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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爷

从坡上下来,又跑了半天,葛平实在是跑不动了,此时的他已经半天一夜没吃过东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当初为了逃跑,自己把行李都扔了,此时也就剩下父亲留下的包袱,可是包袱里面就一个盒子,其他什么都没有。葛平四处眺望一番,想来此处荒芜,也不会有什么人家和客栈,看来自己得饿上一整天了,心中不禁沮丧起来。

忽然,葛平隐约记起离这里两里地外似乎有一个破落的驿站,不过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可葛平想来想去,感觉也只能去那里凑凑运气,自己总不能饿死在去京城的路上吧。

算来葛平的运气还不错,他赶到时发现这个破驿站居然还在,而且驿站门口还摆了不少的桌椅,似乎这里也要改成一个摊点。

葛平找了个位子坐下,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立马迎了上来:“客官,可要吃点什么?”

葛平坐下说道:“来壶茶,十个馒头和半斤熟牛肉,我要带走,小二哥,请你快点,我有急事。”

“好嘞!马上”小二吆喝着下去了。

正在焦急等待的时候,葛平看见路的尽头也来了一帮人,约有十来个。这帮人大部分穿着比较统一,似乎是哪个官家办差的,或者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手下。看着不是孟成焕这伙人,葛平心想估计是哪家办差事的,便不做理会。

这伙人在葛平身边坐了三桌子。其他两桌每桌都六七个人,但离葛平最近的桌子上只坐了三个人,一人年纪四五十岁,头顶一顶毡帽,坐下便吆喝:“掌柜的!”

剩下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个穿着粗布蓝衫,看上去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另一个穿得最为光鲜,外边还披着一身裘袄,手中还握着一个暖炉,看来是个娇贵的公子哥。就他身上这身裘袄,估计没个几十两银子绝对买不下。其他几桌上的男子年纪参差不齐,穿得也比较破旧,看来是这三个人的跟班。

“来咯,客官,要点什么?”这次是老板亲自来招呼。

穿毡帽的中年男子说道:“兄弟们都还没吃早饭,随便来点垫和一下。”

“了解,白粥过咸菜如何?”老板问道。

“随便,要快。”中年男子点头同意,示意老板自己在做决定即可,看得出来,这几个人也在赶路。

待老板下去,穿着粗布蓝衫的年轻男子对着那个公子哥轻声说道:“少爷,我们这次擅自改道,若是回去让三少奶奶知道了,还不。。。。”

年轻公子似乎有些烦心事,皱着眉头,捂着暖炉说道,“别说这么扫兴的话,我难得出来看一场决斗,大不了回去跪一晚上,我都不怕,你们怕我媳妇做什么?”说完,年轻公子把暖炉靠近心窝子:“哎,这鬼天气怎么这么冷?你说他们江湖中人也真无聊,决斗选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多好,偏要选个大雪天,雪天打架很潇洒吗?阿嚏!”

“少爷,您赶紧吃药吧,您这伤风再严重的话,我们回去便不好交代了。”戴毡帽的男子感觉有些着急,示意穿着粗布蓝衫的少年从行李里面拿出药。

年轻公子摇摇手不肯吃:“咦,不吃,太苦了,没糖衣我吃不下。”说完,不住又咳嗽了两下。

“呵”葛平忍不住都要笑出来了,心想眼前这公子都已经成亲了,吃药还要加糖衣,这想必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家少爷。虽然葛平也是出生于富贵之家,从小也多少接受一些江湖历练,所以他完全没有眼前这个男子一般娇贵。

很快小二便端上来了葛平点的食物:“这位客人,您要的馒头和牛肉,还有您的茶。”

因为怕被孟成焕几个人追上,葛平草草的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点茶,将其他的东西打包放进包袱准备带走。

此时,那帮人也开始吃早饭,其他人都喝着白粥,但是这个少爷却吃着自己带来的糕点。这糕点做得玲珑别致,看来是精心准备的,这看得葛平直呼此人命真是好。

收拾完东西,葛平正要离开,却在驿站门口被四个人堵住了去路。

这四人,不是孟成焕一伙又能是谁。

“葛少爷,我们又见面了。”孟成焕见到葛平,不禁喜出望外,阴阴得笑了两句,迎面走了上来。他们四人本来也不过来此吃个早点,不想居然会如此凑巧遇上葛平。

“你,”葛平抱着包袱后退,眼光扫去,看见了李青竹,此人神色慌张,似乎心不在此。看见此人,葛平立马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质问道:“我,我我父亲呢?”

