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被审问的这段时间,有两个女人到家里来找你,你看看你是否认识?”邓麓打断他们两夫妻的互动,指着敖晦和秦茗向邓父说道。
邓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很是先是疑惑地看了她们片刻,然后用陌生的语气说:“对不起,我似乎不曾见过两位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样美丽的姑娘,无论是谁,见之难忘,他可以确定,他真的没有见过她们。
虽然知道邓父极可能是不认识敖晦他们的,但是亲耳听到这话,邓麓心里还是有些道不明的失落。爷爷说要来明市,可是突然感染上了风寒,不宜出门,这趟行程自然就取消了。要想知道这两人的身份,还要等一段时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邓为先和风婉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风婉早就对她们有所怀疑了,可是因为伯父的事情,抽不出心思细问,再加上邓麓的原因,她更是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两人。,现在可就忍不住了。口口声声说来找伯父,可是伯父根本不认识她们!
“邓政恩,你喜欢这座城市吗?”敖晦自顾自地问道。
虽然诧异这看起来那么年轻的女孩竟然直呼他的名字,但是他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他没有去追究为什么她没有回答他们的疑惑反而是问他这个问题。过了许久,他才幽幽地说:“我不知道,或许喜欢,或许不喜欢。”
邓父的回答让敖晦和秦茗都有些意外。
敖晦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以为你会说,你喜欢。”
邓父沉默了片刻,有些颓然地开口:“我以为我是喜欢的,毕竟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座城市到底出现了怎样的问题,我一无所知。”
他不明白为何会对初次见面的姑娘说出他心中所想,在被调查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原来以为是一系的盟友,原来深藏奸邪,原来以为美好的城市,人们却活得是如此艰难,或许他没有自以为的那么热爱这座城市吧,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久没发现隐藏在平静下面的城市的黑暗。
“可是你依旧还是市长,只要你认真管理,那这座城市肯定会变好。”秦茗有些干着急,这人可是关键,如若连他都对这座城市失去信心,那她真不知道敖晦将会如何抉择了。
邓为先这时候却开口了:“父亲,你不是说只要有信心,就能够改变一切吗?明市现在不是比以前好很多了吗?”
“是呀,伯父,一切都会变好的。”风婉随即附和道。这辈子,明市一定会改变的,一定会比上辈子好,只要伯父没有死,明市没有落到木忠顺掌权的地步,那么就一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成为一个堕落之都。
邓父长舒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看你们的表情,不用那么凝重,我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邓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她还以为丈夫想要退休了呢!幸好只是一时的感慨。她这市长夫人还没做够呢!
邓麓把在场的人的表情都收眼底,伯父这时候的确是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上面的那人一路走到黑了,不然的话,风城那边也多少会受一些影响。
正在这时候,邓麓的一个手下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什么。
邓麓的眼里闪出复杂的光,他疑惑地盯着敖晦和秦茗。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只是爷爷想要亲自来见见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再停留几天。”
邓麓的话让众人更迷糊了,难道这两个女人和风城邓家有什么关系?
“你说让我们留下,我们就下留下呀!你把我们当什么了!”秦茗不爽地说,昂着头挑衅地望着邓麓。
邓麓没有理会她,这几天,他算看出来了,做主的是另一个人。
敖晦低着头,想了一下,答应了。
没让敖晦她们等太久,第二天,邓麓的爷爷就到了。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入了邓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吃着甜点的敖晦和喝着咖啡的秦茗。
“你,你可是从海里来的客人?”
