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ne,电,光微微一愣。
杨柳依和韩轻歌从小就在一起生活,在孤儿院中,又是最好的朋友,出孤儿院之后,两个人虽然做着不同的工作,但是感情还是十分浓厚。
现在夜帝失去了关于韩轻歌的记忆,可是要是他哪天想起来了,他们又该怎么样跟他解释,说韩轻歌被他一个与他前女友长相十分相似的女人,给气跑了,结果飞机出了事故,如今尸骨全无!
如果能够将杨柳依留在他的身边……
“我愿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杨柳依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双眼,直直的望向石的目光深处。
“好,今天,你就向你所在的酒吧辞职,明天正式上任。”
“可是,我与酒吧签订的是终身契约……”
杨柳依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失落,要逃离夜魅,恐怕这辈子都只能是梦了吧!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够好好照顾夜帝的起居,饮食,你要知道,如果夜帝出了一点问题,就算你的十条贱命也是赔不起的!”
石绝对不算是威胁的话语,缓缓的回荡在杨柳依的耳边,她的身子,微微的一颤,险些不稳,惹得身旁的男人一阵轻笑。
“怎么,现在就脚软了?可以考虑不答应,毕竟酒家这一碗饭,只是青春饭,要是你抓住了夜帝……”
石的笑语中隐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杨柳依的脸色陡然的苍白,身体略微的依靠着身旁的墙壁,闪躲着不断靠近的炙热温度,这熟悉的气息,竟然让她有那么一丝的迷惑。
白雪皑皑的滑雪场中,身着厚重羽绒服的男男女女一阵欢呼,年轻的细胞在其中不断的释放着,不时的尖叫声,惹得身旁的人一阵欢呼。
美子步出更衣室,心情一阵莫名的烦躁,看着紧紧的跟在身后的三井迟,脸色十分不友善。
“我有自己的分寸,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十分清楚。”
美子直接忽略身旁的挺拔男人,将手套套上,将有些厚重的雪橇,慢慢的套在脚上。
“属下不是怀疑美子小姐的学习能力,而是担心小姐的安全,毕竟,这一个滑雪场新开了还没有多久,各方面的措施可能还不是那么完美……”
“够了!”
美子伸出手掌,身后喋喋不休的话语自动的划下了休止符。
美子摇了摇手中的手机,算是给三井迟的承诺,“要是我不见了,你立刻打这个手机,我要是敢不接,我就是小狗!汪汪汪——”
美子玩性大发的学着小狗欢快的叫着,惹得黑泽泷一阵狂笑,没有想到多日不见,他的歌儿,更加的有幽默细胞了。
“好了,走吧……”
黑泽泷轻轻的搀扶着有些不稳的美子,对着身后的男人甩了甩头,做出了一个放心的姿势。
望着眼前慢慢的变成两个小黑点的人影,三井迟的眼光变得深邃起来,美子的笑语依旧历历在目,心底的某块地方如同空了一样,百合子,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就算我死,我都会找到你的!
紧握着拳头,三井迟默默的发誓。
“歌儿,想不到你成了岸本家的大小姐,脾气还真是见长了啊!”
“不要叫我歌儿,我已经不是什么韩轻歌了,我是岸本美子!”
美子十分恼怒,那个如同禁忌一般的名字,如同一把金质钥匙,无情的将她想要锁上的一切的大门,狠狠的推开,脑海中,一个个熟悉的画面不断的闪过,邺宸智和伊莎贝拉在大床之上不断缠绕的肢体,如同最尖锐的刀子,深深的刺入她的胸口。
黑泽泷眉头轻蹙,将美子的柔荑一把锁住,“事到如今,你的心里都还是他,对不对!”
像是质问,又想是在确认着什么,美子的手臂一阵吃痛,想要挣脱,却又毫无气力。
“我告诉你,就算我的心里,装的全是我自己,也不可能是邺宸智,对不起,让您多心了,大少爷!”
美子使尽全身的力气,将身后的男人狠狠的甩开,径直的套上雪橇。
黑泽泷微微的仰起头,四十五度的仰望着这片洁白的天空,想要将眼底的那抹湿润掩藏,看着周围的美景,温暖的笑意缓缓的浮现在脸颊之上。
这片地方的风水不错,想当初,他为了有一个自己的滑雪场,还在这边购置了一栋休假之用的别墅,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用不上了。
耳边,一道疾风驶过,黑泽泷连忙伸出了手,想要将从指间划过的那抹温暖保留。
调整好雪橇,黑泽泷也不再作过多的停留,急忙的跟在美子的身后。
她这样的贸然划出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这边的人多,或是雪地不够宽阔,他真的不敢想象。
“歌……美子,等等我!”
