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想看井黎那张死人脸,我又转过去和叶佩文说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里头又觉得憋得慌。
这会儿是大家都在,井黎才没发作,要是他们走了,还不得跟我干上?折腾了一晚上,我是真没精力来应付他了。
琢磨了一下,我跟叶佩文碰了一个才说道:“今晚这事儿还真是个意外,之前一直觉得白婷婷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毕竟很多年没见,要不是她说那些话,我都没认出来。”
叶佩文又冲我挤眉弄眼,“知道知道,我知道小表妹才没那么多心思,也用不着给井黎那小子解释。”
“不是,我不是给他...”
“安啦安啦,都懂都懂!”
叶佩文那眼挤得都快抽风了,我这心里头也更烦躁了。
我为什么要给井黎解释啊?再者说,我也不是给井黎解释啊!
啊!果然叶佩文又抽风了吧!?
正烦着,又听叶佩文道:“采盈,看到没,小表妹战斗力那是杠杠滴!你要是有这战斗力,也不至于被那俩贱人给压得还不了手。”
苏采盈笑得温婉大方,“或许我该去少林寺学点功夫。”
“可别!”叶佩文忙接话,“你要是去了少林寺,别功夫没学着,倒是被佛祖给点化了遁入空门,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此话有理!”林奕之点头十分认同,“用不着去少林寺,防身术可以学散打。散打嘛,我倒是会一些,就不必舍近求远了嘛。”
言下之意,我可以教你嘛。
见了这么多次,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林奕之说话。怎么说呢,这声音干净清透,莫名有种清心的味道。虽然是混血,中文吐字却十分清晰,不似想象中那般带着异国腔调。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林大你可以嘛。”叶佩文冲林奕之举了杯,“可别光顾着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要好好教啊。”
一时间话题就轻松了许多。
喝多了椰汁,这一放松下来就显了三急之一,到厕所放了水,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才觉得又精神了些。
不晓得今晚的事儿有没有闹出去,开门时摸了手机准备上网查查。刚打开微博,一只手就按上了手机。一抬头,就见井黎那张死人脸在灯光下格外阴沉。
大晚上的这么吓人,小心遭报应啊!
心里头骂着,嘴上也没闲着,“我都说了,今晚纯属意外,你别摆着那死人脸成不?”
井黎的回答就是把我拽卧室,还不忘轻轻把门锁上。
“什么事?”把手机揣兜里,我问他:“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谈?”
井黎一开口就是质问:“你想做什么?”
“先回家吧。”我也没打算瞒他,“有些东西虽然我不在乎,却不代表我愿意双手奉上。”
“什么时候?”
看着他那张越来越不好看的脸,我回道:“后天。”
虽然这事儿不需要他同意,但是为免麻烦,知会一声也是必要的。
“和谁?”
这个问题我却不想回答了,所以,我冲他一笑:“你猜。”
本以为他的回答是俞秀,没料到他却是冷冷吐一个名字,还是肯定的。
“俞谦!”
我确实愣住了。正常人不都应该联想到俞秀吗?毕竟今晚才跟俞秀谈了一场,他怎么会想到俞谦呢?
“别否认,你想找的,只有俞谦。”
得,连我想否认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懒得再说,抬步就想出去,毕竟外头还有人,总不能让叶佩文来拍门叫人吧?
想想都觉得叶佩文那八卦的模样有多可怕!
井黎一抬脚就把我给挡了,“你非得跟俞谦纠缠不清?”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难看的人,听着他冷声质问的话,我真是忍不住笑了。他跟何诗晨纠缠不清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他凭什么来质问我?他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哦,对了,是怕我被俞谦迷惑了,将来一心为俞谦办事?突然就不想跟他好好说话了,冲他挥了挥手,道:“至少和俞谦一起,我是高兴的。”
“阳阳!”
“阳阳,你们干嘛呢?虽然我们不是客人,好歹也顾忌下我们的感受啊。关起门搞小动作什么的,好歹也等我们走了才行啊!”
叶佩文的拍门喊话打断了井黎的训斥,我麻利开门同时先发制人,不给叶佩文八卦的机会:“叶姐你总算听到我的呼喊来救我了,我的监护人可谓是尽职尽责啊,逮着机会就来教训我。”
叶佩文的八卦脸就沉了沉,冲井黎没好气道:“跟你说了多少回,少摆那副死人脸,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也不等井黎回答,就把我拉客厅了。
外头的人本来也想八卦来着,可瞧着叶佩文那气呼呼的样儿,八卦也变成了关心。
瞧着叶佩文灌了口酒,苏采盈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井黎那小子真的是...”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井黎,叶佩文摆了摆手,没好气道:“算了,自作孽,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就让他自个儿作死吧,有他后悔的时候!”