邓朝晦没有拐弯抹角,他从小就听父亲说,海里住着神仙,长着黑发黑眼,美得令人窒息,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确是如此。虽然不像父亲说的独来独往,但是他还是要来认一认,这是他童年至今的一个梦。
他小时候听父亲说海里的神仙,无数次在梦中见到,可惜梦中的她都是背对着他,模糊的脸,只有身形是清晰的。梦醒之后,他不断寻觅,一度还怀疑父亲所说是否真实,其实海里根本就没有神仙。这已经成为他的心病了,如果不解决,他也许会死不瞑目,所以听到孙子说起这么一个叫做敖晦的女子的时候,他不顾医生的阻拦,一定要来明市一趟。
敖晦看着眼前这头发已经花白,可眼里闪着的光芒却像是一个迫切得到答案和肯定的孩子一般。
她本不该和世人牵扯太深,她和邓家的渊源不知道影响了几代邓家人了,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你这老头子好没趣,怎么一上来就问一些别人不明白的问题。”秦茗不知道敖晦的过去,不知道眼前这老头子对海神的执着,她担心如果她和敖晦的身份暴露了,会招来灾祸,赶紧否定。
“我叫邓朝晦,是邓天佑的儿子!”邓朝晦紧紧盯着敖晦,他的名字的由来正是因为她,她的出现在父亲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记,每每父亲提到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痴迷的神色。他小时候不明白那是什么,直到长大后,才知道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意,于父亲而言,敖晦是他的初恋情人,只一眼,就误了终生。
秦茗诧异地看了敖晦一眼,原来是认识的吗?
邓朝晦?敖晦听到这名字,心中不知为何略微一窒。
她点点头,望向大海的方向,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邓朝晦激动地向前迈了两步,虽然来之前就已经有预感了,可是看到她点头的那一刹那,心中无比满足,他相信了一辈子的事情是真的!神真的存在,她就在海里,这就是父亲爱了一辈子的人呀!
他哭泣着就要跪下,邓麓忙上前搀扶住,以为爷爷是晕阙了。
邓朝晦想要推开孙子,可是却没了力气,他已经老了,本来身体就不大好,这样激动的情绪,令他的心脏难以负荷,一口气喘不上来,随身医生也围了上去,给他急救。
“我会停留几天,你先看看你的身体吧。”敖晦看着邓朝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她离去,心有不忍,承诺道。
邓朝晦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邓麓扶着他,进到卧室里去。邓麓进屋前,朝敖晦深深地看了一眼,也许他很快就能够明白这个女人的身份了。
刚才还热闹的大厅,一下就只剩下敖晦、秦茗和风婉了。风婉本来也是想跟邓为先他们一起进去去看望叔公的,可是她看房内人那么多,就退了出来。她现在最好奇的是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的身份。
没等风婉开口,秦茗就先出声了:“你这辈子的愿望是什么?这辈子!”
风婉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辈子?这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她重生了?不,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难道她也是重生的?不,重生没那么廉价,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运气的。
风婉镇定下来后,用防备的目光盯着秦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愿望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对于风婉的抗拒,秦茗没有介意,当初的她应该也是这样的吧,紧紧包围住自己,生怕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
“拥有可以重来的机会是那么的珍贵,你每一步都要走稳了,希望你能够坚守你的本心,这辈子活得幸福吧。”
说完她转身上楼去了。
风婉整个人震惊住了,这个女人真的知道她的底细,真的知道她是重生之人!她有一种自己的秘密被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感觉,极度不安全。
“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们没有恶意。”秦茗走得倒是潇洒,留下的敖晦只能帮她收拾残局。
“对了,有时候,你认为的现实,不一定是现实!”她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上楼了。知道的人,总是能够知道的。世界上哪里会顺顺便便就能够重生的事情呢?你认为的真实,不一定是真实。
等邓朝晦再次出现在敖晦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应该叫您什么好呢?我看起来比您老多了。”
“你叫我敖晦就好。”
除了邓麓和邓政恩外,其他人脸上都有些许惊讶。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邓老爷子竟然对她那么客气。
“对了,都没能请教,这位姑娘是?”邓朝晦指了指秦茗,问道。在他听到的故事里,敖晦总是独自一人,当初接到孙子的讯息时,他也曾因为这个突然出现在敖晦身边的“秦茗”而犹豫过,幸好,最后他还是来了。
“她暂时陪在我身边。”敖晦的话里透出来的信息,让知情的人更为迷糊,暂时陪伴?那是什么?是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