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很生气,不是那种好玩的游戏被打断时的抱怨,而是彻头彻尾的愤怒。她看向大喊神罚的老野人的眼神从看人慢慢的转变为看向野兽,最后变得如同看向猎物一般。
这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聪明到许多知识用不着别人去教,她自己都能推测猜想出来大部分。
能够在这个年岁当上野人族长,她的战斗力绝对不是决定性因素,更为关键的原因是她那隐藏在疯疯癫癫的欢脱性子背后那份冷静和细心。
在蒲通仁到来之前,知识范围极大程度受限的情况下她都能改造出利石+木棍的石斧与粗制树皮、毛皮衣服(虽然那玩意儿和四面开口的塑料袋没啥两样,都丑的很别致),等到接受现代知识冲击之后她的大脑更是如同脱缰的哈士奇一样停不下来,而族群管理方案就是她最大的领悟之一。
在以前,老白曾与她讲述过大野人族群未受灾解体的时候的管理体系,抛开蒙昧的拳头说话外,还有“族老”和“巫”两种在实权上能与族长相争的存在。
前者在无恙看来完全是一群活得久的废物,后者一开始她还觉得有些厉害,毕竟能用“巫术”来缓解族人痛苦或者施展一些其它小手段,但蒲通仁的到来直接把那些所谓的“巫”碾成了渣子。
治愈伤痛的“巫术”已经被破解了:棉花地附近那种白色絮状植物就有迷幻性,自己这边已经有等到开春去采集来作战斗手段的想法,大野人族群这么多年也只出了几个用它来获取权利的蠢蛋。除此之外,还有“医疗”、“陷阱”、“地图”等极大程度上保证了族人生存概率的知识也都说明了那些“巫”不过是一群比蠢蛋聪明一点点的傻蛋罢了。
还有最后一点:火。此前,野人根本没有过利用这种自然伟力的想法,可从蒲通仁到来至今不过半个月,他们已经利用火焰战胜了两拨大敌。并且自从遵循“食物不熟不能吃”原则后,族人中没有任何一个出现过腹痛腹泻的情况。
种种一切,有太多的事实表明跟着这个神奇的外来者比遵循老族群那套要好千百倍,但不知为何,总有那么一些人看不清事实,或者死抱着陈规旧俗不肯撒手。
组建这处小野人族群的是老白,老家伙得益于自己穿越者祖父(虽然智商也不是很高)的影响,对于“巫”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在来到这片宜居地后他干的第一件事是收拢逃窜的族人,第二个就是拒绝“巫”。
而作为他的接班人,无恙当上族长后毅然抢过了接力棒开始对“族老”下手,小小年纪就挑上与众旧野人习俗为敌的担子,为了名正言顺的让这些老家伙不要插手族群事务,她几乎是把那群人的工作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这也是她为何小小年纪战力如此厉害的原因之一。
本来,按照这个节奏下去,族群将进入一段很流畅的发展阶段,加上冬日过去会多出很多小宝宝的定律,野人洞的野人必将越来越强盛的。可这两天连绵不绝的意外开始发生,先是节点被袭击,再到主要人员重伤,接着爆出有暗中窥伺者和新来的野兽存在,以及几分钟前的地震...
其实无恙自己也不知道地震是个什么意思,但她对蒲通仁所说已经有了一种近乎迷信的信任,哪怕在最危险的时候他脸上也只是“惊”而没有“恐”,说明事态并未到达崩溃的地步(事实上这也是蒲通仁第一次亲身经历地震,他表示自己心里面慌得一批但还得强撑着表现镇定)。
可就在这种族群危难接踵而至,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去度过的时候,这老不死的混蛋居然重新跳了出来,还意图再次宣扬起那套“巫”的理论!
虽然出生时大族群已经解体无恙并没有机会见识到“巫术”,但老白那句话说的清清楚楚:凡是在受伤后受“巫术”的战士,十个里偶尔会出现一个能够恢复健康的,不过所有受过“巫术”的人都必将失去战斗意志。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无恙将“巫术”视作毁灭族群的存在,她至今都不明白大族群的族长为什么会允许这种东西存在,哪怕她去问蒲通仁也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不懂归不懂,目标却早已明确,那就是:“巫”绝对不能在自己的族群里出现!
