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今天晚上在舞池里,让他输掉一百块钱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长裙还是同一件,红色的高跟鞋踩在脚下,肩膀和庄严平行在同一条线上,只是她头发的颜色,由红色变成了黑色。
应该是之前戴了假发,现在被她给摘掉了。
“我叫庄严。”庄严自我介绍到。
“我姓艾,叫我小艾就可以了。”艾晓说完,又向庄严问了一声,“要不要一起去玩一把?”
“好。”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庄严和艾晓一同走了进去。
二人走进赌场,远远听到,正在开牌的一名乘客在大声叫嚷,并把手上的卡牌甩在桌面。
周围有人在笑,也有人在跟着叫骂。
“重新开一张桌子吧!”
“我也这么觉得。”
挑选一张有荷官站着的赌桌,庄严和艾晓分别坐下。
身穿暗紫色制服的少女荷官微微一笑,从面前的筹码堆中,取出一些黑白相间的筹码,分别推向二人的面前。
庄严扫过面前的筹码,一共10枚,上面烫的是100的字样,代表着100元。
“这是什么意思?”艾晓问道。
“每天每位乘客,都可以免费获得1000元的试玩筹码。”荷官笑着回答道。
“免费的没有意思。”把筹码推到庄严面前,艾晓从高跟鞋里拿出房卡,递给荷官说道,“帮我兑一下筹码,我要2000元。”
“好的,稍等。”带着笑容的荷官接过房卡,插在类似于POS机的机器上,接着输入几个数字,而后将房卡和新的筹码,双双推到艾晓的面前。
“开始吧!”艾晓兴奋地说道,眼神中有点迫不及待。
庄严微微一笑,向荷官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开局。
赌桌上的游戏,是颇受欢迎的百家乐,每位玩家至少可以得到2张卡牌,但不能多于3张,牌面的总和数只计最后一位,9点最大,其余点数以接近9的程度排序。
至于Ace为1点,10、J、Q、K均计为0点。
荷官为庄家,庄严和艾晓为闲家,赌注最少为100元,可以随个人意志添加,庄家通跟。
拿到手牌,艾晓看了一眼,接着拿起来用手掌盖住,目光紧紧盯着庄严的双手。
庄严随手打开自己的底牌,一张9点,一张8点,最后只计7点。
“你的牌大吗?”艾晓问道。
“7点,不好加牌。”庄严说道。
“你帮我看一下我的。”说着,艾晓将手里的卡牌展示出来,庄严看到,艾晓的手牌一张为人头K,另外一张为4点,“你的牌可以考虑加一下,还是有机会的。”
“几率大吗?”
“一般般。”
“那先不加。”艾晓说道,“看看她的底牌是什么。”
荷官翻开自己的牌面,一张10点,一张9点,是最高计数的9点。
如果没有意外,这局的结果已经定了。
“需要加牌吗?”荷官微笑着向艾晓问道。
“加!”艾晓肯定地说到。
于是荷官分出一张新的卡牌,送到艾晓面前,艾晓捏起翻开后,发现是一张黑桃7,局面没有翻转。
“可惜了!”庄严在旁边说道。
“当学费了。”艾晓说着,将卡牌丢回桌面,等待新一轮的开牌。
“你是第一次玩这个?”庄严好奇地问道。
“是啊。”小艾说道,“不管玩什么,我都不记规则,都是让别人帮我算的。”
“有意思,这样全世界的游戏你都可以玩了。”庄严笑着说到,对于船体的摇晃,也只当成是一种享受,消磨时间的心理变得轻快不少。
时间匆匆走过,当早上7点钟的钟声响起时,庄严体内的倦意再次潮涌出来,坐在他身旁的艾晓也是哈欠不断。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庄严输掉了1万,艾晓则输掉了接近2万。
“不玩了不玩了。”
拖起疲倦的身子,艾晓向庄严摆了摆手,独自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她全然没有在意庄严的想法,但实际上,庄严也不该有任何的想法,他们只是一起打牌而已。
舒展着懒腰,庄严准备去到甲板上吹吹风。
拉开舱门,一股浓烈的狂风席卷过庄严周身。
即便庄严保持着良好的运动习惯,也有股要被飓风托起、站不住脚的感觉,他走出舱门,并用力将舱门合上,顿时风力锐减,舱外的风声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没有像船舱口那样猛烈。
海面上,天光黯淡。
狂风呼啸着海水,形成无数股波浪,追逐拍打着游轮。
天空没有下雨,但点点湿润的潮气沾湿庄严的脸庞,用手擦过额头,庄严诧异地发现,自己的手掌是湿润的。
尤其是靠近庄严的栏杆,带着轻微的锈迹,还有一点接一点的细白颗粒,庄严捏起一些,放在鼻尖下面嗅动,闻到的除了狂风中的腥臭,还有一点尖锐的酸咸。
“是盐。”
庄严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原因,这是海风不断把潮气吹在游轮上的缘故,所以在海盐的侵蚀下,游轮的栏杆会被腐蚀锈化。
停留了一会儿,庄严重新钻回船舱内部,搭乘电梯下到7楼。
他原本想白天不用睡觉,可是身体发出的信号太过浓烈。
回到房间,庄严重新洗了个澡,尤其是将带着咸味的头发清洗干净,而后,他搬起沙发堵在门后,这才放心地爬上床铺休息。
昏昏沉沉地,在剧烈的摇晃下,庄严终于陷入了梦乡。
他梦见,赤色的土地上,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飞扬起的尘土中间,组合成的朦胧光影美轮美奂。
20多名赤着上身的士兵跑来,短短的头发里面,流出的汗水和灰尘交织在一处,变成灰色的怪液,流淌在一张张黝黑的脸颊,拖出道道灰色的痕迹。
他们一边跑,一边在喊着口令。
从前,他们喊的是1、2、3,但自从他们读了《唐诗三百首》以后,于是改成用古诗来充当口令,以此来消磨无聊的训练时光。
“花间一壶酒啊...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啊....对饮成三人!”
叫着喊着,庄严开心地笑了。
这种无聊的蠢事,也只有一群蠢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做得出来。
“咔哒咔哒——”
跑步的脚步声渐发清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庄严有点狐疑,因为这阵脚步声太过真实,仿佛就是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而看着身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庄严停下了脚步。
“咔哒咔哒——”
梦里面,战友们已经跑远,可是脚步声依然缭绕在他的耳边。
“咔哒咔哒——”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