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花,借用那句名人的话,也算是不得不说的故事。
在我的人生计划之中,根本没打算把这个小花扯进去。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最浪漫的事情发生在心情不好的某一日。那一日被高佩那厮骗到客房,原来是个私密的花语世界!我沉落了,才开始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痛苦。那点痛苦,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会彻底淡化。
模样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小花又是谁?在崇尚西方文明已经一百多年的古国,那一种前卫又算个蛋事儿!无数同居者构成潮流,使得这之前十几年某一时段的关于同居或者试婚的讨论成为笑谈!
连最偏僻农村的农家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会因为这个产生同情吗?不会。我不是因为同情。
最直接的思想忘记了我们彼此,都是名花有主之人。不管是否满意,但对于我们自身都应该具有的责任感使得我俩在狂乱之中总是负疚。这样的负疚感又会加深我们彼此之间的理解而不简单的是一种了解。整整七天,我们俩在一起。
但是,很多人不是说七年还有个之痒吗?七天还不是七个月,又算个屁!
我回到出租屋,心里生气。也生小雨的气。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小雨开始了摇摆。我看得出来那是一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摇摆,她在思考我俩的事儿是否合适。或许,她还在幸庆自己保持了处女之身。
就算是处女这玩意儿不再那个啥了,但对于她未来的那个谁又怎么不会内心感激?这是我们真正的国粹,蔓延到整个地球的华人世界。因此在这之后我在所谓的市场上听到那些专有买处癖好的男子,也就没办法不感觉岁月悠长。悠长到阴魂永远,并且会时不时偶尔制造一点儿关于由此类事情不甘心所引发的奇闻!
话说回来,也不能算是我个人的阴德。因此我也崻气,就在运生老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说我出去旅游了!这个谎一点儿也经不起推敲,无论是谁走在我呆的这个村到门前转一转,就会发现破绽并且很可能捉奸在炕。那样她要散伙不仅会轻松很多,而且还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整整七天。
我之所以肆无忌惮,其实内心里也在渴望制造事端。我估计小花也是。她对自己的这种不生不死的生活厌烦透顶了,只不过生不出勇气罢了!
跟张运生他们吃过了饭已经是深夜,九月的寒风里似乎听不到蝉儿的哀鸣了。我走在还没有经历过村村通工程的土路上,心里边却开始一点点硬化。硬化得全都是沥青味道,散发着我曾经就读过的某所大学所处的城市那种特别的梦魇。我以为城市的酸臭和弥漫,还有没完没了的拥堵都随着我选择了一个特别适合生存的小镇变成了黑红相间的童话。
当然我还没有什么超前意识,还不知道世界上有雾霾这个词汇。但空气的味道我还是能够闻得出来。加上自己就是个矿工子弟而已,大城市也一样憋囚在小地方,还不如一下子就到个小地方算了。我多么感谢那个时代,能够进那样的好单位不用花一分钱。而是我还心里有些不甘呢。那个地方,那一条街,那最高的建筑物。
不管咋说,在那个局里我已经看出我的前途来了。顺利走下去,会在某个时间的节点上某一位县城里的小人物贪图我大小是个科长(虽然仅仅是个股级)而把自己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我。这样的案例也不止一个,我早就心底里明白的。一般说来,什么模样的男人在女人心里的根子上不存在美丑,只存在是否值得。就算那小人物相不中我的尊容,可他的婆娘肯定能相中我的条件。在而今的中国大地,女人说得不算的家庭都是特别高级的家庭。那雄性的动物所处的位置是我辈看都看不见的。
因此我很长时间并没有认真思考过金钱的力量。也因而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啥的缺乏直观认识。我只是努力,再努力,终于可以看见光亮。领导的力量是决定一切的,我不知道。我没能再认真思考,而是迷恋上了金钱。而迷恋的源头竟然是一位来路不明的美女,她为了他那垂死的父亲、那早已失去雄性二字早就侮辱了雄性二字的父亲,对所有可以的雄性做奉献!而我还忘了我自己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是什么让我感觉到自己不能离开女人?是什么让我对那一种模样的女孩儿内心破碎?是什么让我渴望挣扎,同时渴望再一次体会无法言说的温馨?
那时候还不管什么酒驾,又是在乡村公路。
我还不信,这个小雨真的不会开车?再说也不是就她一个人,还有他,还有她呢。
穿过被拉矿石的大车拼命碾压的大路就进入到乡村公路,可以恍惚看见那个村子。那个村子里有一个小院,好像这之后就跟小雨无关了似的。
小雨说的那句话就随着我的酒气顶住了喉咙,但我压制住了。或者说我把所有的恶臭都镇压住了。对这么多人宣布自己还是个女儿身,嘻嘻,真******扯淡呀!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当然也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么长的岁月,大半年的光阴,还忍受着房东那女子越来越恶毒的目光就为了保持住你是个女儿身?现在这可以拿出来做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继续考虑的理由。难道说现在不是女儿身这条理由就不存在吗?难道说结婚的时候必须检查是不是什么,唉!
分手可以有上千条理由,但如果是这样的一条理由就让人无法接受。
也许,她还没想好分手?
为什么运生也那个揍性呢?
