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在永丰镇南街街口的一个茶水摊上,莫小贝与顾照西询问了一上午都没能打听到陆鸣安的踪迹,两人一筹莫展喝着冰凉的茶水,心中盘算着下一步如何是好,但是面对如此的境况,两人都没有很好的提议,莫小贝默默低着头,好让自己的情绪足够稳定。顾照西则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着过往的行人,看得久了也是头晕眼花,茫然无绪。
顾照西茫然无措时,过来添茶的老板随口说了一句。“二位打听人为何不去四海帮,他们人多势众,在镇里只手遮天,什么事不知道。”
顾照西与莫小贝闻言,皆欣喜异常。向老板打听了四海帮的位置,便迫不及待的赶去。他们来到四海帮所在的槐花胡同,在胡同口被两人拦下,两人分站一旁,手里拿着一把长刀,面色凶恶。顾照西连忙掏出一点银两偷偷塞给两人,这才得已放行。
进了胡同没走多远发现有一大院,院门口七八个手执大刀的精壮汉子不停的来回巡视,见着莫小贝两人,纷纷警惕起来,一人横刀问道。
“两位干什么的?”
顾照西嬉笑着迎上去,与那人说了几句,那人便喜笑颜开的将其余几人支走,进了大院迎面是一大堂,莫小贝能依稀看见大堂里坐着几个人。并且能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莫小贝缓走两步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大喝一声。
“欺人太甚。”
随后就看见里面刀光剑影,斗了起来。顾照西见状急忙将莫小贝拉到一旁。这时门外几人听到里面的动静,纷纷冲了进去。大堂里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不久声音便停止了,只剩惨痛的呻吟声。两人见声音停止便从角落出来,小心翼翼的朝大堂走去。这时有一人突然飞出,一剑直指顾照西咽喉,身形太快顾照西根不反应不过来。他抬眼望去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身材瘦高,面色沉静,目光敏锐。
“岳掌门!”
一旁的莫小贝惊呼道,那人看向莫小贝脸色一喜,急忙收剑。
“莫掌门,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居然能在碰到你?”
顾照西一愣,疑惑道。“岳掌门?难道你是华山掌门岳…?”
岳掌门拱手道。“在下华山掌门岳道安。”
顾照西急忙回礼道。“久仰大名,在下衡山弟子顾照西。”
岳道安见顾照西仪表堂堂,大为喜欢,拍了拍顾照西的手臂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对莫小贝道。
“莫掌门,若你们衡山弟子以后都是这样的人才,那可不得了。”
莫小贝听出了两分嘲笑的意味,脸色微沉,说道。“你明知道我衡山没人了,还说这种话取笑于我。”
岳道安脸色僵住,忽而又笑道。“莫掌门,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你别见怪。我听说你在淳安镇的客栈被烧了,里面的人不知所踪。我正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出现了。”
莫小贝有些诧异,她不知岳道安找自己所为何事,但是以她对岳道安的了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找我干什么?”
岳道安笑了。“你是五岳盟主,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这江湖不是就乱了吗?”
莫小贝喃喃自语道。“江湖乱不乱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从大堂内又冲出来十几个持刀大汉,个个凶神恶煞,叫嚣道。
“岳掌门,我们四海帮与你华山无冤无仇,今日何故来四海帮闹事。”
岳道安对叫嚣声置之不理,低声对顾照西与莫小贝说道。“二位稍等片刻。”
说完岳道安抽剑杀入人群中,不消半刻钟,那群人纷纷倒地不起,唉声不绝。莫小贝与顾照西看着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岳掌门好厉害!”顾照西由衷的称赞道。他入衡山不过半年,期间一直都是由陆鸣安教授剑法,虽然陆鸣安倾其所学,尽心教导。也远远比不过岳道安。