想起刚才轻歌的怒容,黑泽泷连忙改换了称呼,她这么在意那个名字,其实她的心底,邺宸智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胸口之上了,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去相信呢?
急速的快感之后,一道不稳的力道,让美子有些趔趄,终于在一个爬坡时,一个小小的凸起,让美子一个翻身,整个人狼狈不堪的摔倒在雪地上,随后而来的黑泽泷心跳几乎停止了。
“轻……美子……你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黑泽泷喘着大气,急急忙忙的想要帮美子检查,将她整个人几乎翻过来。
“我没事!”
出了丑了美子将身上的雪花一一的拍下,有些愧疚的看着身后极度关心她的男人,心底闪过一丝感动。
这半年来,她一直都在三井迟的培养之下,努力的学习着那些离她好远好远的东西,爷爷偶尔回投以鼓励的目光,可是她只关心她做的够不够好,她累得半夜倒在公文桌上睡着。
三井迟也是一副晚娘面容,冷冷的如同扑克脸一般,让她想要将他冷漠的面具狠狠的撕下。
从来没有人,向此时的黑泽泷一般,关心她累不累。
看着眼前依旧倔强的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吐出的白雾,笼罩着她布满红晕的面容,黑泽泷的视线不禁变得温柔起来。
“美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你面前,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以后,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这样做了……”
黑泽泷比出双手,伸出三个手指,做对天发誓状。
“泷哥,其实,是我的脾气不好,最近……会社的事情……你懂的……”
美子摆了摆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不知所措的摇了摇手,叹了口气。
“孩子,累了,记得好好休息……”
黑泽泷动情的将韩轻歌搂入怀中,闭上眼睛,全心全意的感受着此时怀中的温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世界,都如同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起,昨夜,瘦弱的她,趴在桌子上的可怜模样,黑泽泷的心,狠狠的被刺伤,搂住美子的双臂,不禁锁紧。
美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就一下下就好,在这一刻,请容许她的脆弱,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两道紧拥着的身影,如同冬日里的两只刺猬一般,互相的取着暖,却又不断的互相伤害着,现在的和平,是如此的难得。
黑泽泷跟随着美子被日光拉长的身影,慢慢的移动着,看着她依旧平坦的腹部,心里不禁生疑。
他从来都没有想置邺宸智于死地,他只是想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突然的调过来头来,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没有系上安全带,而且,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着急……
“轻歌,你的肚子……”
黑泽泷的语气有些不自然,毕竟,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未婚夫妻的关系了,而只是两个普通的一般朋友。
一抹自嘲的笑意涌上韩轻歌的脸庞,手,不自觉的覆上早就没有任何生命的腹部,眼角的目光变得冰冷不已。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的男人就是邺宸智……”
没有多余的解释,黑泽泷如炬的目光陡然的变得深邃,脚步,倏然的停住。
什么,那一夜,他误将韩轻歌当成是其它的女人,而让她喝下了放了药的饮料,那一夜的消失,原来,枕边的人……是他!
雪花,如同没有尽头一般的,一片一片的落在雪白的大地之上,黑泽泷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每一片洁白的云彩,轻歌的笑脸,仿佛荡漾在其中。
“邺宸智一直和黑家有往来,对不对?”
韩轻歌的突然发问,让黑泽泷的语气变得迟疑起来,他是不是该告诉她,爷爷的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紧紧是因为邺宸智在一旁的怂恿呢?
没有丝毫怀疑的点了点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理由,继续去欺骗她了。
“是的,我们都上了邺宸智的圈套,不是吗?”
一袭暖意,慢慢的涌上黑泽泷的脸庞,他倏然的伸出右手,轻轻的将韩轻歌的左手,握入掌中。
邺宸智用利益诱惑了爷爷,用威胁强迫了轻歌,他的所作所为,仿佛在昭示着一个事实,在他心底,韩轻歌位置,有那么一丝的特殊。
毕竟,海洋之心的总裁——邺宸智的花心风流,在圈内都是赫赫有名的!
“这只手,以后,我都不会放开了……”
低沉的呢喃爱语,如同春日里,和煦的春风一般,缓缓的拂过美子的脸颊,美子指尖传来的一道微弱的电流,让她的心,不住的颤抖,她以为,对于任何的男人,她都可以不再有任何的感觉。
“不要说笑话了。”
美子倏然的将黑泽泷的手,狠狠的甩开,“如果是别的女人,第一次认识你,还能够沉溺在你的甜言蜜语之中,可是,作为我,已经成为了你光荣记录中的过去式,虚伪的掩饰,只是多余!”
