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此次遇到劲敌,每天为作战忙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本来他在京城留了不少自己的人,可是已经过去数月,他丝毫不知京城是个什么情况。莫离和落离赶到边关之时也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二人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路是不敢有丝毫喘气的机会。
他们奉王妃之命前来边关助夜王,只希望夜王早日脱险解救乜月。
而他们到了边关之后,京城又是另一番天地。
乜月奉命和亲。此时人已经在和亲的道路上。
爵王谋反,手握两块兵符,尽数掌握着京城和军机营的兵力。太子下落不明,皇帝病重,京城已是爵王的囊中之物。
丞相丢失兵符,皇帝被爵王控制,乜益庭整日拽拽不安,生怕哪日丞相府大祸临头,被诛九族,毕竟自己手中的那块兵符乃是皇上亲自所给,可见皇上对乜益庭的信任。可他也不知何故,为何兵符会在爵王手中。乜益庭思来想去或许和乜秋婉有关系。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爵王谋反,若胜利则好说,若是失败,乜益庭一家老小焉有活命的可能。乜益庭心中明了,再三权衡之下,将府中姨娘和两个未出嫁的女儿全部连夜送出京城,以防万一。
纵使乜益庭再不愿,他和爵王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必须做好万全的打算。
纵使他一生没有儿子,可两个女儿身上也延续着他的血脉,他不得不为他们打算。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爵王这边刚稳定局面,另一边就有人劫了他的功劳。
莲生寺院的小和尚无妄,带领武林高手拿下爵王,囚禁皇上,屠杀朝中半数老臣。
太子由此躲过一劫,毕竟他依旧是下落不明。
无妄的身世一经公布,便激起万层风浪。
原来他的生母乃是一个不起眼的贵人,生下他没有多久便惨遭毒手,而他自此流落民间,机缘巧合之下皈依佛门。
他此番卷土重来不过是为复仇罢了。
……
三年后,褚罂国街头。
“公子,慢点跑。”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在后面追着喊。
前面的一个白衣公子停下,宠溺的数落:“哎,好不容易能出宫一趟,你可就别拖后腿了,快点啦!”
“公主,等下王上找不到你又该生气了。”
“嘘,我说过多少遍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公主,时刻记着,我是翩翩公子。”她拿着扇子敲着身边丫鬟的头。
“哦!诗意记住了。”唉!她家公主胆大包天,自己只是一个丫鬟,没法啊!
褚罂欢快的朝前面的小酒馆走去,小酒馆装修不算豪华,可里面的酒却是一绝,酒虽好喝,可里面最出名的却是一方小天地的说书先生。
褚罂寻了二楼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位置坐下,诗意坐在她的对面,忙给她斟茶喝。
“你个小丫头,再这样下次我可不带你出来了。”
诗意腼腆一笑,递上一杯茶:“公子息怒,奴婢还不是怕您喝醉了,奴婢自己也背不动您不是?”
“咳咳咳,那个……本公子少喝点。”褚罂不好意思的说。
诗意刚才爆料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黑料,褚罂不好意思也是情理之中。
记得上次,褚罂在这个小酒馆喝醉了酒,硬是厚着脸皮抢了说书先生的地盘,自己站在讲坐上眉飞色舞的述说着自己的生平纪事。诗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阻止她继续自黑,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暗卫不得已上前冒犯公主,扛着褚罂就往皇宫飞奔。
唉!醉酒的褚罂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还有一次,褚罂喝醉了酒,拉着诗意和画情就往花楼奔去。刚好花楼正在举行花魁大赛,褚罂二话不说就飞奔到台上调戏正在争夺花魁的风尘女子,她的一番举动可气坏了花楼的管事老鸨,老鸨叫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想要狠狠的揍褚罂。
这可急坏了在一遍丢尽脸面的诗意和画情,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暗卫红着脸皮挡在褚罂面前,谁知褚罂绕过保护自己的暗卫,走到那帮汉子面前,醉醺醺的对老鸨道:“本公子有钱……”刚说完,褚罂就把几锭金子扔到了老鸨手里。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挥挥手,那群汉子就散了,扬言道:“公子你我有缘,今日花魁大赛就到此为止了,这些姑娘全听公子安排,公子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以后还请公子多多捧场。”
褚罂抱拳:“一定一定。”
老鸨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褚罂是个调皮捣蛋的混世魔王,从此她就成了老鸨的座上宾了。
偏偏无论褚罂如何作妖,她依旧是褚皇的手中宝,众位皇子的心头肉,谁让人家是褚皇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呢!