“死了”李青竹不耐烦地说道,双眼还在不停环顾四周的环境。

此话一说,葛平一时怒气上涌:“你,你杀了我父亲?”几欲抽剑和几人拼个你死我活,可想到父亲临终的嘱托,葛平又立马冷静了下来,他明白现在上去拼命只不过是逞匹夫之勇,心中暗暗寻思脱身之计。

“孟成焕,只要杀了此人拿回包袱,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吧?”没想到四人中一直不做声响的罗梅令终于开口说话了。罗梅令这一开口,葛平立马知道此人为何一直沉默寡言:他的声音居然听上去像个女的。

“噗嗤,”边上的几桌子发出了笑声,说实话,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葛平自己都想笑。谁能想到,一个让江湖好汉恨之入骨的采花大盗,居然生的这么妩媚的好嗓音。

那个少爷似乎也觉得大家这样不礼貌,就憋着笑声道歉:“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们不过是来这里吃早饭的。”不知道是不是憋着笑伤了胸口,没憋一会儿这位公子便开始咳嗽。

戴着毡帽的男子劝道:“少爷,再添一件衣服吧,你的风寒越来越重了。要知道上一次您风寒,可是差点死在路上的。”

那个少爷摇手拒绝,边说边咳嗽几声:“没必要,再穿一件,我就真走不了路了。”

孟成焕不理会他们,对葛平说:“葛少爷,如果你能如实说出今天救你的蒙面人的身份,我们今日便能饶你一命。”今日之事,分外蹊跷,他对今日碰到的蒙面人分外忌惮,总想找出这个人的来历,他倒并没想过放过葛平,只是想在葛平死前多问些事情罢了。

“饶他做什么,杀了得了。”罗梅令冷冷的说,可声音却和气势极不相称。

“噗嗤”周围又传来笑声,罗梅令听见声音心头分外不爽,转身看去,只见周围喝粥的几个男子都憋着笑,有的似乎憋得还很痛苦,有一个还故意揶揄道:“这娘们脾气真大,嫁不出去的。”

罗梅令出生以来就是一副女子的嗓音,为此他平时就不多说话,江湖上也少有人知道他嗓音的事情。他及其痛恨笑话他嗓音的人,平日只要谁笑他说话声音,他便要割了那个人的舌头。现在看来葛平已经插翅难飞,他便准备下心思来收拾身边的这帮笑话他的人。

葛平一步步地后退:“我不认识那个男子,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来救我。”孟成焕几人便一步步的逼近,两方进退之间夹杂着那个少爷绵绵不绝的咳嗽声。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将那个包袱交过来,我保证不杀你。我说到做到。”孟成焕伸出右手去接包袱,左手已经在袖口内握住飞刀,他决定一旦确定拿到秘籍,就要杀人灭口,想来今日之事不能传出去,恐怕周围的这帮人都要死。看着周围的这帮人以及这边的店家,孟成换心想今日也算你们自己倒霉,怨不得人。

待走到那个咳嗽少爷那张桌子边上的时候,孟成焕不由得惊了一下。武学之人,内功造诣越高,呼吸吐纳间隔越深沉。孟成焕虽然内功造诣不算高深,但是较之一般的江湖中人也厉害不少。然而,这张桌子上仅仅坐着三个人,却有两个人的内力在自己之上。撇开那个戴着毡帽的中年男子不说,这个粗布蓝衫的年轻男子的呼吸声及其沉稳,为孟成焕此生从未见得,似乎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竟拥有六十年以上的精纯内功修为。

想到这里,孟成焕不由地暗自庆幸现在还没和这帮人结上梁子,否则真交上手,自己可能要吃大亏。

“东西我绝对不会交给你,如果你再过来,”葛平右手将包袱提到一只烤炉的上方:“我就烧了这个东西,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罗梅令看了看程泊松和李青竹,两人一个失魂落魄,一个似乎心不在焉,都不愿说话,不得不再度出言:“哼,那要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了。”

“噗。”一声喷水声传来,罗梅令恶狠狠地看去,竟然是那个咳嗽的公子哥在喝水的时候发笑呛着了。此时他一边咳嗽一边笑,还一边揉胸口,当真是痛苦不堪:“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罗梅令气的是七窍生烟,虽然这次任务有人事先嘱咐过出门不要惹眼,可罗梅令是何许人也,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气。眼见程泊松和李青竹没有半点要帮忙教训他们的意思,罗梅令右手成爪,准备先一招废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肺痨鬼。

