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镇山河令老高留守祖厉城,自己率小队星夜赶来金城郡府议事。
“山河不来,我正想亲往祖厉,与你汇合。”
“主公不可如此,郡府刚刚拿下,需要安抚军民,巩固军备,随时应对敌人反扑,是故主公不可离开。”
“山河,你行事周密神速,我之不及;正想动问祖厉战事,何故如此顺利?难不成请了天神相助?”
“主公莫急,拿下祖厉城,是我和老高略施巧计一举而就,待我细细讲来。”
事情经过从头说起。
原来,镇山河从西河城出发之前,就问乱世刘备的部下以及部分降卒,借了部分旗帜衣甲,带在军中,为这条计谋提前做了谋划。
包围祖厉城后,今早,就令疾风咸鱼假装成乱世刘备的部下小将,领着五百士卒,装束成乱世刘备的部卒,诈称乱世刘备已被招降,自己率部逃回金城郡府,发现金城郡府已经沦陷,因此奔赴祖厉寻求庇护。
祖厉守将,一听说金城已经陷落,根本就不信,因为使者已经说了,金城来的援军中午便到祖厉;另外他只听说过有乱世刘备这个人,但是未曾谋面,更何况是他的部下,因此生疑,不敢放疾风咸鱼等人入城。
疾风咸鱼在城下大喊:“金城郡府已经陷落,我是乱世刘备的部下,现好不容易逃回,为何疑心,不放入城?”
祖厉城中军士听闻金城已经陷落,援军不会到来,顿时大乱,守将喝止不住,直至拔剑在手,扬言动乱者斩,方才压制住慌乱的士兵。
“你这人,无故传讹,我十万援军已经在来的路上,等我杀退了敌人,将你军法处置。”
正言间,由疾风墨雨领着的、穿着帝权倾降卒衣甲、打着帝权倾旗号的第二波人马,被镇山河领军追了过来。
疾风墨雨也朝着城中大喊:我们是金城来的援军,被敌人打败了,快开城门放我们入城!”
城中军士闻言,又是一阵骚动。
那将也犹豫不定,然而镇山河已经领大军,就势掩杀过来,直接强攻城池,一班猛将踏着擎天柱战歌无前的肩膀,飞身上城,猛杀一阵,城上守军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再加上听说金城已经陷落、援军也被半路截杀,大部分丧失了斗志,纷纷溃逃。
然而,祖厉城东南两个大门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西北两个小门乃是通往群山蛮荒之地。
镇山河命军士大喊:“缴械不杀,可保全家!”的口号,敌人士卒听闻,纷纷弃械投降,敌人守将看到大势已去,羞愧无比,随拔剑自刎。
其余将士,看到主将已经自刎殉战,也再无抵抗之心,只得投降。
祖厉之战,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镇山河立即令军士,下令封锁全城,挨家挨户安排军士把守,任何人不可出门、不可高声乱语,否则就地军法。
一面令人将城门大开,城墙上所有旗帜拔掉,士兵埋伏于城墙暗堡、街巷之内。
令老高领战歌团,在东门绕敌人援军之后,准备包抄掩杀。
——空城计也。
敌人金城的两个团援军,半小时后就到了祖厉城外,主将看到祖厉城完好无损,却城门大开,但是旗帜全无、人影不见半个,十分困惑,遂不敢直接入城,慢慢领军来到城下,大声呼喊祖厉城中原来守将的名号,几声之后,毫无回应。
他正要指挥人马直接入城,忽然,城墙上,传来了怪异的声乐,这声乐仿佛来自阴曹地府,听得人心里发慌,他喝止人马。
但见城楼上,镇山河领着几个小校,围坐饮酒。
“城上何人,在那装神弄鬼,快出来打话!”那将喝道。
镇山河一手持酒盅,一手抚羽扇,来到城墙边沿,大笑道:
“我乃临江阁上将镇山河,此城已经归我所有,你等还不束手就擒?”
“大胆狂徒,竟然敢模仿诸葛丞相,在我面前摆空城计?我偏不吃你这一套!”
