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了片刻才缓缓打开小纸盒,发现里面是一朵冰雕的莲花,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底座是一层厚厚的染成碧色的亚麻方帕,莲花融化处有一行纤细的楷体字,“谷底,莲花盛开之地即是罪恶之源。”
艾玛看着最后一层冰莲花完全融化在方帕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圈水迹里的“谷底,莲花盛开之地。”
她拿出手机,快速敲入“谷底莲花”,很快就出来了好多结果。她一条条翻看着,最后定格在谷底莲花湖。谷底莲花湖,距离自己现在坐着的餐厅足足有三百多公里,需要到谷底换乘动车,大概两个小时的行程。
她想了想,还是订了一张票,第二天一早9点出发的动车。付完钱,甜点也吃的差不多了,她结了账立即离开了莲花缘餐厅,朝着自己家走去。
8月10日,周日早上,艾玛6点就起来了,简单吃了点早点,搭乘第一班高铁到了谷底的动车站。
8点50时上了火车。
火车准点时立马像一颗脱鞘得子弹,马上从站台发射了出去,无声无息地开始在浓雾里穿梭起来。一路上都是雾蒙蒙的,窗子外面也没啥可以看的,艾玛从挎包里拿出一本书,投入地看了起来。
车厢里没有几个人,乘坐的一看都是谷底的人,都没有带口罩,而且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胖子、秃头、佝偻着腰的、满脸褶皱得、脸色苍白的、矮子……。
呆惯了山顶,看惯了美女俊男,阳光大叔,精致阿姨,车厢里的人,真得没法入眼。干脆避开不看了,沉浸在自己的黄金屋里。只是,那些走动经过艾玛身边的人,身上散发出各种奇葩的怪味,让艾玛实在没法避开。本来艾玛是一个人坐的,火车行驶了一半,有个人影坐到了她的对面。她仍然假装没看见,一直没有抬头,只是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味,最后熏得她也不得不用书本挡住了脸,用右手食指偷偷堵住了鼻孔。
“先生,您坐错了位置。”
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坐在艾玛对面的男子拿出自己的票,仔细核对了一下,最终站起身来,也没哼一声就离开了。
等着酒臭味慢慢消退后,艾玛才抬起头来,看到对面换成了一个清秀的女孩,她也就很快地把堵着鼻子的食指拿了下来,重新把书本调整到一个舒服的高度,靠着窗户,惬意地看了起来。
“姐姐也到犁县?”
艾玛再次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合着的嘴张了又张,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是没说出话来。这个女孩长得和失踪的女同事一摸一样的,只是她更要瘦销一些,额头多了点青春痘,还带着一副茶色的近视眼镜。
“姐姐怎么了?”
艾玛确认了这个女孩不是她的同事后,定了定神。
“不好意思,把你错认成我的一位同事了。请问,你有姐姐或妹妹吗?”
“姐姐是错认了,是不是我和你说的同事很像呀?尤其眼睛,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两年弄近视了。”
“是很像,如果不是细看,肯定会把你认成她了。”
“我是有个姐姐,最近不见了,是不是就是你的同事。请问姐姐在哪里上班?”
“帝国集团。”
“我运气不错,丁博是我的姐姐,我叫丁立,立正的立。”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要去犁县?你也去犁县?”
“恩,昨天我收到一个小男孩送给我的一个小纸盒,里面有张纸条,让我今天买一张9点去犁县的动车,说在动车上会碰到我姐姐的同事。是不是你们有了我姐姐的线索?”
艾玛的大脑,有那么一会直接给清零了,变得一片空白。
“丁立,你看清楚那个小男孩了吗?是他给你的小木盒?是不是里面也是有朵莲花。”
“没错。昨天晚上我刚出了书店的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把小纸盒直接塞到我的手里,说有人让他转交给我的,说完马上就跑开了。街上路灯不是很亮,我连小男孩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就让他跑开了。他给我的是个小纸盒,不是木盒,里面放了一朵冰莲花。”
“冰莲花。”
艾玛重复着念叨了一遍,“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小男孩托服务员给了我一个小木盒,里面放了朵冰雕的莲花,莲花下面写着字,提示我到莲花湖的。如果我今天选择不去犁县,你就会遇不到我。但是我决定去了,而且选择了第一趟的高铁。丁立,我真不瞒你说,有点晕了,是谁?把我的行踪了解的那么清楚,连在网络上订票的时点他都知道。要不你不会这么巧,买了同一趟的动车,同一节的车厢,而且还就坐在对面。”
艾玛想想都有些邪乎,后背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层薄汗。
“那个人,送她们俩小盒子的,肯定是同一个人。但最让人费解的是,他或者她怎么就能断定自己今天一定就会去犁县,而且搭乘第一趟车。”
“姐姐,有问题吗?”
“没有,有,我也搞不懂了,只是震惊了。”
“姐姐,你有我姐姐的消息吗?”
“没有。”
女孩眼里的期望马上变成了失望,“我还想着找到你,就可以得到,哪怕一星点我姐姐的消息。”
她低着头想了想,“姐姐,我怎么称呼您?”
“我叫艾玛,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艾玛姐。”
“艾玛姐,那你去犁县是和我姐姐的失踪有关联吗?”
“不知道。负责调查你姐姐失踪案的是集团人事部的,我只是收到那个盒子,按提示才临时决定去犁县的莲花湖,至于其他的打算,暂时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