孟成焕担心罗梅令出手闯祸,右手转而抓住罗梅令的手腕,低声说道:“那个公子哥身边的两个是高手,不要惹他们。”

罗梅令到底也是老江湖,知道没有高手保护,这样不懂江湖规矩的富家公子连一天也是活不了的,不由得恨恨看了那个公子一眼,转而盯着葛平。

葛平知道今日不再会有人出手相救,看来自己死期已定,只可惜到头来也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去阴曹地府问问老爹到底发生了什么。思前想后,这包袱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只能毁去,于是松开右手,让包袱掉入火盆,自己准备受死。

孟成焕知道他要毁去秘籍,顿时左手飞刀挥出,飞刀刺中包袱后拖着包袱飞了几尺,包袱因此没有掉入火炉之中。另一方面,罗梅令两步向前,右手电光石火一般一爪抓向葛平的喉结,准备结果了他。

“叮”的一声脆响,出招中的罗梅令看见那个少爷拔出了一把宝剑,径直一剑刺来,动作虽慢,却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若自己再上前杀葛平,那也不免得撞死于剑下。想到此处,罗梅令只能强行收手,硬生生的定住了自己的身子。如此收手,相当于将打人的内力全打在自己身上,罗梅令感觉肋下隐隐作痛,似乎已经受了点内伤。本来的话,以他的武功,根本不用理会这样简单的剑招,然而,刚才这个少爷出剑恰巧在自己吸气的瞬间,若临时变招,终究免不了岔气,到时候受到的内伤可能更加严重。

那个少爷吃力的提着剑走了过来,挡在葛平面前:“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干嘛要赶尽杀绝呢。”

“你个肺痨鬼,你不想活了?”想到自己受到的内伤,罗梅令不禁怒火攻心,就要发作。

听到罗梅令的声音,少爷又开始憋笑,用手捂着嘴说道“别再逗我笑了,我,我本来是不想管这个闲事的,不,不过,你们杀了人家老子,还,还要杀别人儿子,也太,太,不行了,贺叔,你说两句,我先笑一会。”说完,不知道是咳嗽还是笑岔气的原因,这个少爷连剑都拿不动,将剑插在地上支撑身子。

那个戴着毡帽的就是这个少爷嘴里的这个贺叔,贺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孟成焕四人行了个礼:“各位江湖好汉,不好意思,今日我家少爷凑巧路过此地,既然看到了这种事情,那也就不能坐视不理,如各位给我们张家堡一个面子,那就不要再为难这位少爷了,否则的话鄙人贺门庭,愿领教各位高招。”

“张家堡的人?”李青竹不禁感叹事情也过于凑巧,心想昨日刚听王百岁讲到莫风和张家堡的人,今日就遇到了,看眼前的男子,年纪及身体状况和王百岁说的不差,难不成就是张家三少爷张不争?

可碰巧罗梅令昨日没去茶摊,虽然听说张家堡在京城中有些名号,不过没听过张家的几位公子谁的功夫了得,最出名的也不过是其二少爷张不平,被称为京城四少,倒是个酒色之徒。罗梅令今日本来就心情不佳,刚好眼前的贺门庭放话要打一架,正合自己的心意,立马摆出阵势,准备出招。

此时程泊松心情不佳,不愿出手,只是冷眼旁观。而李青竹正想见识一下张家堡的本事,也便没有出口阻挠。孟成焕虽然名义上是几个人的头目,但是他自己清楚,岁寒三恶的本事远在自己之上,一旦他们决定出手,自己时没半点法子阻止的,也就只能任他胡来。

贺门庭无奈地摇摇头,也摆出架势准备接招。

罗梅令看着边上嬉皮笑脸的那个白衣少爷,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他既是眼前贺门庭的主子,那就先杀了他,让贺门庭回去后也无法交代。主意既定,罗梅令左手一掌打向贺门庭,但是这只是一招虚招,右手却一掌打向那个白衣少爷。

贺门庭眼见罗梅令一掌击来,自然准备应敌,哪里会料到他居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会临时变向转而打向少爷,不过他也没有担心,反而收手观战。