“你也认识诸葛丞相!看来也不是愚钝之人,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现在就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只怕是人头不保。”
“虽然你拿了我祖厉城,我料定你已经再无可战之兵,我现在就杀入城中,我倒要看看谁的人头不保!”那将嗔怒。
“小小一祖厉城算什么,你可知金城郡府已经被我家主公拿下?”镇山河特地提高了声调,好让对面更多的士兵听到金城陷落的消息。
那将听了和吃了一惊,暗想,自己只留了一个门将领着不到一千人留守金城郡府,倘若真的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郡府此刻,恐怕是真的丢了。
“喝!你那厮,我金城郡兵多将广,你故意散播谣言,想乱我军心罢了。”
“哈哈哈。”镇山河又是一阵狂笑,接着道:“金城郡府辎重之地,你不好好守着,避重就轻,倾巢而出来支援祖厉,犯了兵家之大忌,你自己带了多少人来祖厉,留了多少人守金城郡府,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可恶!给我杀进去,活捉镇山河,赏千金!”那将恼羞成怒,喝令士兵冲入城来。
前队人马已经突入城中过半,镇山河看到时机成熟,下令伏军齐出,鼓角齐鸣,亮出兵器,将敌人前军团团围住,首尾相隔。
敌人主将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不是真的空城计,正大喊不好,老高率战歌团从东门绕后杀到,冲杀过来,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敌军大乱。
镇山河又令军士高声齐喊:“金城已经沦陷,放下兵器,可保性命!”等等口号。
一时之间,敌人士气大减,再加上被擎天柱战歌无前的巨人怪伽模样和杀气吓得魂飞魄散,战场阵脚都立不住。
又不到半小时,敌人两个团,逃的逃、降的降,去了大半,敌人主将死战脱逃,领着残兵败将往雍州陇西天水方向,尽弃辎重狼狈而逃,镇山河又获全胜!
因此,前后两个小时,拿下了祖厉城、又将敌人援军大败,不仅招降了近十万士兵,更是缴获了辎重粮草兵器无数。
镇山河把祖厉战役前后娓娓道来,听得主宰一班人目瞪口呆。
“山河用兵如神,以至于所到之处大获全胜,实在是我临江阁统帅之才也!”
“主公过奖了,主要是敌军太弱,哈哈。”
“对了,你怎么料定,你这条计谋能成?敌人怎么会相信诈败而归的咸鱼、墨雨等人的骗术?”
“其实这很简单,还记得当初乱世刘备投诚之时,多次提及他被排挤,打发到边疆镇守,因此我料定,像金城郡这样的大城,他肯定是未曾到任过的,那么金城的守将自然也就没机会见得着乱世刘备,只能从衣着旗帜上判断是不是自家兵马,因此他必定生疑,不敢定夺信息的真实度;所以,我正是利用敌人的疑心,先打心理战,告诉他们金城已经陷落;
外加敌人主帅在西河城吃了败仗,本来就人心不稳,还不就近到金城坐镇指挥,我料定他一定是回陇西老巢去了,他主帅如此不顾部下生死,自个先跑了,他的人怎肯努力向前?在这乱世,生存下来就不错,不在东家在西家,一样是为了找个依靠、找个组织活下来,因此,我的招降计划,才会很顺利,也敢断定我这前后的计策,能够实现。
镇山河一番话,令在座的人无不叹服。
但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庆祝,他又说出了令人担忧的新消息。
“主公,很不好的消息是,探马回报称,这个帝权倾的势力,很可能盘踞到雍州更深的地方,而且,金城郡和雍州之间的城关——陇右,已经上了重兵,并且十分险峻,易守难攻,拿下金城容易,但是想要打进雍州,彻底攻陷帝权倾这个势力,恐怕就不是十天八天的事情了。”
“速战和奇袭都无法施行了吗?”他问。
“是的,主公,敌人在短时间内就加强了防御设施,且关前战斗要塞连绵数里。”
“只能强攻?”
“是的,并且胜算不大。”
“看来那个关卡已经成了帝权倾势力最后的屏障,我们如是能够打进去,则帝权倾崩盘在即矣。”
“主公分析得有理,但是目前我方兵力也远不及敌人之多,外加新降士卒十多万,数量之众,已经远超我们自己的原班兵力,倘若我们久攻不下,或者一旦被敌人强势反攻,这些降卒必定会逃回去,到那时我们就会陷入泥潭,进退两难了。”降维提醒道。
“降维分析的在理,不过,兵已至此,不如试探一战,试试敌人的战力,也好探知敌人虚实。”镇山河说道。
“其他人有何想法?”
