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
“闭嘴!开车!”
井黎看了看齐容,又看了看我,在齐容驶车离开时,缓缓说完:“么了?”
我一眼横过去,他就麻利轰了油门儿,车子‘嗖’地蹿了出去。
我这心里头还恼火得很,就听井黎打趣:“不躲着我了?”
扯衣裳把脑袋一蒙,我没好气道:“闭嘴!”
好在他也没再多话,就这样一路安静到家。
一进大门我就想往卧室冲,却被井黎拉住:“还躲?”
梗了脖子我冲他喊:“谁躲了?”
“没躲就来帮忙。”
被扯进厨房,胡乱择菜丢进水池,刚打开水,一双手就从身后缠到腰上。
“还以为你今晚不想回来了。”
贴着耳朵的话让我脑袋嗡嗡的响,知道是躲不过了,我嘟哝一声,“在家里丢脸就够了,何必跑外面让人笑话。”
“折腾半天才发现,躲着我不如面对我?”
“信不信打你啊!”都快尴尬死了好么!
“你已经很久没跟我发脾气了。”
关了水,他按着我肩膀让我转身面对他,“真实的你,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我没问出口,他却是苦笑道:“叶姐说得没错,我的办法太简单粗暴,可当年时间紧迫,你又反应那么大,我别无选择。”
倒还是我的错了?
深吸口气,他笑了笑:“不说这些了。”
尴尬的气氛在这场简短的谈话之后消除,昨晚的事我不想再提,他也就没再多说。一言不发呆一块儿又有点奇怪,我只能没话找话,“原来学校的监控系统是齐哥在负责哎。”
井黎‘嗯’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问道:“齐哥去学校做什么?系统维护不都是底下人在处理?”
“听说是最近监控系统总被攻击,校长亲自打电话叫齐哥去的。”
好半响没听他说话,转头去看,就见他神色有点奇怪。
“怎么了?”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笑。
仔细想了想我说的话,脑子里一个想法闪过,我不确定问道:“不会是我到学校之后才被攻击的吧?”
“不要有心理负担。”
井黎这话让我更有压力了。
“突然觉得好对不起齐哥。”
看在齐哥的份上,打神经病的时候我不下死手。
井黎喂了我一筷糖拌西红柿,说道:“以齐哥的本事没必要担心,再加一个岑念,这世上没几个能在他们手上讨得好。”
“这么厉害的吗?”我一惊,然后疑惑,“岑念是谁?”
“不是才见了?还不知道名字?”
哦,是那神经病啊!
看在他很厉害的份上,不让他进医院好了。
井黎把菜装盘上桌,我乘了饭跟上,“岑念看起来不太对头啊。”
“怎么说?”
怎么说?
本来想起来还很尴尬,可看着眼前这张脸,我倒是冷静了。
我复述岑念的话,还没说完呢,井黎就被呛着了。
反应这么大?
抽了纸巾给他,瞧他红着眼角的模样,我倒是不尴尬了,“还没说完呢。本垒什么的,养成什么的,幼齿什么的,你也根本就听不懂,对不对?”
“那什么。”井黎难得尴尬,“岑念是搞创作的,你知道的,搞创作的那思维都是天马行空,总那么出人意料的。”
“呵呵!”
“那什么,吃菜,这么晚了,很饿了吧?”
“呵呵!”
“吃菜!吃菜!”
看了他一眼,把他夹碗里的回锅肉闷了。想到他说齐容和岑念联手挺厉害的,我琢磨一会儿,漫不经心问道:“他在追齐哥?齐哥也挺满意他的?”
井黎没想到我会八卦这事儿,微一犹豫,还是回道:“好事多磨。”想了想,又道:“林奕之也正在努力。”
怎么又冒出个人来?
看出我的不解,井黎提示道:“林奕之和岑念是发小,岑念追齐哥,林奕之追苏姐。”
哦,是那个混血美男啊!
“齐哥幼时识人不清,一时糊涂被人给算计了。齐叔叔从那事儿知道了他喜欢男人,险些打死他。齐叔叔没打死他,他却差点儿死在自已喜欢的人手里,当时从楼顶摔下来,是早有防备的苏姐救了他。苏姐喜欢采风,一个假期就带着他爬山涉水,这才把他从打击中拉回来。”
果然爱情都是害人的!
