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痴痴地想着我根本想不出答案的谜题,却没听到,这上官乾榛到底与上官说了些什么,引来他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往上官乾榛的身后躲了躲,忽然听到前门有了些许的马蹄声,我、上官乾榛、上官锐同时向前看,原是一名女子,身穿白玉兰散花纱衣缓缓而来,虽没有佩戴过多的饰物,却自有一股天然的高贵气息,四个中年匹夫跳下马随她而来,都是穿着粗衣长衫,模样虽然精瘦,但眼中的光华,让人倍感无形压力。
我明显感觉到上官乾榛有些微怔。
再细看那女子,眼里晶亮,却只是对着上官乾榛。
之后,只听众人高呼:“恭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都跪下,包括上官乾榛,却是我没有跪,我呐呐地喊道:“良蕴”
那女子尖锐的眼里仿佛含着一把刀直射我而来,然后说道:“文檬书,你好大的胆子!”
她叫的是文檬书,不是文梦书么,可是她既然是公主,怎么会认识我文檬书?
我的双膝还是不由自主地慢慢的弯下了,这跪都快成习惯了。
只听她边走边说道:“皇兄赐下着生辰宴,上官公子可不要辜负圣恩,该怎么热闹,自要拿出将军府风范才行。”
上官锐低着头答:“谨从公主吩咐。”
这算给我解惑了吗?可问题又来了,这皇帝为什么要给上官锐过生辰,难道是与上官乾榛劫狱有关?
这黄帝原本就是要借隐天冶的事引上官乾榛上钩,那上官乾榛迟迟不行动,于是他不得不放下更大的饵,要将隐天冶斩首,却不料上官乾榛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屡次不能得手,会不会狗急跳墙,这次生辰宴会不会杀机重重呢?----------。
我突然有了股想扒了衣服重新回到暗室的冲动。
那公主说道:“起身吧!”
众人纷纷起身,又只得站立一旁不敢坐下,公主见此状,只得自顾自得走上主位坐下斜靠着,然后说:“本公主只是来凑个热闹,切不可拘束。”
我起来就怔怔地看着公主,上官亁榛倒是一派自在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坐上了偏角的位置。我压低着声音问道:“公主认识奴婢吗?”
虽然说自己是奴婢有些拗口,可是为了身体发肤,牺牲一点嘴上尊严,也没什么。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却看不出他存的是什么样的心里,我又问道:“爷为什么要带奴婢出来,奴婢可只是个四等丫头啊”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点心,边看戏边吃,似乎我这个人压根都不存在。
看着他细嚼慢咽,吃得颇为香甜,我吞了吞口水,又腆着脸问道:“黄帝为什么要给上官锐过生日?”
他簇了一下眉头,然后盯着我,问道:“皇帝?生日?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
我愣了片刻,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就看见公主身后一个侍卫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对着上官乾榛说道:“公主有请!”
他略略点了点,然后转过头,对我说:“给你机会,爷回答一个问题,说吧?到底要问什么?”
啊?我问他什么来着--------
想了一会,我决定捡一个盘旋在脑子里最清楚的问:“这桌子上的点心,我可以打包带回去吃麽?”
很明显,他很意外,可是他却一本正经的回答了我:“不可以。”
为毛啊?
这是第二个问题,我没问,他已经走了,试想他也不会回答-----
我来到这里已经半月有余,再怎么反应迟钝,也知道好些事都可疑得很,只是不太愿意去想,去思考,混沌度日,只道,身上毒未解,隐天冶还未苏醒,想要明哲保身,也只能依靠着上官亁榛赏口饭罢了。
既然不能打包,自然要将肚子吃撑了再说,戏台里的戏文我是一句也听不懂,这宴进行的热闹而流俗,席间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我揉了揉有些鼓起来的肚子,未免装不了后面的开席后的菜肴,我决定四处逛逛消化消化。
这府中建筑也甚是奇思妙想,这影壁原在近代房屋中都是没有的,却是古代建筑之最大特色,我细摸着上面雕刻的纹路,究竟不知刻得是什么图案,出了院门,走过曲折的抄手游廊,不知不觉得又绕到了后花园的莲亭,犹记得那三十板子的厉害,心下哆嗦的转身,却在一处假山旁,看见两个身影,我揉了揉眼睛,再确定,此二人乃是茵儿和水川不假。、
见他二人似偷偷摸摸聚精会神之状,我便悄悄来到他们身后,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当真吓了一跳,这假山后,公主正搂着上官亁榛。她的声音太过伤感,只听她说:“只是平日想着就有了奢望,奢望,能成为你的妻,奢望能与你一起?”
上官亁榛说:“此时我不想欺骗你,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会娶你,可是已经再无可能。”
阳光掠过莲花池的上空,将花树游廊的影子齐齐投射在明澈的水波里,那水便不动声色地向前流淌。
许久,她说:“最后一次,让我抱你!”
由于做贼心虚的缘故,我的心跳得厉害,一不小心脚一软,整个人嗑在茵儿身上,茵儿着实蹦了起来,却被水川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茵儿的嘴巴,我们三人对了对眼神,决定识时务,赶紧闪人。
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场合后,我们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茵儿说道:“你怎么穿得这么稀奇?”
我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无奈得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水川问道:“刚才那男子是何人?”
我刚要开口,茵儿又插过来问:“那女子又是谁?”
我答道:“那男的,就是你们天天嚷着要见的偶像上官亁榛,那女的,是当今天子的妹妹,当朝的朝烁公主。”
茵儿不敢相信的睁着她大大的眼睛,两排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很是可爱。
水川摇了摇头,说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啊!”
我无所谓地说道:“什么英雄,我看不过是狗熊一头,那女可是当今天子的妹妹,而这个天子呢,又是实实在在要灭掉上官亁榛的人,这时候谈情说爱,不是拿爱情当幌子,就拿生命当玩笑。”
看着他二人被我的说辞唬得一惊一乍,表情非常之逗,我又说道:“看吧,我就说,那上官亁榛不值得你们崇拜,他的成功无非靠得是投胎时含在嘴巴里面的那把金钥匙。”
我说着说着朝着他们的眼神看去,这站在游廊上斜靠着柱子的人难道就是我嘴里所说的狗熊。
我眨巴眨巴眼睛,确实没有看错,我又说道:“不过,主子始终是主子,我这做奴婢的绝对会忠诚不二,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