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逸然想不到王遥的脾气如此冷硬倔犟,当着侯府丫鬟小厮的面,竟不给自己留半点情面,当即脸色一黑,正要发作,突听一个和蔼的声音道:“遥儿,这就是你不对了。上门都是客,这侯爷又是你哥哥的贵人,怎么能把人拒之门外呢?”
原来周大娘见王遥硬梆梆地跟紫逸然杠上了,急忙把齐氏请了出来,果然,齐氏一发话,王遥不情愿地瞪了紫逸然一眼,道:“娘,咱家就剩下咱们四个女人,我是怕……”
“不怕不怕。待会儿你哥哥就回来了,他自会招呼侯爷,咱们不用费心。再说,侯爷不是带了十几个丫鬟小厮吗?有婶娘周大娘陪着你,这么多人,足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这话说的,好像侯爷是饥不择食的采花大盗似的!芳草愤愤不平地看了紫逸然一眼——帝都多少豪门巨阀,想尽办法邀请侯爷你去赴宴被拒绝,多少国色天香的才女美女想要跟侯爷你说一两句话而不得,而今侯爷大驾光临这个寒酸的小宅院,王姑娘不但没有半点受宠若惊的惊喜,反倒像是轰苍蝇般把侯爷往外撵,这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些眼红嫉妒侯爷的人恐怕乐得几天都睡不着觉了!而那些痴心恋慕侯爷的世家嫡女千金们,只怕个个都想咬死王姑娘吧!
“咦?紫侯爷?妹子?娘?你们都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王铎的大嗓门打破了难堪的寂静,王遥瞧着满头大汗晒得比包公还黑的哥哥,嗔道:“你不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铎一拍大腿,气愤地道:“聂隐士去山里访道去了,今天晚上才回来呢!唉,妹子,你说俺该咋办呢?!”
王遥瞥了紫逸然一眼,冷笑道:“哥,这些官场上的事,妹子一概不懂,你问错人了吧!”
王遥如此不留情面,王铎却一点也不恼,挠着脑袋,嘻嘻笑道:“妹子,这是皇上交代的差事,万一办砸了,你不是也脸上无光吗?
王遥脸色一沉,眉尖微微挑起,紫逸然便知她有些不悦,正要开口,却听王铎笑嘻嘻地道:“哎呀,这么大的太阳,妹子你一定被晒坏了吧!咱们进屋去说,玉英,快把冰镇绿豆汤乌梅汤都端上来,妹子身子弱,可别中了暑气。”
王遥脸色还是很不悦,王铎就好像没看见似的,拉着王遥就往正厅走,一边走一边笑道:“妹子,其实清流村的风景也不错,漫山遍野的红叶,你一定喜欢。喏,俺还给你摘了几支,待会儿就叫玉英给你插到花瓶里去。你要是看了喜欢,咱们还可以去那里游玩,现在山上的野兔子都肥得很,烤着吃最香了……”
别说紫逸然瞧着这样的王铎大吃一惊,就连芳袖芳萝芳草等人都看直了眼,半天也回不过神来——谁说王将军人傻嘴笨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将来恐怕连老婆都讨不上?这不管不顾嬉皮笑脸上杆子往上扒的水磨工夫,只怕没有人是他对手呢!只要王将军拿出一半讨好妹子的口舌功夫,只怕天下间没有那个女孩子能拒绝得了。
紫逸然再一次被大喇喇地晾在一边,还是齐氏瞧着不好,赶紧陪着笑脸:“侯爷见谅,这兄妹两个开起玩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侯爷也赶快进屋去吧,这日头,毒的很!”
紫逸然哪里能跟一个老婆子计较?只得握拳掩唇,微微咳了几声:“芳萝芳袖,赶紧去布置屋子,本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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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想不到紫逸然也有这一天!”九皇子趴在床上,笑得连连捶床,眼泪水淌了一脸。
八皇子却微微皱眉道:“看来凤凰山一事,终究是望山心头之刺。”
六皇子吃惊道:“难道那王将军当真可疑?”
三人同时想起紫逸然那日审问王铎时,不顾性命的凶狠狰狞,八皇子叹道:“据蒋伟超所言,那黑衣人身手高深如鬼神,且犹精摄魂术,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完全控制了江寒的心神……这样的人,不得不防哪!”
说到江寒,六皇子正色道:“八弟,听说那江寒亲自带着羽衣卫,埋伏在清流村,是不是冲着那黑衣人去的?”
八皇子颔首道:“傅东也是这么想的,他已带着辉尉大营的斥候也监视着清流村,若是那黑衣人在清流村现身,只怕是插翅难飞了。”
“插翅难飞吗?我看未必。”九皇子眼睛一亮,突然兴奋地撑起身子,朝着八皇子道,“八哥,咱们打个赌,不管傅东还是江寒或是其他人,只要能抓住黑衣人,就算我输,若是抓不住,就算我赢。你看如何?”
清流村至少埋伏了三股势力,上千名暗卫羽衣卫,若是黑衣人真的现身,却没被抓住,就算输了,八皇子也无话可说,但是,九皇子这么急着打赌,可是有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
八皇子洞彻人心的眼眸朝九皇子全身上下一瞟,九皇子顿时原形毕露:“嘿嘿,八哥,你不是前儿才得了一匹汗血马,弟弟用前朝皇宫珍藏的琴谱做彩头,不算亏你吧!”
六皇子这才恍然大悟,指着九皇子道:“九弟你还真是奸诈,居然想出这么个法子骗八弟的汗血马。”
“喂喂喂,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骗不骗的?那叫愿赌服输好不好?再说,我那本琴谱可是古时遗物,价值连城,若不是八哥那汗血马着实稀罕,我还舍不得用那本琴谱做彩头呢!”
八皇子立即接话道:“正好我也舍不得那匹汗血马,更不想跟你赌,咱们一拍两散,别提这事了。”
九皇子笑嘻嘻地道:“那可不行!那匹汗血马,我可是眼馋了好久,今儿你不赌也得赌!”
八皇子失笑:“你这是牛不喝水强按头呀!”
六皇子知道九皇子是故意逗他们发笑,免得他和八皇子为了大雄宝寺一事忧心忡忡,可是,那聂隐士出了名的倔犟孤拐,秦尚书又卧病在床,怎能不令人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