欠钱的同学的信息。但从昨天晚上开始,则一再的追问自己为什么又没了音信,那种焦急绝对不是伪装的。看着柳静雯发来的那些个熟悉的名字,子旭的心微微激动起来,这些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对的人在自己突然消失之后,应该十分怨恨自己吧?至少欠他们的那些钱,在多年以前还是会带给他们不小的麻烦,毕竟那时候的他们也还是学生,还在花着父母的钱。而且重要的未必是金钱的损失,而是被自己的朋友欺骗的那种最初是不解、继而愤怒、最后演变成彻底失望的感觉。

这些年来子旭不是没有想过要去寻找,但曾经的那份骄傲令他没有勇气面对,他害怕那种可想而知的质问与责备,甚至人性固有的劣根,让本就极其自卑的心总是刻意的忽略那些人,以及与那些人相关的回忆。他为自己找寻着各种各样看似冠冕堂皇的借口,以劝慰自己偶尔的自责与发自心底的惭愧。

然而,婉莹的离去让他将一切都放下了,什么尊严,什么自卑,什么名誉,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失去爱人带给他的绝望与伤心。和这种疼痛相比,曾经的那点关乎尊严的小事又算什么呢?哀莫大过于心死,婉莹的离去让他的心也随着去了。

这时候恰巧柳静雯出现,在唤起回忆的同时也让他有了坦然面对过往的勇气,他并不是想解释,只是想把欠的还上。柳静雯无疑是了解子旭的,她只给了子旭那些人的帐号,却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因为她知道子旭一定不想联系当时的同学,否则不会请求自己,对二人已经取得联系一事保密。

子旭感激柳静雯的同时,关于她的记忆也再次袭上心头。

自从在的生日会上子旭与柳静雯相携而归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改变,本来除了上课几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似乎多了些沟通。最明显的一次是英语课,这是在阶梯教室进行的整个大一的公开课。子旭往往会在柳静雯旁边的座位上看到一本书,这是大学里用来占座位的通用手段,随便丢上一本书、一个椅垫、甚至一张纸,都可以表明这个座位已经有人了。而柳静雯旁边那个座位通常就是为子旭准备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清纯如柳静雯这样的女孩子,整个学校里喜欢她的人简直数不胜数,子旭虽然并没有打她的主意,但却绝不会反对在上课的时候有她坐在身旁。那时候子旭身边的女孩子还不像后来那么多,只是和英语学院一个叫吕佳的女孩子走得很近。因此子旭的突然与柳静雯亲近,自热而然的就引起了流言蜚语,说子旭在追求柳静雯。

流言蜚语很快就传到了吕佳的耳朵里,在一次约会的时候,她直接了当的提出了分手。子旭本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图的无非是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缘,而吕佳也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女孩子,和则聚不和则散,两个人和平分手。

当柳静雯知道子旭因为她的缘故和吕佳分手的时候,子旭的身边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连子旭都记得叫什么的女孩子,只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个很疯很漂亮的浙江女孩儿,说起话来,娇娇弱弱,但在床上却狂野的很。在一次英语课上,柳静雯写字条跟子旭道歉,但子旭却一笑置之,说不甘她的事,是自己觉得腻了,想换个新的。这样的回答其实是子旭内心真正的想法,但在柳静雯看来,却倒像是子旭为了安慰她而故意装作洒脱。那个单纯若水的傻女孩儿,竟然还因此觉得很对不起子旭。

那段时间正是子旭最放纵最麻木的岁月,除了上课、打工外,他整个人都在追寻着一种本不属于他这种人的喧闹,这绝对源于因为失去季萱而产生的心灵深处的空虚,那种空虚是任何人都无法填满的,即便在与其他女人相恋的日子里,他的心也从未感受过一丝真正的爱情所能带来的快乐与满足。因此他频繁的换女朋友,尝试各种风情的女人,只为了短暂的新鲜刺激,意图忘却曾经的痛。但有一点,他不会去招惹那些“玩不起”的女孩子,正如那段时间她拒绝楚冰一样。而柳静雯的单纯与她的经历,令子旭对她只有怜惜,绝对不会生出非分之想。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无疑拥有着无法忘却的自卑,无论是家庭还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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