岳道安收剑笑道。“哪里,哪里。论剑法在江湖上我可能算是首屈一指,但是论暗器却是远不如你们莫掌门。想当年我就在败在莫掌门手里,才痛失五岳盟主之位,不过技不如人我输得心服口服。”
莫小贝闻言得意道。“当初我也是侥幸获胜,愧不敢当,就不要再提了。”
岳道安笑道。“莫掌门到此处,不知为何事而来。”
莫小贝将自己的遭遇跟岳道安说了一遍,岳道安听完愤愤不平,执意要上衡山赶走黑风寨的人,莫小贝知道他侠肝义胆,好打抱不平,可是黑风寨人数众多,只能从长计议。
三人离开了四海帮,岳道安询问莫小贝今后作何打算,莫小贝茫然无绪,只道先寻陆鸣安,岳道安心中不忍莫小贝流落江湖,便想带莫小贝先回华山,其他的事再想办法。莫小贝见有人收留自然乐意,只是顾照西却心有顾忌,后见莫小贝执意如此,他也只能跟随而去。
三人一行离了永丰镇,一路北上,每到一处莫小贝定要询问打听陆鸣安的踪迹,可接连三四天都没有打听到有用的信息,这天傍晚三人来到一处小镇,见天色已黑便找了个客栈留宿,夜幕降临,三人出了房间来到大堂吃饭,三人坐在大堂的角落的桌上,坐下没多久,店内进来两个男子,一个二十来岁手持一把长剑,另一个则只有六七岁,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两人一进门岳道安就警惕盯着他,莫小贝也感觉此人不凡,默默的注视着。
那两人坐到了莫小贝他们对桌,刚坐下那小男孩就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看起来,男子唤来伙计叫好了饭菜,便闭目养神,不再言语。顾照西见这男子神形略有疲态,,颇有江湖中人特有的孤独沧桑的感觉,但觉得此人武艺定是不凡,于是有意上前拉拢,顾照西刚起身,岳道安便低声对他说道。
“小兄弟,此人最好别惹。”
顾照西不知何意,低声问道。“此话怎样?”
岳道安指着那把剑说道。“你看见那把剑了吗?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杀手青蝴蝶子青。”
“杀手。”顾照西一惊,立马坐下侧过身不再看向子青,喃喃低语道。“青蝴蝶子青。”
顾照西并不知晓子青是何人,也从未听说过关于子青的任何事迹,只是畏惧杀手二字,他上衡山之前他爹让他见到几类江湖中人一定要躲着走,杀手就是其一,在他人眼里杀手就是一个为钱卖命,不辨善恶的人。
顾照西喃喃自语却别旁桌一群人听见了,桌上有一个光头圆脸的大汉,听到顾照西嘴里唠叨着子青二字,感觉颇有兴趣,他手拿一杯酒走到顾照西身旁,看了一眼几人,说道。
“方才听你们在说子青。不知三位谁是啊。”
顾照西一愣偷偷瞟了一眼子青,见他仍双目紧闭,连忙解释道。
“没,没有,你听错了。”
那大汉见他否认立即笑道。“那就好,子青叫我在这等着他,可是我已经等了一天了,你们说说,要是你们能不生气吗?”
顾照西点头笑道。“对对,肯定生气。”
大汉也笑了笑,环视了一周,见莫小贝低头不理睬他,便问道。“小姑娘你说了?”
莫小贝无心搭理他,头也不抬,那大汉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我问你话了!”说着大汉猛的将手中的酒杯一掷,将酒泼向莫小贝。莫小贝毫无察觉,岳道安连忙抬手一点,点在大汉右手手腕上,大汉惨叫一声,手中酒杯掉落,岳道安接住酒杯,在空中快速舞动,将原本泼向莫小贝的酒一滴不剩的装回了酒杯。顾照西愣愣的看着不知作何言语。
岳道安接完了酒,将酒杯还给大汉,笑道。“小姑娘不宜喝酒。你还是请自便吧。”
那大汉站立不动,眼神空洞无神的望着前方,岳道安瞧着有些不对劲,他已经感觉不到此人的呼吸,他仔细一看,发现大汉脖子上有一道细小的血印,岳道安惊了,他看向子青,子青依然闭着眼,而他身旁的小孩正拿着笔在书上划着什么,他心中暗想,是他杀的吗?什么时候,难道是刚才接酒时。岳道安感觉难以置信,就刚那一刹那就能杀人收剑,此人剑法怕是与我不相上下。
岳道安越发对子青产生了兴趣,这时大汉突然缓缓向后倒去,轰然一声摔在了地上,店里的客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侧目,这时伙计上前查看,忽然惊慌的叫道。“死…死了。”顿时店内的客人慌成一片,夺门而去。
慌乱中岳道安见子青与那小男孩不见了踪影,于是连忙追了出去,见子青飞身向南街奔去消失在街角,岳道安跟上去,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青与那小男孩就在巷内等着岳道安。
岳道安缓缓上前待只有二十步距离时便停下,他不敢再上前,哪怕一步,那可能也是生与死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