“美子,或许,现在的你,有足够的理由不信任我,但我,会用自己的所有来证明,就算是将全世界的女人送到我的面前,我要的,只有你——”
不忍再继续的听下去,美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道缓缓的白雾,嘴角闪过的骄傲光彩,让黑泽泷有那么一丝的着迷。
“好,既然你想玩,想让我奉陪,赢过我,再说吧!”
耳边闪过一道刺脸的寒风,望着渐行渐远的那道黑色身影,黑泽泷的心,被失落缓缓的遮挡,紧紧的握住雪橇撑杆,脸上浮现出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
歌儿,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可不要反悔了!
就算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全部的决心和毅力,对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不远处的观望台上,随着两道精神抖擞的身影自由的游走在整个滑雪场之内,一阵欢声笑语荡漾出来。
“看来美子小姐,现在对我家小子的兴趣不高啊!”
黑老太爷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轻歌居然是鼎鼎有名的岸本株式会社的继承人,如果能够有这一层关系,黑氏连锁的大掌就可以打入日本的市场,虽然,她是邺宸智玩弄过的玩物,但是她依然是阿泽心中最想要的女人,合了阿泽的意,也如了他的愿,这样何乐而不为?
“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她现在还年轻,或许不懂得,不过,像阿泽这样求上进的二代,更准确的说是三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相信他会更有出息的……”
岸本齐微微颔首,点点头,面露赞许之色。
刺骨的寒风,从美子的耳边,狠狠的呼啸而过,美子微微的侧过身,眼角的余光,扫过就在不远处停留的那道熟悉身影。
黑泽泷究竟在干什么,怎么不追上来?
那悠闲地神情,像是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般!
最让她气愤的是,他竟然有时间和身旁的美女打情骂俏,甚至在她一个不刻意的留意眼神之下,就看到身后的女孩子找他聊东聊西。
叹了口气,美子摇了摇头,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是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真切的感受,男人,就是花言巧语的动物!
嘴里说一套,可是做的又完全是另一套!
一个偏离角度,美子不想再继续了,这场赛雪的结果,已经不再重要了,她有些累了。
跟随着自己的心,自由自在的在一片热闹的雪地中,张翅高飞,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着细胞的每一次膨胀,她的身体,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
“那丫头究竟在干嘛!……”
黑泽泷的脸颊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看着那道柔弱的身影,迎风而舞,张开双臂的英姿却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连忙婉拒了身后两位日本女孩的邀请,急忙的跟上美子的脚步。
她现在的轨迹已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说不定,雪地之下还有其他的障碍物,要是她……
黑泽泷不敢多想,快速的移动着自己的雪橇,想要在她滑的更远之前,将她截住!
哼,想拦我!
们都没有!美子的嘴角轻轻的勾起,这段时间,她如同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狠狠的学习着各方面的知识,以及淑女应该必备的行为规范。
这都让她够有压力了,她怎么会轻易的放弃一个如此有吸引力的运动,感受到身后男人不断追寻的目光,感受到身体的自由与翱翔,美子发现,她爱上了这种感觉。
顾不得前面道路的一片狼藉,她狠狠的将自己的身体推高,一个高难度腾空翻,她的身体如同跳过龙门一般的鲤鱼,整个人,洋溢着一股冒险和刺激的冲动之中。
幸好,这边,还是一块平地,至少,坡度不大,这样,身后的男人一定追不上了吧!
傻傻的让她自己认输,没门,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历经了男女之事,历经了最心爱的宝贝丧失之痛,惨遭一个曾经让她很能够相信的男人的欺骗,她已经开始渐渐的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靠着强求就是可以得到了,而有些东西,或许就在那个转角处等着你。
不管是幸,还是不幸,她要学会自己掌控,而不是像一个破碎娃娃一般,傻傻的等待着孤寂的承受。
看着前面的“危险勿入”的提示牌,黑泽泷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邃了,站在高地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白茫茫,而美子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大声的叫喊着,可是想要把天撕裂一般的风,狠狠的吞没了他所有的声音。
不再犹豫,看着那道渐渐变小的人影,黑泽泷纵身一跃,跨过了那条禁地,心,却变得异常的沉重,他努力的想要记住身后的路线,可是前面不断移动的人影,确让他没有了多余的心思。
他要尽快的追上她,将她安全的带回去。
看着渐渐低沉的夜幕,黑泽泷多了一份担心。
嘴角紧紧的抿住,黑泽泷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看来,他真的低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滑雪水平!
她真的只是一个初学者吗?