罗梅令看这个白衣少爷说话走路均软弱无力,料想他不过是个富家的纨绔子弟,没半点真才实学,一掌下去必然要了他的小命,之后便准备和贺门庭一决高下。

谁知这个白衣少爷见势居然临危不乱,随手抬起宝剑,将剑尖指向罗梅令。举剑动作虽慢,却恰到时机,他这一剑不偏不倚,恰恰挡在罗梅令这一掌的路上,同时将罗梅令接下来的变招方向封死了。倘若罗梅令继续前进半步,这一掌还没打中这个白衣少爷,自己就先利剑穿胸了。无奈之下,罗梅令又强行再度收手。这一收手,比之前更加仓促,罗梅令胸口又是一震,心中直骂晦气,今日两次被这个小子搞得内伤,还都他娘的是自己把自己打伤。

这个少爷明显臂力不行,这剑都举得微微发颤,明显是没学过功夫的人的表现。看到此处,远观的李青竹也有点疑惑,他料定眼前的此人便是王百岁口中打败莫风的张家三少爷张不争,刚才看似随手一剑,其实是早已看穿了罗梅令的招式破绽,由此可知,这张家公子武学功底不浅。可李青竹还是很好奇:一个没有内力的废人真能用好剑法?还能用此等剑法打败莫风?

罗梅令快速伸出左手准备一把抓住白衣少爷的剑,若和高手对招,这是大忌,一个人即使把自己的血肉练得再牢,也非钢筋铁骨,如何能抵挡住刀剑的锋利。可罗梅令认定眼前的这个人没半点功夫,心想只要双指夹住剑尖,后右手一掌击中其胸口,此人必死无疑。

可白衣少爷见他一手抓来,连忙早他一步收剑,还一边劝诫到:“刀剑不可乱抓,别伤了自己的手啊?”

罗梅令在江湖上好歹也混了二十年,接过的暗器飞刀无数,自信再快的刀剑自己也能抓住。但是眼前的这个少爷轻飘飘的一个收剑动作,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抓个空。

尽管如此,罗梅令也没放在心上,干脆右掌一掌推向对方的胸口。

“哎呦!”那个少爷似乎收剑不稳,人似喝醉酒一般一边倾斜,身子避开罗梅令掌风的同时,手中的宝剑又斜指罗梅令左胸。罗梅令见势不妙,若再上前,又要利剑穿胸,不由身子右转避开剑锋,转平推一掌为侧打一掌,誓要一掌杀了此人。

可那个少爷似乎重心不稳,身子打了个趔趄,不由弯腰稳住自己,此时剑锋又指向罗梅令的左脚。

好在罗梅令反应及时,连忙收住踏出去的左脚,勉强避开了这一剑。但由于身子不稳,自己反而摔了一跤,样子分外狼狈。

到了此刻,罗梅令已经三次吃亏。但是罗梅令到底是有些见识的人,此刻他不但没发怒,反而冷静了下来。刚才几次交手,他明白眼前的这个少爷虽然剑剑看似乱打,实则招招指向自己的破绽,不过在表面上却装的什么都不知情而已。罗梅令明白对手并非泛泛之辈,开始屏气凝神,准备用出自己的独门绝学来对付眼前这个谜一般的少爷。

“哈!”罗梅令轻喝一声,双手成爪,抓向白衣少爷。白衣少爷见对手来势汹汹,后退一步,右手乱舞一片剑花用于防护。远处的李青竹剑术造诣不浅,看得出这个少爷的剑虽然看似乱挥,实则大有来头,但是即便是李青竹的见识,也没法看出半点此人剑法的路数。

罗梅令侧身避开剑芒,左手一爪抓向白衣少爷,白衣少爷见势不对后仰避开,罗梅令直接从白衣少爷身上飞过。还未落地,罗梅令右脚用力朝后一踢,此时他身后便是白衣少爷,这一踢若踢中,白衣少爷免不了伤经断骨,可这白衣少年明显料到有此一招,转身左手托住剑端,用剑身挡住这一踢,两人各后退了几步化去这一击之力。罗梅令单腿落地,还未稳住身子,便一个转身反扑而来。这一手正是他的看家本领夺命鬼爪,罗梅令练武三十余年,练出了一招常人难以学会的独门绝招。他的骨骼怪异,双手极其容易脱臼。三十年来,他竟利用自身的这一特点,居然练得能让自己的手骨在出手之时伸长半尺,此招古怪诡异,所以常常有和他功力相差不大的高手在最后关头死于这招奇招。罗梅令心想此时白衣少爷剑身处于身子右侧,若他要阻挡自己这一爪,必然要挥剑往左逼退自己,此时只要自己左手一掌压住剑身,然后空中一个旋身,将剑身从自己的左侧引至右侧,此刻再一爪取其要害,此人必定没有还手之力。