女孩死死的瞪着不断向大族群方向扑倒站起(仪式),嘴里还以最虔诚的语句忏悔和以最恶毒的诅咒唾骂蒲通仁的族老,冷淡的神情已经开始凝聚杀意。如果是寻常野兽被她这么看着,不消半分钟便会感到害怕而逃窜(她捕猎过的野兽太多了),但这族老却迟迟不见动静,反而在一次次扑倒站起之间愈发嚣张,甚至开始像刚被布莱克叫出来的族人传教的趋势。
蒲通仁揉着腰一脸懵逼看着前边那个用怨怼的眼神看向自己,还不断做出奇怪姿势的老家伙,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被孩子家长捂住孩子眼睛不让看的猎奇动物一般,一头雾水。
他稍微侧了侧身子看向无恙(脖子也伤着了,一动就疼),想从女孩那儿寻得两句翻译,却发现女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敌意,除开扶住自己的那只手外其他地方的肌肉已经全部隆起,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狮子一般盯着...那个做出奇怪姿势的老家伙?
他再偏头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发觉从洞里出来的老野人和部分女野人见到地上那个老家伙后表现得似有所悟,然后就用同样怨怼的表情看着他,有几个长得都差不多的老野人还扑倒在地上那个家伙边上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而于自己相交好一些的野人则大多面露不屑,诸如三只护理是懵逼中带着困惑,好像小学生见到有人自信满满得讲病毒有细胞膜一样,大概知道他错却不知哪里不对;而刀疤叔和二哥三哥这种则要平和一些,只是瞥了几眼便不在意的继续走向集合点;至于顺子和小透明这些年纪偏小的就暴躁得多了,小透明这么怂的一孩子见到地上的老家伙后都有愤怒之色,顺子更是挣脱迷糊小号护理的搀扶不顾伤势冲上去就踹翻一个,然后被旁边背着小红红的肾虚哥给拉走了。
可这还不算最激动的,本身刚从昏迷状态想来,身体虚到坐都坐不稳的兄贵哥经过的时候直接做出了进攻姿势,要不是他虚到后撤步下伏的时候站立不稳摔了下去,野人洞前很可能会被一把投矛穿上三颗头颅。
见了这么多人的各异反应,蒲通仁也是大概猜到地上那群老家伙在干嘛了。他四下里瞥了瞥,没发现老白的行踪,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所有老家伙都是这种蠢蛋。
然后,他抬起手腕敲了敲女孩脑壳,告诉她不要冲动,又示意布莱克抓紧集合族人,防止可能会出现的余震,等到人差不多都集中后,他才让小透明去墓园叫老白,自己让无恙扶着去取一些东西。
“打和杀都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必须知道这一点。族长不是说你能够打过他们所有人就行,你还得从精神上打败他们,否定他们的一切错误想法。”路上,蒲通仁摸着无恙的头,温和的教导着,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当上野人族长,而且他对管理方面其实并不感兴趣。
“可是...可是那个‘巫术’真的能让受伤的族人舒服啊,但是它还,它还”女孩一时想不出好的形容词,急得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它对族人不利是吧?我知道的,那什么巫术就是一些我都懒得玩的小把戏罢了,不过今天正好碰上我就稍微露一手吧,也免得这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在更关键的时候冒头。”说话时,蒲通仁显得很是自信,他这种轻松的语气也多少感染到了无恙,让女孩紧绷的肌肉和战斗姿态松弛了一些。
不过看着蒲通仁走一步呲一次牙的扭曲表情,她还是有些担心:“你的伤没事吧,很疼吗?”
蒲通仁手一摊,心想:我要没事至于像螃蟹一样侧着走路吗?
可惜他不能明说,毕竟三十多的人了不肯在小女孩面前丢人,只好装傻充愣搪塞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要去的地点,无恙终于是不再继续发出关心的眼神,转而对蒲通仁即将用到的手段产生了兴趣。
禁不住女孩一再催问,蒲通仁在拿材料的时候还是漏了口风:“这其实是一种大家学会了都能使用的‘巫术’。”
“它有一个非常炫酷的名字:肿胀反应——法老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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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的PS:昨天...还是前天来着,我刚写完地震情节,然后就发生了地震,而且和我写的级数完全没差,吓得我赶紧修改了一些细节免得被当成预言家给刀了∑(?Д?ノ)ノ
明天补上法老之蛇的小科普和一些我自己的经验,顺便继续写新书去(我错了,我以为游戏能玩腻的,可是它真的太香了。)
哦,3K字了,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