周围的环境,渐渐的变得恶虐起来,雪地上,出现了一些让滑行变得异常困难的树桩,放下雪橇,黑泽泷高声嘶吼:“韩轻歌,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山谷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的回音,美子的身体微微一怔,脚步不自觉的止住,可是身体依旧没有转过身来。
如同空谷般的幽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一般,在雪地里蔓延开来,美子静静的停下脚步,感受着心底的拷问。
韩轻歌,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你以为,只要不再要韩轻歌这个名字了,就会斩断与过去时光的所有联系吗?还是在你的心底,伤的太深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你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美子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口中呢喃的话语,紧紧只能让自己听到。
“我从来都没有刻意的去逃避什么,可是,现在的自己,却让我十分的讨厌……”
“我知道,你失去了邺宸智,可是那样的天神,又岂是你一个平凡女子所能折服的,在他的心底,他从来都不缺乏女人,他所要的,从来都不期望从一个女人身上得到,他注定就是掌控世界的男人!”
黑泽泷冷漠无情的话语,在美子的耳边,缓缓的荡漾开来,如同一个小小的石子投入一片宁静的湖面,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黑泽泷一步一步的靠近,望着眼前双肩不断颤抖的瘦弱人儿,身旁的高大而挺拔的树木,让她的身子,显得更加的娇弱。
迎着扑面的寒风,美子伸出手背,盲目的擦拭着眼角不断的闪烁,与自己的心,如此的靠近,她以为,她不会再哭,可是她错了。
幸福都是相似的,可是,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同。
她从来都不是上帝的宠儿,从小,她便失去了父母;长大之后,没有任何一对夫妇,愿意领养她;被身旁的男人当成一场无聊的赌注;更是被自己以为是恩人的男人,当成手中的玩物,无情的捏碎……
更让她觉得窒息的是,她心底渴望已久的,上帝送来的宝贝,居然无情的被收回……
要是当初,她不要那么冲动,一个人径直的跑出别墅,也就不会迷路,不会迷路,也就不会掉下山坡,如果不掉下山坡,她的宝贝,也不会……
人世间,是否有月光宝盒,如果可以,她愿意,让一切重来,回到那个宁静的夜晚,她没有贸然的出门,而是安静的等待着依依下班,随着她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回到小房子中。
那样,那个微凉,荡着细微雨丝的夜晚,她也就不会碰到那个魔鬼,如同撒旦一般的邺宸智。
如果邺宸智不曾闯入她的生活中,现在的她,应该还是单纯如初,还是那样的快乐,无忧无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泪流满面……
“好了,别哭了……”
黑泽泷将身旁的瘦弱人儿,轻轻的拥入怀中,想要给她最后的一丝温暖,他的心,寒如冰,可是他的倔强和坚强,却让自己多了一分勇气。
至少,现在的轻歌,是需要自己的……
如果,以后的时光都是像现在这样该是多好的,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无论有多远,无论时光有多久,那都会是幸福的……
美子略显臃肿的身子,被黑泽泷紧紧的拥入怀中,配合着身后,一片安静的树木,一片白皙的雪地,偶尔飞过的寒鸦,冷冷的叫出声来。
“我是……真的……后悔了……”
美子使劲的摇着头,虽然泪水不断的溢出眼眶,可是紧咬的唇,却依然在隐忍着,“或许……只有像伊莎贝拉那样……温婉如玉……懂得如何取悦男人的女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感受到美子的不断抽泣,黑泽泷的心,如同万箭穿心,疼痛,如同漫天的雪花一般,无止尽的蔓延开来。
他轻轻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伸出食指,怜惜的划过她粉嫩泛着红晕的面颊,豆大的泪珠,在寒风和冷空气的双重侵蚀之下,慢慢的凝结成一颗透明的珍珠。
他怜惜地闻着她的泪光,无边无际的苦涩,在他的唇间蔓延开来。
“你知道吗?你的泪珠,是甜的……”
美子微湿的睫毛,已经凝上了一层细微的冰凌,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黑泽泷,心底多了一份感动:“骗人,哪有人的泪水,是甜的……”
一丝苦涩的笑容,在美子的脸颊之上轻轻的泛开,释然的笑意,却在她的嘴角轻轻的勾起。
那羞怯的一抹笑意,那熟悉的脸颊弧度,让黑泽泷的心微微一颤,那个让他迷恋不已,却又是如此熟悉的歌儿,她回来了。
她的羞涩,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丁香,铺面的馨香,温馨,却不刺鼻,淡雅而不浓烈。
让人想要深深的拥入怀中,好好的感受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安抚着美子不安的情绪,黑泽泷抬头望了望已经有些黑沉的天空,右手,紧紧的握住她的左手,给予她自己的身体温度。
“走吧,再不回去,爷爷他们会担心的。”
点了点头,美子没有多余的言语,更没有拒绝,她已经伪装够了,从今以后,她不要做一只将身体狠狠的缩进龟壳里的爬行动物,她要做一个能在阳光下,快乐成长的小动物,至少,那才是真的她。
那才是真正的活着。
失去了邺宸智,并不意味着失去了一切,她还有自己的亲人;失去了宝宝,并不意味着她与幸福绝缘,而是更好的保护了一条早夭的小生命,她已经开始怀疑了,以后,她该如何的向他或她解释它的来历!