“我也赞同试探一战,当前我方士气高,战意浓,而敌方节节败退,兵无战心,相信可以以较低的战损,得到更多收获。”五虎说道。
“同意。”
“同意。”
赏月、淡墨等一班将领皆同意先打一丈,探知虚实再做决定。
但是接下来的问题是,谁带人留守金城、留守祖厉的事宜,主要是降卒太多了,一旦有变,必然是背负受敌,要吃败仗。
此时,镇山河又想到了一个计策。
“可采取两城交叉巡察制度,这样时刻让城中降卒并百姓看到我们军队往来巡察,但其实每座城只需要留一个固定值守的将军、一个负责轮换交叉巡察,在巡察时每次更换旗帜,以此降卒和百姓不知道我们实际上留守多少兵力、巡察的兵力又是多少,短期之内,料他们没有主将带头,不敢生事或者反叛逃离。”
“嗯,这是个不错的注意,团长去各自物色两个人,负责施行这条计策。”
“遵命,我这就去安排。”五虎说道。
“我令疾风团也留下二人。”镇山河说。
“那么,现在我们该定进攻时间了。”他说道。
“我还是那个思路,兵贵神速,我提议还是我战歌、疾风两个团打头阵,毕竟雍州的关卡陇右,距离祖厉更近。”
“每次都是你们打头阵,我担心你的部下们会有怨言。”
“主公放心,我的人最合适进攻,不喜欢被动防守。”
“也可,你现在回祖厉,我立即领军随后赶来。”
“如此,我现在动身,我们在雍州关卡处汇合,等你们到了,我们发起总攻。”
“妥!”
镇山河领了本部随从,出了去。
主宰随即命令各部除了留守和巡察的人员,马上整装,一个小时后出发。
两个时辰后,主宰率队抵达了雍州陇右战场,镇山河接着,首战进展不大,打掉了敌人前置要塞阵地部分。
“总攻!”他斩钉截铁地下令。
一瞬间,五虎的御林军团,赏月的撩神团,切入战场,对敌人战斗要塞群发起总攻。
敌人无甚精兵猛将,全靠兵多,殊死抵抗,战斗一直打到落日西斜,关卡前要塞阵地全被被摧毁,敌人再也抵挡不住,全部退守回关卡之上。
主宰镇山河二人领军距离关卡半里之地排开阵势,但见起关卡高高耸立在山岗上,群山陡峭严峻,四处无路可上,敌人又于山顶上设置了烽火台瞭望塔,想要偷渡过去,也毫无机会。
遂下令全军退回一里之外,安营扎寨,召集众将商议。
“眼前,敌人必定是坚守不出了,看了这个关卡的地形,就算我们数倍兵力于敌人,短期之内也难以攻下。”降维分析。
“明日我们发动一波攻势看看吧,在此期间,各位如果想到什么办法,随时来找我和镇山河。”
众将各自回营,整顿本部兵马,备战。
然而,次日总攻,敌人果然并不接战,坚守不出,全用弓弩、乱石、滚木从关上打下来,再加上关前地势陡峭,根本就无法冲锋,因此主宰只得下令退回营寨。
如此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主宰正犯愁,忽然信使将加急书信送到,又是听蝉送来的,书信中说,敌人偷袭了雁门关之后,数日后又大举增兵,往晋阳城而来。
主宰忙看日期,书信的日期是七日之前。
“糟了!”他大喊一句,立即召镇山河并各团团长前来商议。
“按照时间来算,七天时间过去了,敌人很可能现在已经逼近晋阳城,甚至晋阳城可能已经陷落了。”
“如此,我们全军撤出,火速回援雁门吧,就算晋阳丢了,但是雁门不能丢,那是我们的郡府,人口辎重之地。”降维说道。
主宰看着镇山河,希望他有什么好办法。
良久,镇山河也摇了摇头:“此关就算强攻,也难以保证拿得下,就算险胜拿下了,我们也是损失不少,然后还要随时面对敌人疯狂反扑,这毕竟大概率是通往他们老巢的险要。”
“主公,我听说,金城通往雍州还有另一个关卡下卞,但是路途遥远,我前天看到局势不利,已经命本部将领天星,日夜兼程领着开路军团,往那个关卡去了,按照时间来算预计今晚明天便有回复。”五虎说道。
“我现在计划着,连夜退回祖厉、金城,带走所有辎重粮食,然后动员城中百姓跟随迁徙回到西河城,然后在西河城强化防备,以为久战之基;同时,分两波人马回援雁门,所以,五虎,恐怕等不到天星回来复命了。”主宰说道。
“好吧,我明白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意见,全听主公差遣。”
众人表示赞同主宰的撤军计划。
于是,各部密令,今晚悄悄地退军,赶回祖厉,和金城,收拾辎重粮草,动员百姓迁徙回西河城。
是夜夜深,全军悄悄退去,半路正遇见回来复命的天星,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说,那个下卞关卡守军薄弱,地形而且并不十分险要,可以强攻。
这时,五虎主动请缨,说,他有个想法,可以试一试,反正保证不鲁莽也不损兵折将。
主宰问是何想法。
五虎在其耳边低声说如此如此。
他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和镇山河继续领本部,加快速度往祖厉和金城赶回。而五虎则带着他的团,按照他的想法,抄另一条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