这次画意没有出宫,褚罂只带着诗情来到小酒馆。诗情对前几次公主醉酒公然调戏风尘女子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说什么也要看着褚罂不能让她喝酒,以免再醉酒做出什么贻笑大方的事情。
“公子,白胡子先生出来了。”诗情提醒说书先生出来了。
一声响亮的惊堂木响起,紧接着说书先生浑厚的嗓音道:“话说天越的五皇子擒了风头无两的爵王,囚禁了天越皇帝,残杀了朝中半数忠臣,再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万幸逸王逃出,前往边关搬救兵,他搬的救兵可不是别人,而是煞神夜王。夜王与景星国对战数月没有分出胜负,京城又忧患四起,正所谓此时的天越正是内忧外患。
事有赶巧,夜王妃被迫嫁给景星国新国主,夜王得知自己爱妻遭人凌辱,气急攻心,火冒三丈,带领士兵一鼓作气的拿下景星国,后不知为什么又放了景星国国主,自此,这两国开战之后又以和平收场。
夜王赶回京城,又是一场厮杀,他除奸人,保朝堂,救太子,后又辅佐太子登基。自此,天越又是一番大换血,据说丞相自缢,爵王满门抄斩,傅家朝堂法师也没有落到好下场。
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夜王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兄,也就是天越皇帝,究其原因可能与他的王妃有关。
据听说,夜王妃还没到景星国就病死了,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本以为天越就此平稳,谁料想,夜王劳累过度,忧思过虑,竟一病不起,这一病,足足耗费一年光阴……”
褚罂听的入神,说书先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
诗意双手托腮,喃喃道:“想不到夜王对夜王妃挺痴情的,王妃都死三年了,他还洁身自好,为夜王妃留着位置。”
褚罂也忍不住赞叹道:“这种男人真的不多,怎么就没有让我遇到呢?”
“公子,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夜王位高权重,他真的如此痴情吗?”
褚罂思索一会儿:“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呢?”
“那夜王府真的没有其他女人吗?”
“我哪知道。”本公主又没有去过夜王府。
……
小酒馆内人群兴趣盎然,说书先生唾沫横飞。
诗意眼睛极亮,一眼就看出了酒馆门口往里走的褚寂渊:“公子公子,三皇子来了。”
说话间,一身红衣的褚寂渊就坐到了褚罂面前。
“三皇兄,你一身红衣太过招摇,啧啧啧,这姿色,这身段都把小妹我比下去了。”褚罂打趣他。
褚寂渊心情极佳,一把折扇打开,扇面上桃花铺就,晕染开来,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想到一句极美的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哈哈哈,小妹可是咱们褚罂的国宝,咱褚罂国最美的女子,你就不要和为兄吃醋了。”
“当然了,咱们一家高颜值,这是众所周知的密事,为兄这还是沾了咱母后的光。”
母后?人人都道褚罂国的皇后长的极美,可是褚罂却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失踪将近二十年,据说还是因为二十年前褚罂国皇权受到威胁,兵变之中皇后为了救褚皇失去了踪迹,当时皇后还怀着身孕。
是以,以至于三年前褚罂国才找到失散多年的小公主。
“三皇兄,这深秋露重,天气寒冷的,您不冷吗?”褚罂笑道。
“那个……哈哈哈……”
褚罂打断他的话,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俗话说得好,要想愣,别怕冻!咱风流倜傥,金尊玉贵的三皇子也开始思春喽!”
“三妹,本皇兄哪里……思……春了……”
“三皇兄这张面皮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可不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
褚寂渊脸皮厚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褚罂这般打趣他,他也没有丝毫怒意,一笑置之。
执起一杯清酒,缓缓入喉,肚里顿时添了几分暖意。他如今不用再回到天越做质子,在褚罂国也不用整日忙着国事,他只需要和褚罂吃喝玩乐作个伴,看着这个失踪多年的妹妹快乐成长就够了。
他柔和的目光撒在褚罂身上,暖暖的,甜甜的。
褚罂趴在桌子上歪头笑着问他:“三皇兄,三年前你在天越做质子可见过夜王?”
褚寂渊眸色变了变道:“见过。”
褚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好奇里,没有注意到他微变的眼眸,继续问:“夜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褚寂渊放下酒杯,郑重的问她:“天越和褚罂国相隔千里之远,妹妹怎么就对夜王感兴趣了?”
褚寂渊心跳声咚咚作响,莫不是她想起了什么?
“呐,先生讲的就是煞神夜王啊!”
褚寂渊定了定心神,还好她没有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