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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海明威的灵感

都是因为海明威。

一到古巴,我便刻意寻找一种名字唤作“Mojito”的饮料。

据说这种饮料曾是海明威创作的灵感源泉。

端上桌来的饮料,颜色清澈如水晶,浸着的那撮薄荷叶,宛若从杯里长出来的一株翠绿小植物。

这种饮料,是以古巴驰名世界的朗姆酒(RUM)掺入柠檬汁、糖和薄荷叶调配而成的,充满了泼懔的活力和野性的浪漫。在狂放不羁的酒味里,层层叠叠地溢出了甘蔗的微甜和柠檬的微酸;而在这百转千折的丰富滋味里,却又隐隐然有着一种令味蕾闪闪发亮的澄澈沁凉的特质。

蜚声世界文坛的美国作家海明威曾旅居古巴长达二十余年。他多次表示,朗姆酒是他灵感的“催化剂”;而“Mojito”也因为他的偏爱而永远成了风靡古巴的饮料。哈瓦那一家他常常光顾的小酒铺,已成观光热点。小酒铺位于瘦瘦的巷子里,墙上挂着他的照片,四周浮荡着他遗留的味道。当“Mojito”那多层次的滋味泛滥于味蕾时,我蓦然觉得,翻腾于舌上的,其实是一种文学的感觉。把杯里最后一口酒吞下去后,喉头留下一抹奇特的苦涩,就在这股苦味中,我仿佛听到了一响让人震惊莫名的枪声……(海明威于1961年以猎枪自戕身亡。)

和雪茄一样,朗姆酒是古巴的象征。

据说是哥伦布航海时把甘蔗的根茎带来古巴的,而古巴的土壤、水质和气候都非常适合甘蔗的生长,甘蔗于是在古巴这片土地上蓬蓬勃勃地长得茂茂盛盛。

善于变通的古巴人利用盛产的甘蔗加工酿造成风味独特的朗姆酒,它轻柔当中带点薄涩,顺口、细滑、喉韵醇甘、口味悠长,有着独树一帜的甘蔗香气,古巴人誉之为“甘蔗的快乐儿子”,他们相信这酒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喝了之后,可以让原本“冷若冰霜”的女子变得“柔情似水”。

朗姆酒还有一个广为流传的“绰号”,它被称为“海盗之酒”。这是因为在加勒比海一带肆虐的海盗都爱喝它,只要手中有了一瓶朗姆酒,他们便可以练出一颗比豹子还要大的胆,处处横行无忌,所以呢,他们日日狂喝、夜夜滥饮。

迄今,朗姆酒已经成了普受欢迎而畅销全世界的酒了。

对于古巴来说,朗姆酒既是历史密切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任何人,只要一踏进古巴,便可强烈地感受到朗姆酒无处不在的魅力和影响力。

百货市场里,可能“百货匮乏”,唯有朗姆酒,像神气活现的士兵,大大小小,一瓶瓶、一列列、一排排,昂首挺胸、满满满满地站在货架上,年份不同、纯度不一,任君选择。

在小酒馆,朗姆酒价贱如土,人人可买,人人买得起;人人可喝,喝多喝少,全无限制。记得有一回,我们在小城,以当地货币在一家小酒馆买酒,一大杯朗姆酒,折合新加坡币,居然才区区一角钱!有许多古巴人,带着空瓶来打酒,一个刚走,另一个又来,犹如走马灯似的,酒保忙得不亦乐乎;当他不断地用勺子从大桶里把朗姆酒一勺一勺地舀出来时,醇绵芳馥的酒味也散得满天满地,坐在小酒铺里的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酒气熏得醉醺醺的!

在夜总会里,大家都点朗姆酒,有的直接饮用含酒精量高的朗姆酒,有的则享用以朗姆酒混合其他饮料调配而成的鸡尾酒,除了“Mojito”之外,极受欢迎的,还有一种唤作“自由古巴”的饮料,把类似可口可乐的饮料加入朗姆酒内,寓饱满圆融的甜味于粗犷泼辣的辛烈中,个性强烈,让人喝了意荡神驰,心魂俱醉。

古巴人一杯接一杯地把“甘蔗的快乐儿子”喝下肚,然后,在包裹着激情和浪漫的音符里翩翩起舞,舞呀舞的,全然忘了现实生活里的不足、不快、不安、不顺、不满、不甘、不爽……舞池里的人,一个个全都变成了“古巴的快乐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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