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事情一了,是什么意思?”
王铎没想到紫逸然突然问到这件事,愣了一下,干脆地道:“那霍家小子不是中了状元吗?他家上上下下都是势利眼,想着法子要退了亲事。俺妹子也烦了,也想退了这门亲事,原想着从铁佛寺回来后就去退亲,谁知……那无耻的王八蛋竟然设计坏了俺妹子的名声!俺……”
“你是为了给你妹子争一口气,想要日后好好地教训那霍家小子一顿,才做御林军郎将的吧!”
“是。侯爷你怎么……”
王铎两眼亮晶晶地盯着紫逸然,一副你简直神了你怎么知道俺的心思的崇拜表情,紫逸然心中怒气突然一散而光,笑道:“听说帝都东郊的清流村,住着一个聂隐士,他极精术算,被人唤作‘神算子’,你不妨去试试。”
“哦,俺知道了。”王铎连忙谢恩,可是他突然有一个疑问,“哎……侯爷,这人既然精通术算,那秦大人他为何不……”
“因为此人极是狷介狂傲,不屑为官,秦大人上门求了他十几次,许以户部侍郎职位,他都拒不出仕。”
“啊?”王铎傻眼了,堂堂的户部尚书礼贤下士,这神算子都不买账,他一个不通文墨的粗人上门,还不得被人用大扫帚撵出来?
王铎的傻样很让紫逸然开怀,他望着自元宝巷那头走来的修长身影,哈哈大笑道:“此人和你妹子都是视富贵如粪土的高人,自古英雄都是惺惺相惜的,说不得他会看在你妹子的面子上帮你一把呢!”
“谢紫侯爷吉言,若是家兄侥幸请得神算子出山,还要多谢紫侯爷指点之恩。”
王遥口气虽是淡淡的,却充满了志在必得的意思,紫逸然心头一堵,想也不想地道:“若是王将军真的请得动神算子,本侯就算是输给你们兄妹了!”
王遥戴着帷帽,紫逸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听到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小女言轻人微,怎敢与紫侯爷赌咒?”
紫逸然向前跨了几大步,站在王遥身前几步远处:“本侯愿赌服输,与身份无关!”
“可是小女不敢。”王遥向后退了几步,朝着王铎道:“哥,娘的腿又疼了……”
王铎怎能不知这是王遥在给他台阶下呢,赶紧狗腿地朝着王遥绽开一脸谄笑:“俺这就回去给娘捏腿揉腰!妹子,你还叫周大叔赶了车来接俺?哎呀呀,俺就说嘛,谁家的妹子都没有你能干体贴人!俺在宫里站了老半天,腿早就酸了……哎,张靖兄弟,俺的马就劳你照看一下,它不挑嘴,什么草料都吃!”
王遥转身扶着玉英,朝着那辆青蓬四轮马车走过去,根本不接紫逸然的碴儿。
紫逸然眯着眼,看着王铎紧跟在王遥身边,一个劲儿地说着讨好卖乖的话,不禁笑着调侃张靖道:“张靖,王姑娘已经退了亲,要不要本侯帮你……”
张靖脸色唰的变成惨白,汗水淋淋,连声音都在颤抖:“多谢侯爷美意,标下已经准备议亲了,不敢高攀王将军。”
紫逸然的眼光又瞟向其他几个光棍护卫,那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也吓得不敢抬头,生怕被紫逸然乱点了鸳鸯,心里却在暗暗想着——俺的娘呀,这哪里是娶婆娘,分明是供了一尊姑奶奶菩萨!这王铎小子难怪能升官呢,就冲这能屈能伸的脾气,也是个干大事的料!至于咱们弟兄,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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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平国公把大雄宝寺经费核算之事,全权交给了那傻小子?本王的耳朵没听错吧?!这平国公该不会是病急乱投医,给急傻了吧!”
烁苑的书房里,只有五皇子和贾季宙两人,烁苑的宫女尚监们早就被赶回去睡觉了,书房四周,都有羽卫军中的暗卫把守着,所以五皇子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那呆子舞刀弄剑还在行,若是术算一途,西临朝除了那秦老头,恐怕再没有了人吧。”
贾季宙把玩着手中的龙纹金匕,默不作声。
五皇子大概是被王铎气得狠了,提起王铎牙齿缝子都是痒的:“那傻子不知深浅,贸贸然接下那秦老头都不敢接的差事,到时候算不出来大雄宝寺的修建费用……哼哼,本王这次一定要弄死他!”
“别高兴的太早了。听说民间有个自称神算子的家伙,若他真的像传言中那么神……”
五皇子眼神一凛,提高声音叫道:“影七!”
一道淡淡如烟般的影子鬼魅般飘了进来,贾季宙一皱眉头,不悦道:“你太心急了。这种紧要关头,你以为平国公会端坐在家里,纹丝不动吗?”
想到算无遗策的平国公,五皇子顿时有些泄气:“这条老狐狸!”
“就算是那个什么神算子真的帮着王铎,短短四天功夫,他们也无法算出来。你别忘了,那位术算高手秦尚书,可是带着三十来个人,算了将近一个月,才算完的。除非那神算子是神仙下凡,不然这次王铎是栽定了。”
五皇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把那神算子宰了,我才能放的下心来。”
“何必定要见血?那神算子为人狂傲倔犟,视功名利禄如粪土,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五皇子还是有些不明白。
贾季宙暗叹一声,就凭你这点子心眼,还想跟那千年老狐狸斗,要不是本侯护着你,只怕骨头渣子都没了!跟你那阴险奸诈又不要脸的太子哥哥比起来,你简直像个奶娃娃!唉!储位之争,本侯看你是没什么希望了!
面对五皇子这样低级阴险的队友,贾季宙除了循循善诱,还能怎么办?
“那神算子桀骜狂放,就连秦尚书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满口奉承的。若是有人摆着官架子,强逼他出山入仕,你猜他会如何?”
五皇子思忖着道:“若他真是个有骨气的,当然是宁死不从了。”
“这不就结了,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那傻子有求于他,怎会凶声恶气地逼他……”五皇子眼睛一亮,突然间想通其中关节,指着贾季宙笑道,“平西侯,你还真是阴险哪!”
贾季宙面不改色地道:“王爷慎言!”
五皇子脸色突然一暗,就连眼神都黯淡下来:“若是我早得平西侯相助,又怎会被父皇过继给定南王呢?连姓都改了,父皇何其狠心!难道把我抛出去,就没有其他皇子再去争夺太子的储君之位了吗?呵呵,偏心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