然后就是众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酒,自动把井黎给屏蔽了。
叶佩文这反应有点儿大啊,我正琢磨着,苏采盈就站了起来,严肃道:“阳阳,今晚这事,是我们苏家欠你一个人情。”
我忙跟着站起来,还来不及开口,又听她说道:“你也知道,大家族最重声誉,之前一直被江家压着,家里长辈也着实憋屈。今晚这一闹,算是打破了僵局,本来不该这么晚来打扰你休息的,但是接下来的日子你忙,我们也忙,所以就厚着脸皮来了。”
说完,就来跟我碰杯。
“不,不是,苏姐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忙放低了杯子,“本来就是我跟白婷婷的恩怨,如果能帮上苏姐,也算是意外收获。”
“别推辞。”叶佩文又凑了上来:“有什么需要姐姐们帮忙的,尽管说,谁敢不答应,看姐不撕了他!”
说罢,扫了一眼被屏蔽的井黎。
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笑了笑,道:“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哥哥姐姐们。这录像,你们看着办就好,不必管我。至于那白婷婷,我想麻烦你们把她弄我家去,这事儿说容易却也不容易,就麻烦哥哥姐姐们费心,路上可万万不能出岔子。”
“这事儿好说!”
杯子一碰,欢欢喜喜的就把这事儿定了。
这场酒足喝了三个小时,当晨光撒进客厅时,叶佩文打了个哈欠道:“酒也喝了,天儿也聊了,现在就要回去干正事儿了!”
齐容扶着摇摇晃晃的岑念,苏采盈扶着迷迷糊糊的林奕之,我忙扶着哈欠连天的叶佩文站起来,就被她搂了脖子。
“小表妹啊,姐跟你说...”叶佩文搂着我脖子喷着酒气,“跟你说啊,井黎那小子啊,他就是个闷骚啊。别看他整天死气沉沉的啊,可他做事都是有理由的啊。虽然我也气他啊,可他确实都是为了你啊,不然啊,也不会跟那...”
“叶姐你喝醉了。”
井黎突然就跨过来把叶佩文给扛了,我一愣神儿,几人就进了电梯管都不管我。
得,看来床最需要我!
默默关门回屋补觉,这一夜也确实够折腾的。
挨着枕头就要会周公,突然想起和俞谦约好的时间,又眯着眼睛调闹钟。调好闹钟,手机一丢,立马睡了个昏天黑地。
迷迷糊糊间,‘嘀嘀嘀’的闹钟声入梦,闭着眼睛一阵儿摸,没摸到手机,倒是摸着了一只热乎乎的手。一惊,顿时睡意全无,睁眼一看,就见那手摸着了手机,正摁着闹钟。
一个鲤鱼打挺,就见井黎半眯着眼把闹钟关了,然后皱着眉头又会周公去了。
老子那个气啊!你TMD是没床吗?你要真喜欢这床,把主卧给老子呀!要不是得出去一趟,老子非得收拾这浑蛋不可!
咬牙切齿又轻手轻脚下床,可脚刚落地,眼前一花就被人给拉回床上了。
“去哪儿?”
暗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就那么被热风吹进了耳朵里,我要起身,他却一个打滚就把我给压着了。
“尿急!”真是恨不得在他脖子上咬一口!“起开!”
“嗯。”
身上的人起开了,却在我下床后跟了过来。
TMD!慰问的话还没出口,就听他说道:“我也是。”
“!”
我真想让叶佩文他们来瞧瞧,这浑蛋的可恶样!
洗漱完一开门,就见那浑蛋闭着眼靠着墙。听见开门声,一步迈过来就把我搂着进了卧室,然后就把我搂着倒床上接着睡。
“井黎。”我压着怒火道:“昨晚跟江景那一场,我没打够。”
“嗯。”井黎倒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睡醒了我陪你打。”
老子现在就想打!
扯着他领子就想一拳头落下去,可领子被扯开时,我看到了他肩膀上那黑青的一团淤伤。
这应该,是昨晚被打的吧?
仔细一想,昨晚我只和江景打了,江景喊来那些人,却没一个能近身的。他倒是听进了那句‘拦着他们’。
握着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也在这时,他的手臂一个用力,就把我拉着躺下。
“阳阳,我很累,你陪陪我。”
都说耳朵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这句话就这么钻进了耳朵里,然后我这心呀,突突两下,异常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