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已经知道了高翠翠的选择,看来高翠翠和这两姐妹之间也颇为不和呢!
看着在炕上睡的依旧跟两头死猪似的人,安宁冷笑着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用手拿起来,啪的一下子抽在了高彩云的脸上。
“啊……”
一声尖叫,高彩云从梦中痛醒。
而身边的高彩青被吓得一个哆嗦,紧接着脸上一痛,也没躲过被鞋底子宠幸的命运。
两声尖叫充斥在屋子里面。吓得这个院子里面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
只是,等他们全都赶过来的时候,安宁手中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严彩青的脖子上。
“安宁,你要做什么?”最先慌乱的是高老头,为了高耀祖科考,他可以牺牲一切。
如果是其它的事情,他都可以兜住,包括高大树断了手指的事情,只要不传出去,就不会坏了家里的名声。
可是,安宁要真是动手杀了人,那高家的名声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要做什么?呵!”安宁冷笑,“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公道而已,高老爷子!”
高老头的眸色逐渐加深,“女孩子家,就应该温顺一些,这么做对你没什么好处,对你娘也不好。”
高老头这是在威胁自己,安宁听出来了。
可是,安宁会怕吗?
“我和我娘进高家也有两年时间了,这两年,我娘不止为你们高家生下了小牛绵延子嗣,更是为你们高家打理家务,该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少。
可是,你二儿子自己做的孽,却要卖了我来还债,还害得我娘流产。
最可笑的是,你们高家一点公道都没有,竟然还想让儿子去考科举,简直就是在做梦。
连小小的家事都处理不好,还想去处理国事,你以为是在讲笑话吗?还是当别人都是傻子,就你们高家人聪明?”
安宁知道高老头的死穴,当然要瞅准了下手。
果不其然,她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当真是说到了高老头的心里头去。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不必拿你大伯做由头,你大伯是个读书人,在这个家里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敢坏了他的名声,影响了他的前途,我老头子哪怕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安宁:“我就知道爷爷是个通透的人,我也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奈何,二房的人就是不肯放过我!”
说着,安宁手中的匕首还往高彩青的身上戳了一下,吓得她顿时一个颤抖。
安宁却笑了,“原来你也会怕呀,你们姐妹早上打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手软,我还以为,你们姐妹两个天不怕地不怕呢!”
高彩青也不过是个10岁的孩子,哪能经得起如此威吓,当即就哭了起来,“爹娘,哥……姐……救救我,我不想死……”
凄厉的哭声让高老头更加心烦意燥,连带着连氏的骂骂咧咧,让他顿时忍不住爆呵一声,“全都给我住口,谁在发出一点声音,就给我滚出高家。”
瞬间,小小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彩青真在你手里出点什么事,你自己也讨不了好,放开她,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保证,以后在高家,谁也不能再动你的母女。”高老头道。
“爷爷又拿什么保证?”安宁问。
高老头:“我是这个家的家主!”
“可是早上这两姐妹当着爷爷的面,还不是就那么把我打了一顿?”
安宁就是故意下高老头的脸,原本严氏流产,高大树也断了一根手指,她都打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可是偏偏,他们非要过来招惹自己。
“那你想要如何?”高老头问。
安宁沉着声音说出两个字,“分家。”
只有分家,他们才能够完全脱离高家,只有分家,他们才能够财务自由,只有分家,才能够在没人能名正言顺地动她们母女。
“不可能。”
然而就在安宁话音刚落,高老头便道。
说着,高老头扫视了一下四周,“分家这个念头,谁也不要有,只要老子还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同意分家!”
说完,高老头转头看着安宁,“哪怕你今日杀了她,我也不会同意分家!”
