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儿,你又在偷懒了哟!”
乾兴城郊韶华院,香汗淋漓的羡妤娇俏的将手中那柄寒光四射的舞剑一丢,委委屈屈的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巴巴的看着临渊道“临渊哥哥,我、我不想练了!”说罢偷偷看了一样闲坐一旁对弈饮茶的苏幕遮,那个夺目的红衣身影倒是不紧不慢的摆弄着黑白子,对羡妤的抱怨置若罔闻。
“想让苏二少亲自教你习武!这不是你当时自己亲口和我说的吗。”
“我、我……可我说的是舞艺的舞啊!”
羡妤欲哭无泪。也不知临渊哥哥打的哪门子主意,那日牡丹亭宴会一过就直接将自己引荐给了喜怒瘆人的苏幕遮。十多天了一直被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看着苏幕遮在一旁唱歌吊嗓,自己却是整日里舞刀弄枪。
“对了!临渊哥哥你最近在忙什么呢?这些天子闲一直和我抱怨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近日乾兴的影卫来报说近日顾府的军事调动有些频繁,怕他会有大动作,所以留心了些。”
“其实说起来,当年灭掉雪山北邙后,顾世淳虽然不时对周边国家进行讨伐,但终归也没再出什么大动作了。苏二少你说对吧。”
羡妤随口念叨了两句,苏幕遮却摇了摇头。两指交叠于棋盘上落下一子,凝视着那方黑白苏幕遮淡淡开口“其实当年除了北邙,顾府还曾对一国下了手。只是小国寡民,这事并未被太多人知晓罢了!”
“还有一个国家?哪儿?”
“东陵,慕容世家。”
“恃美扬威慕容氏?!”
惊奇的张大了嘴,羡妤的表情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儿时她在浏览各国志时,曾知道东方有方灵泽名为栖梧,传说中是凤凰娘娘的涅槃之处。国主慕容氏一族无论男女,长相都极为俊美。姜子闲小时候还心心念念要讨得慕容世家的公主当媳妇,后来得知慕容一族甚少与外界通婚才悻悻作罢。如此低调而避世的一个国家,好端端的怎么就被顾世淳给惦记上了呢?
“其间原因幕遮也所知甚少,只是偶然得知当时慕容太子以自身为代价换得栖梧国四方安宁。感其大义所以才留意了一番。”
“那这个慕容太子现在又在何处呢?”
“谁知道呢。或许早已离世了吧。”
就这样硬生生被止住了话头。吹了吹黏在嘴边发丝,羡妤出了韶华院刚想去打点儿水,却看到不远处姜子闲推搡着一个姑娘家的跌跌撞撞的过来了。
“安小姐?”
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欲开口询问却见子闲给自己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低声问道“苏幕遮是不是还在院子里啊?”
“啊?怎么?哦!”
一连两三个语气词,本来羡妤还迷迷糊糊的,看着安无忧在一旁娇羞如水的目光闪躲不停,以及两手局促绞着手帕的小动作瞬间反应了过来。好家伙!感情姜子闲是帮着人做媒来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会意的朝子闲递了个眼神,羡妤不动声色,搭着安无忧的手就将她往院子里拉“难得见安小姐一次!若是不嫌弃,你在我们这院子里多住几天罢!”
“不嫌弃不嫌弃!”
敛着脸细声细气的应着话,羡妤这热情劲倒是让安无忧有些不好意思了“近日相爷之疾反复无常,哥哥便住进了相府。我也是无事可做,在路上偶遇姜小门主,便不请自来了。”
“来者都是客!我还指望着安姑娘你能从苏二少那儿多分点心思去呢。”
乐呵呵的将人领进门。看着有些诧异的临渊幕遮羡妤又将安无忧的话重复了一边。一如既往的勾唇轻笑,苏幕遮倒是对她没什么反应。倒是临渊,在听到相爷之疾有些反复时追问了一句“安姑娘可知丞相到底患有何疾?”
“这……相府的事哥哥从不让我经手,只是会让我隔三差五去送几方药材,开的都是些调理滋补的药草。故而我也看不出相爷到底得了什么病。”
“临渊哥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看着临渊有些出神,羡妤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我和那辛丞相好歹有过一面之缘。既然他旧疾复发,我想……也是该抽些时候去看看。”
“我和你一块去!”
目露喜色,羡妤这些日子一直被苏幕遮督促着练功,只想找个借口溜出去玩玩。
“又不听话了!”宠溺的揉了揉羡妤的脑袋,临渊却是对她那点儿小心思一清二楚“等你什么时候让苏二少满意了,我自然就会带你出去。只是现在,不行!”
临渊都如此开口了,基本上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不情不愿的瘪嘴应了一声,羡妤只能拾起那把舞剑,一招一式练了起来。
“宜早不宜迟。那我先走了。这儿还有劳苏二少多加照应了。”
客气的和苏幕遮打了声招呼,回头看向正和安无忧琢磨那盘棋子到底是琉璃的还是翡翠的姜子闲,临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对了子闲,这些日子你也留在这儿。我让轩辕若今晚过来,羡妤就由你们三人一块教!”
“李临渊你他娘想整死我啊!”
鬼哭狼嚎一声惨叫,拔出黑金骨扇姜子闲就想和临渊拼命。足尖一踮飞身出了院门,临渊回头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轻笑着摇了摇头,径直向相爷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