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叹息像是等待了很久很久,伴随着叹息,无智大和尚的身子动了。
睡觉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那种“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感觉。
以前陆炳之陆先生和我说,睡觉就是一种短暂的死亡,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还教我饿的不行就睡觉,睡着了梦里当皇帝,反正各种歪理邪说,他自己混的不是很好,但是经常说出一些非常英雄气概的话,我有时候问他,师父,你都穷的吃不起饭了,怎么天天还什么少年同游,策马江湖啥的。
他涨红了脸,辩解道,胡说甚么,呐,那没有落魄过的英雄,算不得英雄。
我哈哈大笑,转出街角,回茅屋去了。
现在我已经没有茅屋了,之所以想起我那被烈火付之一炬的家乡,是因为迎面而来的是无智大和尚的脸蛋子,他的脸上横肉很多,上面一块,下面一块,脸上皱纹密布,明明三十出头,楞是像八十的虎老汉,两条眉毛又浓又密,随着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刮来的风轻轻摆动,像极我曾经那个在临河镇随风摇摆的小茅屋。
我仔细看着,思乡之情涌来,x 的,我居然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胡子产生了感情。
无智和尚根本顾不上看我们,硕大的身子腾起,直奔着罐子而来。
他一起身,身后通往二层的门出现了。
他打开罐子,佛跳墙的味道弥漫开来,他直接抱住罐子,坐在地上,小块朵颐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道,我在三界五行神游,突然闻到一股子香味,这香味是在受不了了,我直接就醒过来了。
郭一刀道,我以为是什么混元霹雳蛋,没想到只是道菜。
我道,是的,这还是一道和白马寺非常契合的菜。
郭一刀道,甚么菜?红烧马腿?
我道,不,是佛跳墙。
郭一刀道,这是甚么菜。
我道,顾名思义,就是这道菜你放在院外,院内的佛祖知道了,也得跳出来吃一口。
我的陈述伴随着无智“好吃好吃”的画外音。
杨慎已经推开门,“吱呀”一声,半只脚踏进去,却听见“啪叽”一声,无智已把整个罐子摔了个稀巴烂,他吃干抹净,打了一个响亮的嗝,然后一拍肚皮,大喝一声,“着!”,然后目露红光,面色红润起来。
那罐子佛跳墙也有三四斤,他几分钟卡卡吃完,身材更胖几分,只见这时他拳肘一横,马步一踩,地上的石砖被他踩裂几块,身上的白布僧袍刺啦啦全都碎裂,一片一片一片落在地上,他摇身一变,头戴上一个巨大的白漆斗笠,身上变成一片托地的白色长袍,连环锁子甲,猛兽饕鬄吞肩,原谅绿色战靴云嵌,金翅明盔闪耀整个小房间,虎豹蛮宝带在腰中正悬,他大踏步走了两步,一拳打在墙砖上,打出一个很大的黑洞,他伸手一掏,从里边拽出一对银鎏的铜锤来。
有了武器,再摆几个poss,真是盔上白缨飘佛法,大汉也有英雄气。
幸好房间不大,不能让他骑马,不然的话,座下白马如獬豸,再配上银鎏锤密嵌钉,他怒目圆睁,一手抡着一个锤子,疯狂打砸起来。
他锤法缓慢,但是一锤力大一锤,用的是罗汉三锤,第一锤力劈华山砸脑袋,擦着郭一刀的头顶就过去了,第二大力抛球,一锤脱手,空气中转了个圈,照着杨慎后背一击,杨慎侧着身子,使了一招掀波逐浪,险险躲过,第三锤飞锤入手,两锤砸地,青砖尽数碎裂,直直裂出两条缝隙,把我直接震到半空,我“哎呦”一声,落地摔个马趴之前问无智道,这是什么招式。
无智一摸胡子,大笑道,哈哈哈,这一招是贫僧独创,叫做雷霆嘎巴。
郭一刀已仓啷啷抽出刀,啐了一口痰,道,你这给他吃的是佛跳墙吗,这他x是壮阳药吧这是。
我来不及回答,无智又是横扫一锤,我双手一摆,连连退步。
杨慎道,少林神僧,名不虚传。
“别管什么药,这不是给他整醒了吗。”我朝郭一刀挤眼睛,低头又躲了无智一锤,他锤锤砸不到人,但都打在齐云塔上。
每打一下,轰隆一声,跟他x的装修队一样。
郭一刀道,我x,这他x的还不如不醒呢,这好像进化了,这玩意十个你,你也打不过。
杨慎道,你们看,这和尚一招一式,可有章法可循。
郭一刀道,直来直去,看不出招式。
“通臂名移闪,心意号腾挪,近移接取便,远挪找不着,一气通天地,两气隔山河,密云蔽日月,总为妙术多。”杨慎低声吟诵,举刀对着无智的大锤抗了一下,电光火石,滋啦啦直冒火星,他虎口一震,又退出一丈,道,这和尚用的是“请罗汉”。
郭一刀道,请的啥罗汉啊,吃药罗汉?
我道,是啊,啥意思。
杨慎道,很简单,就是一力降十会。
我道,那咋整。
杨慎道,这力量我们很难对抗,全师避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一锤正落在郭一刀头顶,他举刀苦苦撑着,嘴里不知道叫骂着什么,xxxxxxxx,xxxxxxx,都他x的什么时候了啊?还他x的拽什么文言文。
杨慎冷冷一笑,转身推门就走,留下冷冷一句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x你大爷的,说好交朋友,推心置腹,原来你是跟我扯x巴蛋呢。”无智又来一锤,郭一刀体力渐渐不支,两只脚已经陷入青砖不深,我一声叹气,右手食指中指一并,内心在指尖这么一荡,心里喊着,灵啊灵啊,别不好使啊,“蹭”的击发出去,一道气流划破空气,正好打在无智脑瓜子上,他哎呦一声,双锤脱手,抱着脑袋叫到,哎呀哎呀,疼死我了,好像小石头子打我脑瓜子上啦,哎呀哎呀,痛死我了。
郭一刀得此间隙,一阵小跑,顺着门溜出去了。
眼下只剩我和无智,我一招隔空打穴,我自我感觉吧,剑路蹊跷,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又巧妙灵活,难以捉摸,用了之后,几乎脱力,瘫坐在地上。
我道,大师,不打了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