高耀祖如今也是秀才,距离举人就是一步之遥。
想他高家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奈何后辈无能,逐渐败落。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以光耀门楣,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高老头的坚定让安宁没有预想到。
毕竟她手下的可是一条人命,而高老头竟然能拒绝的如此轻描淡写,也确实是个狠人。
安宁可不是真的要杀高彩青,毕竟杀人偿命,她才不会做那种,用自己的命来换别人命的傻事。
只可惜,威胁这一招,看来也走不通了,更是让安宁着实头痛。
但是此时,如果再换条件的话,明显就会让自己处于下乘。
高老头可不是个笨人,这么一步步下去,自己很快就会被他带着走,从而得不到一丝好处,平白闹了一出笑话。
正在这时,高木头扶着严氏竟然冲了过来。
“宁宁啊,你可别做傻事,赶紧把刀子放下,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安宁今天一天都躲在屋里,严氏也不知道她被打的事情,高木头也骗他,说安宁出去玩了。
还是刚刚听到杂乱声,二牛多嘴说了一句安宁要杀人,她这才知道真相。
如果不是手中还拿着刀子,安宁都想扶额叹息。
今天真是出师不利,严氏怎么也过来了!
正在安宁犹豫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严氏却忽然一转头,跪在了高木头身前。
高木头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就想去把她扶起来,“他娘,你这是做什么?”
严氏挥开高木头来扶她的手,抹干了自己的眼泪,故作坚强道:“两年前安宁生病,是你给了二两银子救了我闺女的命,这两年,我嫁给你为你操持家务,还生下了小牛,我也算还了你那二两银子的恩,他爹,是我对不起你,今日,我只求一纸休书,求你们高家,放我们母女两个离去!”
“你……”高木头万万没有想到,严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她那眼睛里的真诚和乞求,却让他不敢直视。
但是休书,他也肯定是不愿意给的。
见高木头不搭话,严氏只得祈求高老头,“爹,您说句公道话,我别的不求,只求我们母女两个能够安好!”
看严氏与安宁这对母女今天的样子,高老头就知道,今天不做出一个妥善的决定,恐怕打发不了这对母女。
但是分了家,老大又该如何,他们高家又该如何?
要知道,老三会一手木工活,可是这个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
如今到秋收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没了老三这份收入,到时候老大又哪来的银钱去考举人。
更别说,考中举人之后还要进京赶考。
高老头的野心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举人而已,他要的是高家光耀门楣,光宗耀祖,恢复以前的荣光,重为官家人。
一听严氏下了如此决定,高木头顿时也慌了起来,跟着跪倒在高老头面前,“爹,儿子求您,儿子不想妻离子散!”
高木头这话一说出口,就被高老头一脚踢在胸口,怒骂道:“没出息的玩意!”
高木头姿态放得很低,“是,儿子是没什么大出息,可是儿子也是人,儿子不想我好好在家,却为了别人的错误而就这么散了,我有错吗?
爹偏心大哥,指着大哥当官光耀门楣,儿子能够理解,儿子也不跟大哥比。
可是,儿子只想问问,二哥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们家来承担?凭什么要卖我的孩子?又凭什么要我休妻?”
被高木头这么一说,高大树也不同意了,“老三,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安宁她姓安,就连吃了我们家的饭,弟妹都不愿意让她改姓,可见,弟妹心里也未必有你。再说,休妻的事情也不是爹让的,是弟妹自己求的,更何况这不是还没休呢吗,至于最后如何决定,还不是全在你自己。”
用安宁不改姓这一条挑拨离间,高大树确实抓住了高木头的心理。
原本,他心里对这件事情也确实有些嘀咕,当时是为了迫不及待的娶严氏进门,所以才会同意,如今想想,心里确实挺不是滋味的。
严氏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要不然,早就被卖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此时,一看高木头脸上的表情她就知道,在任由高大树说下去,她这两年所做的努力恐怕都白费了。
想到此,严氏顿时瘫坐在地上,原本就因流产而苍白的小脸,此刻更加的没有血丝的。
“我真没想到,原来我在你们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人!”严氏转头,伤痛的看着高木头,“你也认为,我不让宁宁改姓,是因为你心里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