至少,她还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和一个还算和睦的家园,不是吗?
至少,现在的她,还能够真真实实的踩在这片土地之上,感受着身旁真切的温度。
整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她为何要去拒绝?
天空的如柳絮般的雪花,漫天飞舞,黑泽泷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有些无助的望着天空,搀扶着美子的手臂,没有一丝的松懈。
“美子,我顺着刚才雪橇的记号来到了这里,你不要走开,这里雪橇的痕迹失踪了,但是我相信,一定就在附近,你别急,我马上就回来……”
黑泽泷耐心的解释着,看着渐渐阴沉的天,眉头轻蹙,要是再在原地打转,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之中,两个人都会有危险的。
“泷哥,我怕……”
耳边传来一道野狼的嘶号声,低沉的狼叫,让美子叫出了心底的那个称呼。
泷哥……
黑泽泷的心,狠狠的一颤,他以为,在他以后的岁月里,轻歌都不会这样的叫唤他了。
一道暧昧的气息,自由的流淌在两个人的中间,韩轻歌轻轻拉住黑泽泷的手臂,不愿意放开。
她怕,害怕黑泽泷会将她一个人丢在这片冷冰冰的土地之上,就算是迷了路,有他在身边,心底的温暖就会上升一度。
现在的她好不容易,在冰冷的大海中,找寻到一根救命稻草,沉沉浮浮的她,不可能轻易的去放弃。
“歌儿,我不会离开的……”
浅浅的呢喃话语,如同一道镇定剂,注入了韩轻歌心房中,她微微的低下头,嘴角微微的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声音:“那好……不过……你一定要回来……因为,我在这里……”
黑泽泷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拨开,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在身后雪花的照射之下,多了一分绚丽。
一步,两步,三步……
韩轻歌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一个有一个深深浅浅的脚印,少了身旁的一个火炉,心底多了一丝寒冷。
她知道,两个人一直都在原地打转,拿出手机,她却发现,此时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嘴唇冻得发紫的她,只能默默的在原地跳动着,想要靠着运动来取暖。
每一秒钟,都是如此的难熬,这是老天对自己的考验,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感受到身旁熟悉的温度渐渐的远去,整个世界,安静极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一拍心跳,那胸口处的搏动,是如此的骇人,让她几乎想要捂住心脏;每一秒的呼吸,都让面前浮现出一道迷人的白雾,可是半秒钟过后,什么都不再留下,如此反复,韩轻歌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如此的碍眼,让她感受到身旁树林的寂静。
偶尔的一声突然的鸟叫,能让她的身体,狠狠地颤抖着。
黑泽泷,你现在在哪里,你快点回来!
韩轻歌在心底默默的嘶吼着,可是她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她害怕会引来周围的野狼,甚至是更多的怪物。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相同的画面,不断的再重复上演,黑泽泷停下脚步,冷静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事物,雪地上的痕迹,都已经被后来的新雪所遮挡住。
看不到雪橇原本留下的痕迹了,都怪他当时太过大意了,要是他进入这片危险地带时,就应该留下些什么记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歌儿留在原地,跟着他吃苦。
看到歌儿脸上的苍白,他知道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濒临境地了,如果让她跟着自己做无用功,只会让她的体力消耗的更快。
而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场景,虽然一个人的孤寂,可能会让一个正常人发疯,可是,无止境的体力消耗,也不是好事。
走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地方,黑泽泷将雪一层一层的轻轻拨开,在细心的拨弄之后,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雪橇印,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找到了,我找到了……”
黑泽泷几乎是高兴的狂叫了起来,这下子好了,只要沿着雪橇的痕迹,他们很快就可以走出这片禁地了。
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的高兴的狂奔,黑泽泷的脸色多了一丝忧色。
原地的脚印依旧是如此的清晰,可是,歌儿的人呢?
她去了哪里?
是等不及了,一个人先走了,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黑泽泷的心,乱极了,简直就只剩下了一团乱麻,让人心烦,却又没有丝毫的头绪。
顺着那个有些小巧的脚印,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都让黑泽泷的呼吸几乎停止,他的视线不敢有丝毫的挪动,生怕一个不下心,错过了歌儿留下的一丝蛛丝马迹。
耳边突然响起的一道,如同错觉一般的响声,让黑泽泷的心,猛地被提高,是什么东西,是一只狼,还是一只小动物?
