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过尴尬,云浮这等厚脸皮之人都顶不住。
“喂他。”云浮用内力压制住自己的异样,冷冷地抛下两大男人。
云苓也不年轻了,云浮捡到他那年他才十八,正值青春年少,竟差些就丧命,如今云苓已有三十,当真是古代的老男人一只。
云苓只看一眼便低头不敢直视浑身都散发着威压的男人。
云苓稳稳当当站了半晌,正常人这么站着估摸着脚都麻木了。
汤药开始转凉,药碗上空的烟已经散尽,君夙诺才开口道:“拿来。”
云苓抬头,却见君夙诺穿着整齐盘坐于床上,露出幽深的眼眸以及精致下巴,还有那苍白如鬼魅的唇,唯一的缺点便是衣衫破烂且……
有股子异味。
君夙诺眼睛微眯,云苓低下头恭恭敬敬把碗呈上。
他怎么忘了,主上很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脸,十多年这习惯也未变。
君夙诺单手接过巴掌大的碗,尝了口便忍不住暗暗皱眉,那股子怪怪的药味,竟是他十几年都未品尝过的。
扬起脖子,喉结动几下,君夙诺直接把整碗汤喝下。
“……”君夙诺把碗交给云苓,沉默许久才道:“告诉医神,要诊费,三日后亲自到玉珍楼一号雅间。”
玉珍楼,乃是京城第一酒楼,一号雅间还从未有人进去过。
这是变相透露自己钱多且是玉珍楼幕后老板?
云苓不知道自己这位前主上打的什么主意,却也不得不点头。
君夙诺又叫云苓拿来套黑袍,换上后瞬间就没了影儿。
云苓后脑勺惊出冷汗,十几年前这位主上不够十岁便与自己武功不相上下,今日当着自己眼皮底下就能消失不见,是自己这些年怠慢了还是这位主上太过妖孽?
肯定是这位主上太妖孽了,云苓自我安慰道,但回去后更加倍训练自个儿,起早贪黑,看得同他一起身为云浮属下的几个瞪大了眼。
云苓这货受刺激了这是?
当天云苓把君夙诺原话告诉云浮时,云浮默默捏碎了手上的茶杯。
TMD欠钱你还有理了?
云浮拿手帕擦手,换了个新茶杯,问:“面具呢?”
云苓乍然一惊,跪道:“并未还来。”
云浮再次捏碎茶杯。
劳资的限量版面具,全天下只有两个,备用的没有了,心好痛!
黑袍男人回到自己府里,一转念,然后身后瞬间出现个黑衣人。
“华国右相苏府大小姐,查。”
言毕,扔下一个木牌,黑衣人那手迅速接住,然后眨眼间消失。
君夙诺坐在空旷而孤寂的大堂之上,有节奏敲击着那奢华至极的足足围上十来个人的上品玉桌。
苏府大小姐……明明没有这个人呢。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从堂外走进,低头呈上一张红色的东西:“王爷,这是五皇子请柬。”
君夙诺接过请柬,他手中的无非就是婚礼请帖,他的皇弟明日便大婚,虽说请他很正常,但那一股子特意的嘲讽之味更是透过帖子,恶心到君夙诺面前。
君夙诺眼底划过幽深,漫不经心问道:“哦?所娶者谁。”
老管家恭恭敬敬答道:“是薛将军之女薛宝珍。”
君夙诺顿觉无趣,把请帖扔回给管家道:“就说本王双腿不便,不去了,管家代我送个玉佛就行,下去吧。”
老管家双手捧请帖,鞠躬道:“是。”
堂内再度陷入寂静,君夙诺像是没了生息似的坐在玉椅上。
手轻轻摸了下银色面具,然后按着自己淡粉的嘴唇。
心跳有些不可抑制地加快,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君夙诺眯了眯眼。
放下手,君夙诺指尖微动,束发带滑落,顺滑黝黑的发丝挡住他的脸。
半晌,低迷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冒出,意味不明:“呵呵。”
第二日,皇子大婚,街上热闹非凡。
云浮趁机让属下啊什么的卖了一大堆商品,吃的喝的玩的或者是喜庆的装饰,简直大赚一番!
看着一箱箱金条,云浮冰块脸难得浮现一丝笑意:“不错。”
其实她心里已经“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疯狂大笑。
点账的竹沥执笔左手拿账本右手在写账本上写来写去。
笔墨挥洒纸上,那只白净修长的执笔之手终于停下。
“主子,一共五十箱满箱银条,十六箱满箱金条。”竹沥低头递上账本。
云浮敛住快憋到扭曲的脸,嘱咐道:“竹沥,你找几个人分开搬三十箱银条、十五箱金条到阴阳谷。”
竹沥顿时单膝下跪:“是!”
云浮想捂脸,特么的这群人习惯咋就改不掉,整天跪啊跪我会折寿的!
以前说了十次以上不用跪,这群人头都磕到地上以死相逼:主子既然不需要属下,属下便没有存活的必要了。
我日尼玛……
云浮高冷地走出库房大门,竹沥跟上,云浮走出地面,身后那青石板缓缓闭上。
“嘶~”
脚边两根手指大小的眼镜蛇绕来绕去。
云浮捏着它脖子,另一只手在它肚子上下滑动。
蛇口张开,两根獠牙让人不寒而栗,那蛇嘴里呜哇吐出一椭圆状木块。
竹沥用手帕裹住,一捏,木块便碎裂,露出白色宣纸。
云浮看着竹茹字体的信条:苏府今日唤回大小姐。
日期是昨天。
云浮动用内力把手中纸条绞为碎末,灰尘般飘散。
竹沥皱眉:“主子?”
云浮一摆手:“无碍,我且出去些日子,告诉两位老爷子过段时间再看他们。”
五皇子大婚这夜,云浮混入自己府中。
坐在破旧闺阁中的人面黄肌瘦,那双眼可亮得很,一见云浮便从床上奔下来单膝跪地:“主子。”
云浮欲哭无泪:被跪了这么多……我还能活多久?
“去圣药堂找竹沥。”云浮对竹茹道。
竹茹撕开和云浮三分像的面具,交给云浮,眨眼消失。
次日,苏步果然唤来云浮到堂上议事,开口第一句:“许久不见,浮儿这么大了。”
语气颇为感叹,跟个慈父似的。
云浮暗地轻嗤:她去乡下才几天?
苏步呵呵一笑,撸了把胡须:“这年纪,也该议婚了,爹给你看中了一门婚事。”
赵侧室掩鼻一笑:“可但得上门当户对呢!”
得,这么快就要卖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