谁知白衣少爷竟然突然移剑尖至右,自右下往左上斜劈出一剑,令罗梅令的手压了一个空。罗梅令万万料不到他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无奈之下一掌朝着地面打出,靠着掌力让自己跃高了两尺避开了剑芒,干脆改招,综上而下一抓朝其头颅攻去。

白衣少爷不慌不忙,右手一转,竟反手握剑,将剑横举头顶,剑刃正好对着一掌下来的罗梅令,罗梅令这一爪就要打出,见此情形,知道这一爪必然打在剑锋上,恐怕自己的手掌要一分为二了。迫于无奈,罗梅令又只能强行收手,空中打了个转止住身子,落地后正要踏步上前,忽觉喉咙前面有尖锐物体,抬头定睛一看,白衣少爷的剑居然已经指在自己的喉结之上。

这几次交手,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在眼里。罗梅令的身手矫捷而白衣少爷的出手笨拙,然而,这看似慢吞吞的动作却处处占尽先机,反而制服了罗梅令。看此一战,李青竹终于了然了这张家三少爷的剑法。武学上常常讲到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然而,一些絶顶的高手又常常说道武学的最高境界在于后发制人,以前自己从来不知后发制人的关键,今日一看才豁然开朗,不得不佩服张家三少爷在剑法上的造诣,心想光论剑法,估计世上无人出此人左右,难怪莫风会败在此人手上。

罗梅令被剑指着喉咙,不敢妄动,低声问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白衣公子收回配件笑着回答道:“好说,好说。在下张家堡张不争。”此时一个手下见事情已经了了,走上来给他披上裘袄。

孟成焕抚掌几声赞叹道:“张三少爷果然剑术天下第一。”他早就料到此人便是张不争,心想,“幸好昨日听到王百岁说道这个张不争毫无内力,只是废人一个,刚才罗梅令仅仅败在招式上。倘若以内力攻之,此人未必能胜。看来现下要对付的仅仅只是眼前的这个姓贺的男子和这个粗布蓝衫的男子。”说罢孟成焕抽出飞刀,当着几个人的面射向葛平。飞刀本来算是暗器,通常而言,高手暗器应从袖中发出,这样才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孟成焕故意明处出招,要的便是逼眼前这两个男子出手一试他们身手,若两人武功平平,则和岁寒三恶一同料理了。反之,则和他们交涉一番,想来葛平和这几个人素不相识,他们不至于为了葛平与自己翻脸。

贺门庭见他出招,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筷子掷了过去,此刻葛平刚捡起包袱,抬头便看见飞刀即将插入额头,而此时一双筷子飞来打中飞刀,飞刀转个方向从自己耳边飞过,不由心中一阵后怕。

孟成焕挥手便是一掌打向葛平,贺门庭也立马跃到葛平跟前一掌迎上。“砰”的一下,双掌实打实地对上了,顿时掌风四射,边上桌子上的一只盛粥的饭碗裂为两半。

孟成焕和贺门庭两人各退一步,如此看来两人本事不相上下。孟成焕心中一喜,饶是那粗布蓝衫的男子武功再高,罗梅令和程泊松两人便能牵制,而自己和贺门庭两人半斤八两,只要自己牵制住此人,葛平李无人再能保护,张家堡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到底离葛平还有几步的距离,李青竹出手杀葛平,他们毕竟赶不及阻止。到时候葛平一死,张家堡也没有和我们再纠缠的意思了。想罢,孟成焕和周围李青竹几人对了一下眼色,准备出手。

“岂有此理,要打是吗!”冷不防粗布蓝衫的年轻男子一掌打在桌子上,怒吼一声,被拍的桌子四个桌腿被震得粉碎。

这一下,莫说是孟成焕,就是罗梅令三人也是大吃一惊。通常而言,一人内力稍高,要一掌拍碎桌子并非难事,可眼前的男子一掌下去,桌面没破,反而四个桌腿粉碎,由此看来,此人内功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恐怕当今世上,除了少林普方方丈,没人有此功力。

少年这一手实在是太过惊艳,把孟成焕几人吓得有些六神无主,现在情形,别说杀葛平,自己能不能逃走也是未知之数。孟成焕不由眉头一皱,知道今日情形,倘若双方交上手,那是决计没有半点胜算,想到此处,心底不由地思考对策。

