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
天黑了,清透的玻璃被染成了墨黑的颜色,在光猛的灯光中映衬着何镇武端坐在巨大的板桌后面的身影,他看着手里的几张没有任何抬头的便笺。
“按照大陆国内的说法,算得上是个天才少女。”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年青人,虽然不算拘紧,但是表情相当严肃,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16岁获得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冠军,18岁就举办个人舞蹈专场:凤凰。两人都是直接保送上的艺院,现正在迈阿密大学做交换生,学商业。”
“艺术学院的学生,到迈阿密大学做交换生?”何镇武皱着眉头,翻动手中的几张纸,“另一个短头发的呢?”
“她叫塔西亚?简,是在路易斯安娜州的博西尔城孤儿院长大的孤儿,据说她拒绝了几个家庭的领养,只愿意在孤儿院长大,现在正在迈阿密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年青人没等何镇武找到资料,就复读出来了,“通过她,我们查到了其他两个人的资料,就是歧山基金会的两位董事长,分别叫泶青伊和雷舞。”
“年纪轻轻的有这么多钱?”何镇武似乎自言自语,在手里的几张纸上搜索着,“搞艺术,这是来自大陆的豪富家族?”
“陈小姐查到,泶青伊的父母,是国家矿产资源管理局的特聘专家,西南大学的学科带头人,博士生导师。”年青人回答道,“至于雷舞的父母……陈小姐委托了大陆国内的一些人士,也无法查到资料,但肯定活着,据估计,是被列进了国家机密档案。”
年青人见何镇武放下手中的几页纸,沉默了下来,才又说道:“陈小姐估计,泶青伊和雷舞的父母,安排她们出国做交换生,主要就是为了让她们注册这个歧山基金会转移资金的。”
“也算是富二代了。”何镇武倒是没有纠结在雷舞的父母的问题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陈琪妙在这么短时间里能查到这些,也不容易了。”
“我们要有什么动作吗?”年青人的神色间闪烁过几分阴凉。
何镇武皱眉,问道:“要做什么?几个熊孩子,不过是借着父母积攒的几个本钱胡闹,值得大惊小怪?”
年青人低声说道:“她们似乎和俄罗斯人有点关系,在拍卖会相互配合得不错。”
何镇武放下了手里的几张纸,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说道:“还不确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就不要去招惹那些俄罗斯人。你以为他们与德国人鹤蚌相争,别人就可取渔人之利。但事实是那些白马实业的俄罗斯人和半人马座矿业的德国人才真的是一丘之貉。和几个熊孩子配合,你也信?不过是利用她们作烟雾罢了……暗渡陈仓,不知道这两帮人相互配合着要些干什么事情。”
年青人吃了一惊,犹豫着说道:“这么说……白马实业和半人马座矿业极可能是战略合作伙伴?”
何镇武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年青人思索着:“那么,他们放出这种烟雾是要干什么呢?”
何镇武的思绪仿佛在飘荡着:“今天约翰内斯堡证交所的指数大涨,只要查一下交易的数据就都能知道莱勒霍思和库恩?冯?德利根是否获利……咱们就有些后知后觉了。”
这俩人肯定是赚到了,他揉了揉眉心想着,才又说道:“这个陈琪妙,到底是太年轻了,光顾着盯这几个小孩子,意气用事。”
他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指责陈琪妙,低低声地说道:“浮躁!”
年青人眉目低垂,似乎没听到他的低骂,只是问道:“咱们明天需要跟进吗?”
何镇武看了看落地窗外被黑暗淹没了的城市,说道:“机会总是一瞬即逝,最佳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你想着要喝点别人的剩汤,可一不小心就掉锅里被人煮了。”
门被小心地敲响了。
年青人过去拉开了门,听到了门外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快步走了回来:“伯父,咱们的人来报告说,外面发生了多处打砸群殴伴带抢劫纵火事件,看起来有蔓延到整个约翰内斯堡的趋势。”
“什么!”何镇武的脸上终于略微变了颜色,“起因是什么?”
“据传是因为在burst酒吧死了一个团体头目而引发的报复。”年青人说道,“具体的事由还不清楚,目前的情况很混乱,但是很多团体的成员几乎都是倾巢而出。”
何镇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地方极为怪异,怔忡了好一会儿,但一时间却毫无头绪,只好问道:“陈琪妙有什么消息送来了吗?”
“还没有。”年青人低声说道,“陈小姐今天配合杜兰德公司忙完了石墨矿交接的法律程序,还要准备和杜兰德公司合作的方案,大概没有什么时间关注外务情报这种事情。”
隔着玻璃看,外面的天空黑鸦鸦的。
“咱们到底是没有根基,一抹黑呀。”何镇武叹息着,没有再说下去,顿了一下才又问道,“胄宇去了哪里?”
年青人脸上的神情闪烁了几下,有些心虚似的躲闪着。
“嗯?”何镇武抬起头。
年青人在他的注视下,似乎略有些狼狈地说道:“小弟下午就出去了。”
何镇武的脸孔黑了下来,盯着他。
年青人在何镇武的目光下,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忐忑,说道:“我让赵一达跟着他呢。”
何镇武收回了目光没有再去看他,也没有再问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只是用寡淡的声音说道:“你去把他带回来。”
“是。”年青人似乎是不自觉地略微俯低了身子,转身就走。
“注意安全。”何镇武画蛇添足地说了一句,见年青人停了下来,又说道,“你去请柯师父一起去,多带两个人。”
年青人似乎对他的关心极为感激,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打开门出去了。
出了门口,就有人朝他迎了上来:“东城少爷,老爷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