“救命啊……”
躲在洞底的女人已经顾不上这里是哪里了,看着身旁接近三米的高洞,她的心,凉了。
她根本无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现在她该怎么办,她的身体冷极了,而且是越来越冷,就算是狠狠的将自己圈住,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她好冷,真的好冷……
外面有没有人啊……
“歌儿!”
当黑泽泷看到洞中的小女人时,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激动的神色,是歌儿,她没有事,还在这里。
“歌儿,你等着,我马上就将你救上来……”
黑泽泷迅速的拔起腿跑开,目测洞穴的高度,应该是三米左右,看着身旁的参差不齐的大小树木,黑泽泷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动起手来。
韩轻歌不知所措的搓着手,想让自己更加的温暖一些。
心中更是懊恼不已,她不该乱跑的,要不是她想要去看看黑泽泷回来没有,也不会走到这里来,谁知道就在她轻轻的踩下来时,整个身体,顿时失去了所有的重心,直直的摔了下来,现在她的小屁股都还是疼的厉害。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现在,泷哥来了,即使没有其他的出路,只要看到身旁的人,她也不会觉得格外的害怕了。
至少,多了一个人看着夜晚的星空。
听闻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吆喝声,韩轻歌隐约的知道了他想要做些什么了,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有一丝的闪神,可是,眼皮,重的有些撑不住了,直到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歌儿,拉住!”
许久之后,韩轻歌费力的站起身来,刚才取暖的一系列动作,已经让她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力气更加的少了,扶着墙壁,抬起头,漫天的雪花铺面而来,险些让她睁不开眼睛。
韩轻歌的双手,轻轻的握住眼前的一根不算短的树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根树枝,只有五厘米左右的直径,想要将她拖上去,恐怕有些难度。
“泷哥,不要管我了……你先走吧。”
韩轻歌使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身子,瘫软下去,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从洞口处,看着瘫软的的歌儿,黑泽泷一阵心悸,一个脚步不稳,双腿顺势滑下,手掌心,狠狠的划过树枝的尖锐处。
“啊……”
一声犀利的叫声,响彻整个山谷,留下不断的回音,惹得对面的野狼一阵哀嚎,树枝中的鸟儿也受惊的扑了扑翅膀。
顾不上手掌心上不断溢出的血色,黑泽泷紧紧的咬住牙,将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韩轻歌狠狠的拥入怀中,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将身上的衣服套在韩轻歌的身上,他冷冷的抬头,望着高高的洞口,眼底闪过一丝决裂。
歌儿,你知道吗,如果,今夜,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就真是死也同穴了。
这很疯狂,可是,也没好的可怕,不是吗?
死亦同穴……
黑泽泷浅浅的呢喃着,嘴角带着一丝认命的笑意,看着天空中美丽而洁白的六棱雪花,心底多了一丝雀跃,虽然,他生时,未能像邺宸智一般,品尝歌儿每一寸的美好,可是邺宸智岂会有他这样福气,看着怀中依旧沉睡的人儿。
黑泽泷彻底的放弃了,他的心中荡漾起一丝自私的渴望,要是歌儿就这样一直不醒,该多好。
这样,她就会永远的呆在他的怀中了,永不分离!
雪,是洁白的,可是地上抬头望着那一片一片的洁白,在宽阔无边的蓝天的衬托下,却是如同一个个豆大的黑点,原来,即使是世界上最纯洁美丽的雪,也是隐藏在黑暗之中。
黑泽泷自嘲的笑了笑,冰冷的唇,在韩轻歌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邺宸……智……”
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呢喃,让他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轻歌,你知道吗?
纵使你的牵肠挂肚,最终,来为你送终的,是我,也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还会跟邺宸智一同离开吗?
冷冷的苦笑,在黑泽泷冰冷的嘴角释放开来,没有多余的神情,双眉间的冰凌,白的灿烂,雪色融入了无边的血液之中,整具身体的血液,变得冰凉。
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黑泽泷双手紧紧的搂住怀中的女人,眼皮,重的睁不开。
天空中的雪花,漫无边际的纷纷落下,大地与天空,如同久未相见的情人,紧紧的相拥,缠绵的亲吻,难舍难分。
朦朦胧胧之中,一栋宽敞明亮的礼堂,出现在黑泽泷的眼前,那熟悉的布置,会场的桌椅摆放,错落有致的鲜花,释放出迷人的芬芳,浓浓的香郁荡漾其中,聚光灯的另一头,一道雪白的身影缓缓的从黑暗之中,徐徐而来,脚步十分轻盈,她手中的捧花,身旁站着一位中年男人,她拥着身旁的父亲,透过薄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其中弥漫的点滴幸福。
他神圣而又庄重的从中年男人的手中接过她的手,轻轻的印上一道如雪花般的轻吻,眉眼间,满满的都是久违,却又是那么熟悉的笑意。
“轻歌,你愿意嫁给我吗?”