张不争看着这一地的筷碗摇摇头:“哎。我说桓之啊,你能不能老没事打破这桌桌碗碗的啊。你说你,打架就上去打嘛,拿这些桌椅发什么气,打碎了要赔钱的,人家老板还要做生意呢。”

粗布蓝衫的男子就叫做刘桓之,听张不争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们欺人太甚,不打碎点东西怎么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张三少爷,今日一切都是误会。”孟成焕刚有些回过神来,赶忙行了一个礼,说道“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叨扰了几位用早点。可是,这个葛平我们几位必定要带走,请各位通融一下不要过问。”

张不争没说话,贺门庭先接过了话茬:“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应该是飞刀门的门主孟成焕吧。”

“在下正是。”孟成焕回答道,心中不禁一奇,没想到刚才这么几招,这个人便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自己在江湖上名声也不怎么好,但是也不能落一个赶尽杀绝的恶名。由此看来,今日是绝对不能杀葛平了。

罗梅令捂着胸口说道,似乎刚才的内伤还没回复,喘着气说道:“张三少爷,今日之事和张家堡没半点关系,倘若您要插手,这于江湖规矩不合啊。”

“这个嘛”张不争转头打量葛平,心想一旦自己放手不管,那这个小子还不立马让人给收拾了,可是刚才罗梅令说的也没错,自己不是江湖中人,盲目插手江湖事反而会给人落下张家堡仗势欺人的话柄。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对着葛平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

葛平不明白这位少爷要做什么,茫然答了两句:“我,我叫葛平。”

张不争摇头晃脑似模似样的说道:“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我有意收一个徒弟,将自己的毕生功夫传授于你,你可愿意。”

“三少爷,这不妥啊。”贺门庭正要反对,张不争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贺门庭当年随着张鼎天闯荡江湖几十年,哪能看不出张不争的心思,但是张不争这一来,就是卷入不该碰的江湖仇杀事件,现在好平定,后患可是无穷。

张此言一出,葛平心中大喜,知道这是张不争找个借口要保住自己,立马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葛平一拜。”

见此情况,孟成焕四人便知道今日之事只能作了,张不争已经收了葛平为徒,如果要抓葛平,那张家堡就会出手干预。想到此处孟成焕只能挥袖说道:“走!”,其他几人虽有异议,却也只能照办。

临走之前,一直很少说话的李青竹冷冷地回头说道:“张三少爷,我奉劝你一句,收了这个徒弟,你张家堡以后可不得安宁了。”说罢四个人头也不回地就去了。

看到四个人离去,张不争才叹了一口气:“哎,没想到来看场决斗,摊上这么个破事。”

葛平刚才看见张不争的武功,虽然没有莫风那般霸气外露,但也感觉深不可测,心想能学到这位师傅的一招半式,将来报仇有望。张不争收自己徒弟之时所说的话,葛平也是将信将疑,以为自己真的有些学武天赋,听到此话,知道张三少确实并非诚心收自己为徒,心中略有不快,一言不发。

“三少爷,这回去怎么和三少奶奶交代啊。”刘桓之过来焦急的问道。葛平听他这一路的语气,感觉似乎他对这个少奶奶非常忌讳。

不争听完这话很不开心,抱怨道:“这个,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还担心着呢。算了,反正事情也做了,又能怎么办。”随后看了看太阳,发现时候不早了,就催促道:“完了,耽搁太久了,就快正午了,赶紧赶紧,否则看不上决斗了。”听完此话,众人才发现确实时间有点迟了,一群人便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往王家坡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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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术女宗师、柔弱女剑师、火爆女警花、功夫女明星、他身边美女如云!半步崩拳,八极通天炮、武当纯阳拳、沾衣十八跌、降龙打狗棍、他身怀绝技无数!泰拳宗师、空手道冠军、咏春大拿、少林高人、截拳道巅峰、外家拳魁首、全都被他通通打爆!他是传奇!他是神话!他是梁景玉!他娇艳在怀、香艳无边。看都市拳皇,拳爆天下!
  • 作者

    作者

    作者是位先天性脑瘫的残疾人,从出生那天就受尽众人的歧视与耻笑。但作者从不认命与歧视作斗争,用笔杆写尽所有不公平的事。作者相信人非草木,人必有情,作者希望用笔杆敲醒读者的真情,作者希望看过“情常在”这本书的读者都能给书中的主人公所感动,让阅读这本书的读者都能公平的对待身边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