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乌衣睁开眼,发现回到了江眺的院子,“嗯。”“你就这般舍不得他,甘愿被他掐死吗?你的命是我救的,不是你自己的,想死也要我同意才行。”江眺深深地看着乌衣,脸上有心疼,有害怕,还有自嘲。乌衣看着这样的江眺,心下一紧,想要解释,可还没说出口,江眺就已经恢复了常状,神色好像很轻松地说“你要真喜欢他,我也是可以帮你的,只是他可能与宫变一事有关,等弄清楚之后,你再与他一起不迟。”江眺强忍着心里的酸涩,疼痛,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妄想心里要是也满不在乎就好了。说完,江眺就起身离开,留下一个背影,仿佛不如往日肆意,带着些颓唐。
乌衣怔了怔,被江眺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等回过神来,他却已经走了。心里异样的感受越来越浓烈,乌衣在想,自己是否应该同江眺解释一下。可解释什么呢?解释自己不喜欢越亭,去找他只是想知道真相?还是解释自己当时只是没有还手之力,并非想要死在越亭手下?罢了,下次见到他再说吧。乌衣闭上眼,渐渐睡着了。
江眺坐在屋顶,窥着榻上少女美好的睡颜,既不舍又无奈地自嘲“做了你这么久的口头夫君,心里还是一丝我的位置都没有,小没良心的。”“主子,要查查越亭吗?”一到黑影来到江眺身边对他说。江眺起身,眼里不复柔情,凉凉地说“查,当然要查,连同丞相府一起查。”声音调皮轻松却不容置疑。只有熟悉江眺的人才会知道这声音里还有滔天的怒意。“主子,属下办事不力,没有看好乌衣姑娘,请主子责罚。”黑衣男子俯首请罪。江眺想起刚刚乌衣被越亭用力掐着的样子,想起她对越亭的满腔情意,一趁他不注意就跑去见越亭,心里就又疼了起来。“去刑房领五十大板。”江眺沉沉地说。“是,谢主子。”
越亭今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那个丑女是何人?还有那个白衣公子看起来武功不逊于他,又生得玉树临风。他们是谁?小衣又在哪里?想起沈浓衣平日里娇媚灿烂的笑颜,越亭就心里涌起一丝愉悦,自己果然还是喜欢小衣的,虽然当初接近她,并没有抱其他的心思,可渐渐的他的确喜欢上了小衣,所以在听到小衣失踪的时候他才会有心痛的感觉。那个丑女应该还没死,一定要找到她问出小衣所在。越亭幻想着和沈浓衣的重逢,却忘记了自己协助杀了她的父王,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小衣,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江眺原是来丞相府查探机密的,谁让那小丫头心里总想着那个越亭,那我就偏要找出丞相陷害永王,祁王他们的证据,哼,仇人之子看你们还怎么在一起。江眺飞上丞相书房的屋顶,扒开一片瓦俯身看:丞相越礼正在看什么东西,距离太远江眺看得不是很清楚,依稀看见似乎是杀祁王。越礼才三十多的样子,岁月竟一点也没亏待他,还是江眺记忆中俊逸出凡的样子,可见年轻时第一公子的名号不是吹的。越礼这人,着实神秘,早年还喜欢过皇后,这难不成是因爱生恨?江眺盖上瓦,起身拍了拍灰,飞身而下,打算去会会自己心尖上的姑娘所爱的人。
江眺才走近越亭的房间,便听见他说什么“小衣,找到你。”心里强压下的醋意又翻涌起来,找她干嘛,你跟宫变一事脱不了干系,还想让她和杀父仇人在一起吗?真是笑话。屋内人细细的呓语,可见已经睡了。江眺掏出身上的迷魂香,在窗纸上戳了个洞,轻轻吹了起来。这可是师父精心改良的迷魂香,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费了。越亭吸了这迷魂香沉沉睡了过去。江眺看时候差不多了,轻轻地破开门闩,推门而入。江眺在屋内踱来踱去,这翻翻那找找,却什么也没找到,心中郁闷不已,要不是自己功夫不到家,早就大闹丞相府,大摇大摆地去丞相书房翻证据了。还在郁闷呢,越亭忽然听见耳边一阵声响,朦胧地睁开眼,看见江眺在自己房里翻来翻去,强撑着耷拉的眼皮,问“大胆!你,你是何人?竟敢夜闯丞相府。”江眺冷不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越亭只不过是强撑着说的话,顿时玩心大起,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报了他的“夺妻之仇”。江眺走上前,低低嘲笑“我是你的天王老子,是你头上的老祖宗,是你大爷。”越亭还是忍不住再次睡了过去,想要骂出口的话也没来得及说。江眺见状,猛的拔出腰上的匕首朝越亭心口刺了过去,越亭疼得醒了过来,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了声“来人!”
“什么人!”
一个暗卫破门而入,江眺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随后闪了一闪,避开暗卫的剑,江眺的匕首还插在越亭的胸口呢,江眺只得赤手与护卫厮打,眼见打不过了,暗卫便大喊来人,不好!江眺急着要走,生生受了暗卫一剑,还好只是划破胳膊,江眺一个旋身,踢中暗卫胸口,夺门而出,临了还不忘留下一句“别急着追我,看看你们重伤的公子吧。”
江眺忍着胳膊上的痛,飞上墙头,一跃而下。“主子,这么危险的事,你何苦自己亲自去做呢?交给属下就是了,再不济还有暗二他们。”黑衣男子急忙上前扶住江眺,着急地问。江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暗一,你逾矩了。”暗一看着江眺冷淡的神色和语气,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主子似乎有点不受控制了,要不要告诉夫人?江眺没有忽视暗一脸上变幻的表情,看来他果然是那位派来监视自己的。心里不由得冷笑,她的野心可真大啊。江眺心里想着,脸上却收敛了神色,依旧是那混不吝的样子“怎么?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做什么用得着你说三道四吗?赶紧走,我还要回我的雅苑呢。”暗一一听这话,才略略放了放心,看来主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心下不再疑惑“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