深情的俯视着身下羞怯的人儿,黑泽泷的心,不禁绷紧,她的答案会是什么?
许久之后,漫长的等待,一秒钟,都仿佛是一辈子,黑泽泷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我……”
愿意。
黑泽泷的嘴角勾起一道帅气而又多金的弧度,浅浅的梨涡之中,释放出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欢乐。
她的轻歌,终于……终于点头答应嫁给他了。
这一刻,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灯光渐渐的变得消散,而怀中熟悉的温度,也如同流沙一般的点点滴滴的消失不见,黑泽泷的心,变得惶恐不安,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如同被烧毁的树叶一般,一丝一毫的消失殆尽。
直到,他化为最后的一丝灰烬。
他,该笑对这完美的结局了吧。神智变得迷迷糊糊,感觉不到身体的一丝温度,颈窝处,传来的浅浅热气,让他的手臂圈的更紧,歌儿,你一定……要撑住啊!
“歌儿……会有人来……救我们……”黑泽泷已经失去了大半力气的身体,陷入了极度的疲惫之中,从开始的一颗充满希望的心,到现在完全失去暖意的冰凉,他,已经决定放弃了,将身上最后的一件马甲,披在陷入昏迷中的韩轻歌的身体上,他的双眼终于闭上了,如同一个玩累了的孩子一般,深深地迷恋着母亲的怀抱。
迷迷糊糊之中,一道不甚清晰地话语,缓缓的传入了他的耳膜……
“呵呵,看来,今天是个大丰收啊,你看,洞穴附近,明显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另一名猎人点了点头,高兴的附和着,拉着身后的推车:“是啊,一定是一头肥的流油的野猪,哈哈……”
“咦,你的手电筒在靠近点,我怎么发现不对啊?”
“天啦,是两个大活人……”
当两名衣着朴素的猎人,看到洞中紧紧相拥的一对青年男女时,魂都快吓跑了,看着身着单薄的男子,将全身的衣服全加在了女人身上,两个猎人的眼眶,不禁湿润。
一阵朦胧的颠簸之后,黑泽泷艰难的睁开双眼,但是马上就闭上了……
模糊的对话,闯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身体确实无法动弹。
“你疯了吗?这可是两个大活人啊,要是被日本政府知道,我们在这片禁止狩猎的地区狩猎,可是要遭受很多钱的罚款啊……”
“罚款是一回事,可是看到两条活生生的生命,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救,那就是良心问题了,你见死不救,我救!”
年纪稍长的猎人,拿出梯子就要下去,身旁的猎人无奈,只好在一旁尽力的帮助,只希望以后,这对小鸳鸯,不要恩将仇报就好。
“天啦,你看,他们身上都湿透了……”
“对啊,你看这个男人,这么紧紧的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这个女人对于他一定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幸福啊……”
“是啊,你看这个女人,皮肤好白呢,长的也是水灵灵的……”
猎户一家,围着地上的两个人,指指点点,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和想象。
“孩子他妈,你现在好好安置下这个女孩吧,男人交给儿子就好。”
猎户吸着嘴边的烟嘴,目光陷入一圈圈的眼圈之中,人,好不容易拖回来了,可是现在,两个人昏迷不醒,浑身又是湿透了,要是再不处理,一定会生病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的让儿子将轻歌丢入装满热水的木桶之中,在她身体的温度回升到一定的程度时,缓缓的喂她喝下了生姜汤。
“孩子他爸,现在家里能够收拾出来用的房间,只有一间了,怎么办?”
“孩子他妈,难道你没有看到吗,这对小青年,不是情侣就是夫妻,能够在绝地如此的依靠,这个男人,在最后的关头,都没有丢下这个女人,如此有担待,会对女孩负责的,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亲,我们这是在做善事啊……”
老妇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反正家里的鹿茸,虎鞭还有这么多,尽量的用呗。
“什么,两个人都不见了?”