还有翠琴嫂子,带着笑意。看不到一家子的真情。
就是在一种梦游状态中我回到了出租屋,开始过了温馨生活。我和我的女人,我们夫妻俩带着严肃的态度探讨生命的两个问题。尽管都是半吊子,也算强差人意。第一个问题就是像动物一样看我们自己,忘了远离群体之后的所谓的身份认知。那人还找出了一本大概是苏联人写的什么四十一个和一个,因为年深日久结局的部分都失落了。大概是让她的那个木匠老哥卷烟了吧?还有第二点,就是哲学。一个纯粹的家庭人在一个缺乏哲学传统的国度里谈论哲学,太矫情了吧?还有那么一点儿的装腔作势。
这两种学问,却一点也没有影响我和她之间的欢喜愉悦。我们并没有囚禁我们自己,之所以很少出屋也并不是害怕被人发现。其实,我巴不得被人发现呢。那样被逼着走下一步,也许都用不着那以后的太多波折了。但是,没有。在秋天的伊甸园里苹果才会成熟,跟那条蛇没有关系。
距离我们的爱巢不远处,那处煤矿有个女子上班,似乎跟我不相干了。紧挨着那地方,其实风景还是很美的。在没风的日子,煤尘们也会老实地趴伏在地面上。而太多的沟坎都能够阻止煤尘进攻,从而在不远处保留净土。净土的庄稼接近成熟,制造屏障。那一条又一条隐秘小路,我的爱人她全都了然于胸坏。拉着我的手,天空干爽并不热烈。清爽是空气和你的呼吸,庸俗就庸俗到底。路边之路从山根直通山顶,两旁的果实沉重不必问谁家。但更解渴的是你的灵魂,不被黑色的三天染成黑色。在那三天里多少被染黑了的灵魂会卑微着谈论八字,而若干年后也会有意气风发的骄子沦落为牢房里的老朽或者、一堆臭肉。
古老的年代,我们只是要求男人。大男人无法要求就对此宽容,制造了现代的笑话。以为生活在遥远部落,弥散着兽皮制造的灯笼和不会穿正衣的成群姬妾。纸醉灯谜的腋下发硬的纸片都是专属产品,经过无数次的防伪试验。人比纸薄,还是依然讲究丰腴或者曲线。那骨感的时尚其实就是骷髅,血腥的气味被阻隔在原野。
我是谁?我何必再一次问我自己是谁?
水乳交融之后根本的水分还需要清澈吗?
从这里到我所工作的矿山依然是一箭之地,而已。恍如隔世。当然我也可以去那地方而不是听我身边人在偶尔休息的时段出去打听到的途说,我可以去吗?现在我没有任何身份,我唯一的身份按着动物学之中的人类学标定,我是这个女人的男人。不管是一天,还是一生。
你是谁?
在有事或者没事之后我这样问她,她总是狡黠地歪起头。头发会飘落下来,宛若瀑布。我在那皓齿之中一下子失神,而那一双明眸会让我窒息。
“你呢?连个名字都是无名义,还问我是谁?”
我说:“会不会是某种拖累呢?”开着玩笑,心里还是有半点真。
“小雨是你老婆,假如她肯嫁给你的话。这样的秘密,我还不会傻到去报告给她。但除了这个小雨,假如还有第三个,就算你叫无名义,你还是会下地狱的!”这是她的回答,也算是玩笑。我心里却因此一凛。
但因次,她却不止一次对我说,等到过年的时候,她一定要跟那个木匠彻彻底底地一刀两断!我心里也就又激灵一下。这算什么,是在威胁我吗?
直到,那一天天是早就亮了,也感觉到凉了。我心如古井,不再寻思着给运生打电话探探小雨的口风。内心里有一种东西阻止了我给小雨打电话的冲动,而身边人带给我的又是我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有感受到的。即使当时我还没想好这算不算是幸福,也还是体会了性福。
那人出去了,她还有很多活干。我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就算不是小雨,运生也行呀。
是高佩。
这时候我才屈指一算,从那一天晚上我醉酒独自归来算起。那一天的深夜,庄稼地的声响掩盖了所有的视线。我害怕那五个鬼魂可能的跟踪,一路踉跄。那一天我得到了生命的回报,就是那一天。
屈指算来,刚好七天。
我接到高佩的电话,听他讲完话之后,第一个反思竟然是对这七天的反思。放下电话之后我静了静神,下地倒了一杯水。这时候她就进屋了。
她问:“明义,我听着你跟人打电话呢,是小雨还是张运生?”
我有些没好气,说:“是我妈!”
她疑惑着问:“是吗?我又没给你压力,你可不能骗我!”
我说:“我骗你干啥?我有必要骗你吗?”
她就扭身出了屋,用背影跟我说:“吴明义你别烦我,我前些天刚读完的《廊桥遗梦》。给我留点儿好印象行不行?”
我想说话,刚喝的一口水把我噎住了。我呆呆地坐在炕上看着她,头一次在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字眼:庸俗!
然后,我有了尿意,下地找鞋。我趿拉着鞋子,边往外走心里边嘀咕着:这就是庸俗七日,还什么遗梦呢。女人呀,全TMD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