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起了个早,洗漱完之后照了照镜子。镜中的人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肌肤如玉,乌发如漆。乌衣细细思索了一番,自己这张脸着实招人,出门实在不便。于是乌衣在脸上画了画,登时肤色就黑了不少,再点几颗麻子,嗯完美。收拾好了,乌衣就出门了。
江眺的院子在京郊,乌衣走到城门的时候,正是中午烈日炎炎。许是有些渴了,乌衣抓紧了速度,走进京城,还是那个繁华的样子一点没变,乌衣既熟悉又陌生。乌衣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二皇兄祁王的产业洛仙楼,熟悉的小二,掌柜都不在了。这些人是雍王的人么?呵,现在已经是永安帝了。乌衣冷冷地环视着周围的人,一个熟人都不剩了呢。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乌衣拣了个角落处坐着,一个小二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乌衣,“吃什么?”语气很是不屑。乌衣看了看这个小二,将他的不屑尽收眼底,于是慢慢从身上掏出一锭元宝,轻轻放在桌上,淡淡地说“要最好的。”小二惊了,这位客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立马改变态度“好嘞!”
乌衣边吃着,就听见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于是用心听了听。“你听说了吗,永安帝下旨要将祁王斩了,秋末就要执刑。执刑的是丞相家大公子呢。”“据说丞相和大公子在这次宫变中立了大功,可惜丞相已经人上人了,皇上只能提拔大公子了。”乌衣心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怎会是他!原来素日里接近我都是别有用心么?他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么?怎会有人演的如此逼真动人。乌衣心里疼痛不已,征了片刻,当下决定夜探丞相府,去找他问个清楚,若不是他,还,还是朋友,若是他,便是心里再痛也要杀了他。
当下决定好,乌衣去出发去丞相府了。丞相府离洛仙楼不远,乌衣没走几步就到了。昔日的丞相府何时变得这么奢华了,门前的石狮换成了白玉狮,乌衣由不得冷笑,心里越不想相信的仿佛越是事实。乌衣转身找了个墙角,守着等到天黑。
转眼就天黑了,凭着记忆乌衣来到一处墙外,这是离他院子最近的墙了。乌衣足下一点,跃上墙头,看着自己如此轻易就上来了,乌衣心里略有得意。“谁!”不好!真是不可大意啊,我的轻功也算得了江眺身传,这人轻易便感觉到我的存在,难道?是他!乌衣心下疑惑,隐了隐身形,那人已经朝乌衣走了过来,是一个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身姿挺拔。真的是他!乌衣看着那人,不由得恍惚了片刻,越亭!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俊逸,他会是我的杀父仇人吗?
许是太想知道真相了,乌衣竟不藏了,跃下墙,向越亭缓缓走去。“是我。”越亭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平凡的脸黄得很,还有几粒麻子,不由得退后了半步,喝到“你是谁,竟敢擅闯丞相府!”乌衣愣了,出门的时候把自己画丑了,他肯定认不出了。“你可还记得小衣?”乌衣问他。越亭不敢置信的看着乌衣,“你是小衣?她不长你这样,你是谁?她又在哪?”乌衣刚想说自己就是小衣,可还是留了个心眼,淡淡地说“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雍王逼宫和你有关么?”“有关如何?无关又如何?你奈我何?”越亭不屑的讥笑,如今丞相府蒸蒸日上,自己马上就要官至三品,要不是靠着接近沈浓衣,自己怎会得到这么多的情报,立下大功,可当听到沈浓衣失踪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很疼很难受。乌衣看着越亭眼中浓浓的蔑视,一只手摸到腰间的匕首,抿唇轻笑“我不能奈你何,可我知道朝阳公主沈浓衣现在何处,公子不会不想知道吧?”声音一落,越亭脸色霎时就变了,“她在哪?”乌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拿他当最好的朋友,他指不定还想杀我呢。既然如此,朋友也不必做了,以后再相见就是仇人了。乌衣转身要走,越亭急了,上前掐住乌衣脖子,问“她在哪里!”
乌衣被掐得头昏眼花,直冒金星,断断续续的说“你,你想杀,杀她吗?”越亭没听见答案,掐得越发狠“她在哪里!快说!”乌衣只觉得自己脑袋涨得很,快要炸裂一样,不知怎的,却想起江眺来了,想起他似笑非笑地倚在墙头看她练功,时不时撩拨她几句。“江,眺,我……”
乌衣还没说完,就已眼前一花,昏了过去,好像有个白影在眼前划过。是他么?
“傻子!”江眺的怒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