听到三井迟的报告,岸本齐的脸色,难得的一下子就变得铁青,站在一旁的黑老太爷,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的孙子和孙女都在滑雪场失踪了,两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如何能不心急。
“快去派警犬,大范围的搜索。”
岸本齐有些不知所措了,如同枯枝般的手指,止不住的打着颤,嘴角有些哆嗦。
“岸本先生……由于下午的雪下得太大了,就连警犬也……”
三井迟低下了头,面色十分沈重,现在,整个滑雪场已经被封锁了,可是依旧没有泽少爷和美子小姐的身影。
“两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失踪了啊,快去找,要是找不到人,直接提头来见我——”
岸本齐怒气冲冲的下达了命令,平日里,精明十分的小眼睛,此时竟然有些迷茫,深邃的不见底。
山间静谧的小村子里,坐落着如同零落的星点般的屋子,屋子窗外的夜色,如同倾泻的流水一般,洁白而又纯净,干净而又充满魅惑之感,一间狭小的和室之内,温度,骤然的升高。
“轻歌……轻歌……”
黑泽泷渐渐找回力气的身体,低声的轻唤着枕边人的名字,祈祷能够得到多一点的回应。
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的醒过来了,身体在泡过热水之后,浑身的寒意,得到的驱逐,加上后来的一大碗生姜水,更是让他的胸中多了一丝燥意。
身旁女人的馨香,不断的传入他的鼻息中,那似有似无的香气,让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是醒了,不过,现在在他的怀中,倒是老实的很,没有丝毫的挣扎,今天,她一定吓坏了吧!
“歌儿,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吻你啦。”
黑泽泷算不上是威胁的话语,让韩轻歌的心,陡然停止,不安的心跳,如同砰砰跳跳的梅花鹿一般,噗通的跳个不停,可是有些疲倦的身体,暗自的对自己催眠。
九百七十八只,九百九十九只……
耳边急促的呼吸,让她无法继续的伪装。
“泷哥……别……”
韩轻歌近乎祈求的声音,让黑泽泷眼底的眸光变得更加的深邃,歌儿,你略带一丝慵懒的嗓音,永远都知道,男人的听觉底线在哪里。不过,现在,我不会再轻易的放开到手的每一个机会了,就是现在。
隔着粗糙的布料,黑泽泷的俊脸上,突然露出了邪肆一笑,微微勾起的嘴角,竟让韩轻歌的心神有些恍惚,在她眼前如此温柔的男人,究竟是谁?
那个在天寒地冻的雪地之中,给予她所有温暖的男人,究竟是谁?
韩轻歌,你真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会以为是邺宸智吗?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在他眼里,你根本连根葱都不算,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心中仍然有那么一丝的挂念和寄托?
缓缓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黑泽泷,她恐怕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如果不是黑泽泷在洞穴之中,将所有的衣服都套在她身上,以她虚弱的身子骨,根本无法在雪地中支撑几个小时。
一行清泪,无声的划过韩轻歌的脸颊,纵使心中有万千思绪,终究抵不过身体最真实的感觉。
原来,女人和男人一样,即使是不爱,也可以做爱做的事情。
这一次,就让她放纵自己的心,尽情的去释放自己的身体吧?
仿佛望见了轻歌心底的悲伤一般,黑泽泷怜爱的吻点点的落在韩轻歌的脸颊之上,不着痕迹的将她脸上的泪珠,全数的吞下喉中。
歌儿,在面对我的触碰时,就算是身体几乎失控的你,仍旧是如此的不情不愿吗?
这时的韩轻歌愣愣的,微闭的双眼,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像是一幅认命的模样。
泷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全部都给。
如果,你还要我这破败的身体,我给,就算是被人遗弃,都没有如此的流过泪水的韩轻歌,此时,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源源不断的落下,落下的泪珠,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在黑泽泷的心底,奏出铿锵的回音。
“歌儿,你终于醒了……”
韩轻歌猛然的睁开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阳刚俊逸的脸,完美的五官可媲美希腊神只的雕像,如同那个初见的下午一般,黑泽泷身后灿烂的阳光,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那双炯炯的眼眸犀利如鹰隼,只稍一望,就能让人心生畏惧。此时他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莫测高深的眼神让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的理智,是不是也如同你的身体一般的苏醒了呢?”
他性感的磁性嗓音听起来十分威严,却莫名地让她觉得好有安全感、好舒服。
“你是谁?”韩轻歌的心跳加快,脸蛋莫名地泛红,泛着星光的眸子,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现在的她根本就分不清梦境与事实。
他的歌儿拥有一张晶莹无瑕、吹弹可破的脸蛋,此时自然的红晕更增添她的妩媚光采;不过最吸引他的,还是她明媚动人、清纯璀璨的眸光。
好单纯的女孩!黑泽泷薄薄的冷唇泛起一抹微笑。
她以为现在的他,只是在陪她玩过家家的游戏吗?
“闭上眼……”察觉到两道视线,黑泽泷睁开眸子诱哄着。
他的话逼出了韩轻歌的理智。不!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
她极力推拒着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