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内,皇后宋氏躺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本话本子看的正欢,嘴里时不时笑出声。
“何事让母亲如此开心?”
清冽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宋皇后抬头一看,一道修长的身影屹立门前,脸上带着神色狰狞的面具。
顿时,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宋皇后起身,向纪凌渊快速走去,来到纪凌渊面前,抬手摘掉那狰狞的面具,露出一张温润的脸,虽没有女人般的妖娆,但也可用“妖孽”二字来形容。
“母后怎么哭了,儿臣回来,母后应该高兴才对。”纪凌渊握住宋皇后的手,扶着她到贵妃椅前坐下。
“对对对,我儿刚回来,高兴高兴!”说着,将脸上的泪水摸净:“凌渊,你可去你皇祖母那里问过安了?”
纪凌渊点点头:“回母后的话,儿臣问过了。”
皇后摸摸自己皇儿的脸:“你父皇今晚在宫内给你举办接风宴,邀请了众多大臣,当然,母后还特意让小金子去请楚家大小姐来跳舞助兴。”
“楚家大小姐?”
皇后点点头:“对,就是楚将军的女儿,楚九黎,你小时候还见过她哩。”
纪凌渊眼眉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皇后没有瞧见,自顾自的笑道:“九黎那个丫头啊,人长得漂亮,性子也好,说话不喜拐弯抹角,心性成熟,处事淡然,你父皇和你皇祖母都对她喜欢得紧那。”
“蔓儿笑的如此开怀,莫不是遇到了什么趣事?”
凤鸾宫的宫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位四十多岁,意气风发的男人穿着一身黄色龙袍走了进来。
“皇上万岁万万岁。”宫内众人向逸云皇行礼。
逸云皇摆摆手:“都退下吧。”
待众人退下后,皇后刚想起身,却被逸云皇一把按住:“蔓儿不必多礼。”说着,瞧见了在一旁站着的纪凌渊。
逸云皇上前当头就是一顿骂:“你个混小子,在边疆呆了七年,就不知道回来看看你母后吗?还有你皇祖母,整天提心吊胆的在佛前为你祈祷,你可倒好,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可去看过你皇祖母了?”
纪凌渊点点头:“回父皇的话,儿臣去看过了。”
逸云皇点点头:“混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道:“父皇今晚给你设了一个接风宴,朝中大臣都会前来。你在边疆呆了七年,是时候该跟臣子打好关系了。”
纪凌渊点点头,没有说话。
“皇上,凌渊都这么大了,也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你说,是不是该给他办个选妃宴啊?”皇后在一旁看着刀子嘴豆腐心的父子俩,打趣道。
逸云皇点点头,看向纪凌渊:“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娶王妃了。”接着,又把头转向宋蔓:“蔓儿,我看楚家的那个丫头就不错,虽然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但品行好,也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对对对,我那丫头看也不错。”
......
又是一阵啰嗦。
“蔓儿,凌渊这混小子的婚事就全权交由你做主了,我就静等着抱孙子了。”
皇后看着快要炸掉的纪凌渊,笑着:“好,此事就交由我做主,你父子俩啊,先去和两杯茶,好好缓缓。”说着,便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逸云皇和纪凌渊大眼瞪小眼。
“父皇,若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你等等,过来陪我下盘棋。”
二人在屋中的桌旁坐下。
宫人们很快将棋盘和棋子摆放在桌上,随之便退了下去。
“此次你从边疆回来,可有什么消息?”逸云皇出声问纪凌渊。
“回父皇的话,边疆列国皆都有意依附于我国,唯有西域陈楚除外。”
“西域陈楚国?”
纪凌渊点点头:“儿臣前些时日派人前往西域秘密查探过,陈楚表面有意与我逸云和亲,实则背地里大规模的调息军队。”
“西域陈楚,确实是一大忧患。”逸云皇眉头微蹙,在棋盘中落下一子:“你小子可有计策与其对峙?”
缓缓在盘中落下一棋,纪凌渊出声:“暂时没有。”
“......”
一阵沉默。
逸云皇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与陈楚对抗上,丝毫没有注意面前的棋局。
纪凌渊看着面前的棋局,微微眯眼,拿子,落子,局定。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说罢,便起身行礼退下。
待逸云皇回过神来,纪凌渊早已不见人影,空留桌上的定局。
看着棋局,逸云皇陷入沉思。
皇宫御花园内,皇后携众位宫女正在筹办赏花宴。
御花园内的桂花都开了,清甜的桂花香围绕着正在忙碌的众位宫人。
皇后盯着盛开的桂花不禁笑出了声。
大宫女连翘放下手中的账薄,凑到宋蔓的身旁,问道:“娘娘想到了什么,笑的如此开心?”
“翘儿,你可还记得九黎?”
连翘细细想了想:“是楚家大小姐,楚九黎。娘娘,连翘说的可对?”
宋蔓点点头:“我刚才想到,九黎那个丫头啊,小的时候因偷喝旧街角桂婆婆酿的桂花酿,醉的不省人事,醒来后还被长兄骂了一顿。”
“那后来呢?楚小姐不喝酒了吗?”连翘好像记得,多年前九黎入宫参加皇上的生辰宴时,似乎喝了不少酒。
“被骂了一顿后,那丫头便再也不敢当着长兄的面喝桂花酿了。偶尔私塾放学早,那丫头便偷偷叫上无忧一起,到桂婆婆那里要两壶桂花酿,然后溜到醉心湖去,在那里喝。”
“楚小姐着实调皮。”
皇后有些无奈的笑笑,连翘耿直的性子又来了。
“娘娘对楚小姐如此喜欢,需要连翘去请吗?”
皇后摇了摇头,向那一树的桂花看了看:“不用,小金子已经去了。”
连翘点点头,拿起放下的账薄,低头核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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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医堂的书房,闭月和妙妙在收拾东西。
妙妙是闭月的徒弟,一年前在东巷闭月将她捡了回来,没有名字,后来见她心思细腻,便叫她妙妙。
许是收拾东西的幅度有点大,在拿药瓶时闭月不小心将架子上的一本书扫了下来。
闭月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拂了拂书上的灰尘,露出书面上的字:江医。
这本书是师父在云游前留给她的。
她从来没翻过。
妙妙闻声凑了过来,看着闭月手中的书:“师父,这是师祖留下的吗?”
闭月点头。
她的师父姓江,全名不知道叫什么,人人都喊他“江老头”。
妙妙跟着江老头姓。
这件事她跟妙妙说过,当时妙妙高兴地像只玩毛球的小猫。
“师父,这本书也要带走吗?”妙妙出声问她,意指她手中的那本《江医》.。
“我先看看,若有需要,便带去。”
妙妙很乖巧的点点头,给闭月搬来了一张竹凳。
闭月坐在竹凳上看着那本医书,妙妙架子前收拾东西。
忽的,闭月看到了书中的一些东西。
她蓦地站起来,身子却因为起身太急而有些摇晃。
“妙妙,我出去一趟,你接着收拾。”
撂下这句话,闭月顺手拿起挂在一旁的斗篷,走出了书房。
妙妙在原地愣了一愣,缓缓吐出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