“齐叔叔觉得丢了齐家的脸,把腿还没完全恢复的齐哥赶了出来,说他若不改邪归正,就断绝父子关系。当时我们家也乱着,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悄悄给他打钱,让他专心把大学读完。”
难怪几人关系这么好。
所以爱情真不是个好东西!谁碰谁倒霉!
咽下一口西红柿,我好奇,“那齐哥的公司又是怎么开起来的?”
“我们借了点钱给他做启动资金,他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
戳着碗里的回锅肉,我感叹:“不得不说,齐哥真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公司,还把公司经营得风声水起。”
高校的监控系统可不是一般的小公司能拿下的。没点本事怎么行?
正感叹着,对面的人突然凑了过来,“我也年轻,我也有自己的公司,我的公司也已经步上了正轨。”
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你想表达什么?
我没闹明白,他却喊了我一声,“阳阳。”
这声喊可真是百转千回,喊得我头皮发麻。
我心里头一琢磨,不确定道:“你也是年少有为,也挺厉害的。”
说完,给他夹了块西红柿,他就满意的坐回去吃饭了。
幼稚!
这是我最直接的评价!
甩了尴尬,谈了八卦,吃饱喝足后,井黎终于是谈到了正事儿。
“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不满,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去做。如你所说,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你急,我也急,同样着急的,是俞家。没找到线索时,大家不过是场面上的你来我往,若任何一方得到了有利的线索,局面就会被打破。”
他看着我,神情严肃:“阳阳,我知道你想给阿姨报仇,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是非对错,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果我想做的和他想做的相悖,那么我想做的就是错的。
嗯,我懂了。
点了点头,我说道:“各凭本事吧。”
“阳阳!”
得到我的回答,他这声喊就显得很急躁,“俞秀不是什么好人,你...”
“看你又急了不是,不然你跟我说说他那表妹的事?”
嗯,沉默,又是今晚的回答。
把碗叠他碗里,我嘿嘿笑了两声,“你洗碗。”
自己都说不明白,又凭什么让我说得一清二楚?
做人呐,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我不敢贪心,所以,我只想给妈妈报仇。
印名字什么的,那是民政局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有时我也挺佩服井黎的,一面与我演绎全心全意,一面又搭梯子让我翻墙找bug,他也不怕演成精神分裂了!
瞧他早上送我的时候不还问了钥匙的事么?他要当真希望我和俞秀保持距离,就不会把希望寄在我身上才是!
这些人呐,真的是连剧本都不看就随便演的吗?穿帮镜头那么多,自个儿就不觉得尴尬?
“嘿,地上有金子是不是?”
熟悉的声音入耳,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狐狸眼。
“我瞧瞧你捡多少了?”俞秀二话不说来掰我的手,“这一路过来就没见你抬过头。”
“哥哥哎,您可别闹了。”四周好奇打量的目光让我赶紧捉住他胡闹的手,“大中午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这不是想...”
“想吃什么啊?食堂走起我请客。”我赶紧开口把他那个‘你’字给堵了。
隐约传来“王子阳哥哥好帅”之类的话,让这人笑得更欢了。
“此哥哥非彼...”
我赶紧掐着他手背打断他的话,急急忙忙把他拉到了湖边上。
“得告诉他们我是你情哥哥啊!”俞秀搓着手背,一脸苦相,“疼,疼死了!不给哥吹吹,哥就去广播室告诉所有人,情哥哥来看你了。”
“您可别闹了成不?”我真是被他给闹得心惊胆战。
这可是在学校啊!能不能不要毁我唯一的净土?
“那你说我是不是你情哥哥?”
叶佩文说得没错啊,人都死皮赖脸到这程度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将就的?
我没好气点头,“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成吧?”
这货又往我头上呼啦了:“嗯,乖!”
“不过,你怎么来了?”实在不想在学校当金毛,我捉了他手腕强行制止,“这也是你的场子?你场子挺宽啊。”
“也不全是。”他反手几下就把我的手从他臂间穿过,顿时变成了我挽着他的姿势:“刚给学校捐了栋楼,总觉得吧,这学校的监控系统不太好,刚跟校长谈了谈,看看该怎么调整。”
眼皮一跳,我问:“谈好了?”
“嗯,谈好了。”俞秀笑眯眯看我,“小破公司技术不行,哥给换了。”
呃,岑念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还是别套麻袋下黑手了。人那么俊的一张脸,给打坏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