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边疆十万火急传到京城,皇上手中一时无合适人选,只得将即将大婚的夜王派去边疆解决暴乱。
其实也无甚大问题,不过就是有些边疆流寇听闻夜王已经回到京城,便开始肆无忌惮的骚扰百姓,又使用连环计害军中多名士兵性命,用毒计害的将领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剩下的一些小兵小将眼看着没了主心骨,便一封急报快马加鞭的传到京城,请求支援。
南川暮寒不眠不休的赶路,一刻也不愿停歇,路上跑死了三匹马,将随从狠狠的甩在身后。
他一心想着乜月,想快点将事情办妥,好回去与她成亲。
他赶到边关时,天还未亮,未歇息半分,就召集众将领聚集商议对策。
“废物,连几个流寇都对付不了,本王养你们何用?”南川暮寒脸色铁青,因他的到来,帐篷内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度。
众将领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云霄起呢?”
一个将领答道:“他中毒了,到如今还昏迷不醒。”
“说说现在的战局如何?”南川暮寒冷冷的问道。
刘副将半跪在地上:“那群流寇并非真正的流寇,背后显然有复杂势力支撑,否则他怎胆敢在夜王的地盘作乱,还有,他们人数并不多,善出其不意,以毒攻之,而且下手对象多是军中重要人物,这也说明一个问题,我们军中有……”
他说到最后便不再说了。
“有内鬼?好,很好。在座的都是跟随本王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如今竟然也存有二心背叛了本王,呵呵,这苦果,自己承受吧。”
他犀利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甩开衣袖,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
“夜……夜王!”虚弱无比的云霄起看到南川暮寒前来,当即想要挣扎着坐起。
“莫动。”
“夜王,您怎么从京城赶来了?”他疑惑的问道。
南川暮寒眼神晦暗,脸色阴寒,坐在虎皮椅子上大口的喝了一盏茶,没有回答他的话,方问道:“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云某并不知他们十万火急传书到京城,如今看到夜王前来,我的心中也终于有了一点眉目,目前也只是怀疑,不能确定。”云霄起虚弱的说道。
南川暮寒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清问题到底出现在了哪。
南川暮寒没有回答他的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在军中云某中毒属最深的一个,但也不至于危及性命,其他将领就更不用提了,均无大碍。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云霄起三年前来到军中参军,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头脑和满腹计策城府,很快的就获得了夜王的青睐。
后来跟随夜王多年的军师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云霄起才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在旁出谋划策,帮夜王连续打得胜仗。
南川暮寒的狠辣无常搭档云霄起的足智多谋,保得边疆多年太平,无其他国家敢来侵犯。
显然,云霄起是南川暮寒的左膀右臂。
二人正在思索时,军中探子来报,那群流寇已经撤兵,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川暮寒脸色更加阴寒了,瞳孔内变幻莫测,寒冰深不见底。
“看来,他们的目标是你,夜王。”云霄起轻轻的说道。
南川暮寒一掌拍在桌子上,在内力的促使下,桌子裂成两半,轰然倒地。
“调虎离山之计,真狠。”南川暮寒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他作势要往帐篷外走去,云霄起一看这情形,顾不得虚弱无力的身体,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大声喊出:“夜王此去必有铺天盖地的刺杀等着你!”
“本王不在乎!”
云霄起心中略略明白几分,从他刚进来时那双猩红的眼睛,疲惫的面容可以看出,这赶路的两天必是不眠不休,从未休息过。
“一身疲惫,怎能再战?若是出了意外,夜王又怎能救自己心爱之人?”无论是作战出的决策,还是劝人说出的话语,他总是打蛇打七寸,一语着重点。
南川暮寒抬起的脚步又犹豫不决的迈回来,他说的对,只有自己活着,才能救乜月。
南川暮寒心中料定,乜月必是身陷囫囵,可他远在边关,又远水解不了近火。
他无力的蹲在地上,声名远扬,心狠手辣的夜王第一次感到颓败,尽显沧桑之态。
云霄起与他在一起三年之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夜王。在他的记忆里,夜王是令人畏惧,心狠手辣的煞神,是傲睨万物,唯我独尊的枭雄,是气吞山河,力挽狂澜的天神,在边关,他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可如今的夜王,也会为了一个小女子伤神,也会为了一个小女子担忧。
他用尽力气一拳头打在冰凉坚硬的地面上,心中懊恼无比。
瞬间,地面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他走出帐篷,利索的翻身上马,手中鞭子抽打在马身上,马儿长鸣,闪电一般的跑出营地。
无人注意之时,一个小兵模样打扮的男人偷偷摸摸的溜出营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他正左右观察是否有人发现时,一柄长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他正要反抗,便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士兵抓住,拖回营帐。
营帐主位之上赫然坐着威风凛凛的主帅,他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骑马奔出营地的夜王——南川暮寒。
他的眸子如淬了毒的魔鬼之眼,狠厉阴鸷的盯着一脸惊讶的郑参军。
郑参军正是被捉回来,偷偷往外传信的士兵将领。
“夜……夜王,您……”他跪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南川暮寒一个眼色看过去,在旁立着的士兵便上去搜郑参军的身,一番摸索之后,在他的袖子里找到了一个黑色小瓷瓶,里面装着云霄起的解药。
一屋子身兼大小官职的将领无不痛心疾首,唉声叹气,同时又悲愤难平。
“唉,老郑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夜王待我们不薄啊……”
“郑参军,亏我对您颇有敬仰,您……你竟然干出这等勾当,唉!”
“我们都是跟着夜王出生入死过,你诱导大家传书京城原来是……”
南川暮寒打断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众人。
“念在你曾同本王并肩作战过,本王赐你一死。”他冷冷的说道。
众人心中释怀,死是避免不了了,只是痛快点也就行了。
谁承想,南川暮寒接下来说的话直接让众人感觉身处阎罗地狱。
“只是今日你触到本王底线,本王便赐你生不如死!”
众人大惊。
郑参军听完南川暮寒所说,吓得三魂六魄俱散,脸上毫无血色。
他知夜王作风,只是心中还存了一丝侥幸,毕竟他曾跟随夜王多年,大不了就是一死,没承想,夜王竟然毫不顾忌多年情分,竟让他生不如死。
南川暮寒下的决定,无人敢反驳。
是已,在营地之中,当着上万将士的面,南川暮寒命手下人斩他四肢,割其舌。
起初,一声声凄厉叫声直冲云霄,渗进每个人的心中,让他们铭记这千古一刻。
后来,只听到呜呜咽咽的细微声音。
他全身鲜血流尽,蜷缩一团,痛苦而亡。
再后来,地上的大片血迹狠狠的印在了在场之人的眼中,饶是经历过沙场之上的无常,此生,也难忘怀这一幕。
何其折磨,何其痛苦。
南川暮寒命人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以示效尤。
临走前只留下几个字:“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
说完之后,挥鞭而去。
秋天的清晨太过凄凉,天还未完全亮,丝丝露重袭人,凉风直透骨缝,南川暮寒一刻也不敢耽搁,拼命的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他只恨,自己不会飞。
他懊恼,着了南川暮启的道。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一个不知何时渗入他生命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