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若在她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个响栗,道:“不要乱说,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小洮撅起满是油渍的嘴,争辩道:“虽然我忘记我多少岁了,但是看我的身体,也知道我并不小了吧!”说罢,还下意识地瞄了瞄自己的胸前。
秦文若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挑高了眉毛道:“哦,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说罢,眼神也在她的胸前徘徊。
小洮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双手挡在胸前,脸涨得通红道:“你不是君子!你占我便宜!”
秦文若大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君子了?再说了,是你自己让我看的。”
小洮急的跺脚:“你!”
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气得转过身,饭也不吃了。
秦文若忙道歉:“好了,是我错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快点吃饭吧。”
小洮转过脸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这个样子。”
秦文若笑道:“嗯,我答应你,快吃饭吧。”
小洮这才转过身来继续吃饭,秦文若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乘着她吃饭的间隙,轻轻地帮她擦掉嘴上的油渍,温柔地说道:“慢慢吃,不要急,哪有姑娘家像你一样狼吐虎咽的,一会不好消化。”
小洮白了他一眼道:“你也饿一早上试试!肯定比我吃相还难看!”
秦文若笑了笑,不再说话,只看着她吃饭,好像比他自己吃饭还香一样。
因为早上起得太早,小洮又比一般人嗜睡,所以吃完午饭,小洮就开始犯困。
秦文若看她吃了那么多,马上又睡觉的话,怕她积食,只好拉着她在院里散步。小洮打着哈欠不情愿地跟在秦文若后面,走了几圈后,秦文若估摸着她消化得差不多了,才放她去午休。
小洮得了允许,忙亟不可待地回房去了,秦文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在院里散步,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是刺客,可只要一面对她,他就全身都软化了下来,消除了一切的警惕,只想对她好,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为什么会这样了?
这一点都不像他,至少他活了这二十年来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包括他的父亲和娘亲。
秦文若自己也想不明白,只好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深思这个问题。
也许把小洮的底细查清楚了,就能明白为什么了,秦文若又想着,伊贺建秀那条线没有一点线索,她来到梁国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他那天告诉小洮,她的随身衣物都扔掉了,其实是骗她的,那些衣物他叫人拿去追查出处了,也许顺着这个线索,可以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秦文若想着,心里却不禁为骗了小洮而内疚,可是没有办法,除了等她自己想起来外,这是唯一的方法了。他一定要在小洮想起来前,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后果难以想象。朝廷和秦家肯定不会放过她,而在她的身份暴露后,她幕后的人会不会放过她了?
如何让她全身而退,秦文若觉得他碰到了此生第一个难题。
正想着,忽然听见树林有人在说话。
“你看她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像猪一样,哪有点侍女的样子!”
说这话的正是晓芳,另一个侍女附和道:“就是,也不知道她给七公子下了什么迷魂汤,公子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秦文若生气地哼了一声。
两个侍女这才注意到外面有人,出来一看竟是七公子,吓得跪倒在地上。
秦文若叫来管院学文道:“你将她俩带出去交给管家,就说我这院里留不得她们了。”
被各院里打发出去的侍女,就不能留在相府内院了,如果是家生奴才就退回家里,不得再迈进相府内院一步;如果不是家养的,往往就是拉出去随便配了外院小厮。内院的侍女服侍主子,地位最高,相当于半个小姐,月钱也相当丰厚,运气好的还会被主子收为侍妾,摇身一变成为主子,进了内院的侍女哪有愿意出去的,除非犯了错不得已被撵出去。
尤其是七公子的听竹院,那可是人人挤破头都想进来的。首先,七公子尚未娶妻,没有女主人苛刻;其次,七公子生性随和且一天有大半天在外面,又不爱使唤侍女小厮,院里的侍女过得比有些府里的小姐还自由自在;再说了,那个少女不怀春,七公子相貌英俊、才华横溢,院里的侍女大半都是恋着公子的,幻想着哪天说不定就被公子看上了,一步登天。
两个侍女听说,纷纷苍白了脸求饶道:“求公子留下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学文也说道:“公子,晓芳可是夫人送来的,这要带出去是不是得禀告夫人一声?”
秦文若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说道:“不必了,夫人若怪罪下来,我自会跟夫人解释清楚。相府规矩,凡是私下议论诋毁主子的,一律掌嘴五十,永不许再进内院。这掌嘴就免了,带出去吧!”
两个侍女还哭着求饶,被学文叫来管事嬷嬷拉了出去。
秦文若听着她们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不愉快的事统统甩出去。他又想到了夏涵安,虽然他对夏涵安从来都没有其它情感,但他也明白夏涵安从小就喜欢他,他原本想着也许长大了疏远了,这份感情慢慢就会淡化,可没想到夏涵安却越来越执着。
秦文若想着,皱了皱眉,夏涵安的事,如果不处理掉,始终都是一个隐患。
好像自从遇到了小洮,他秦文若的麻烦和烦恼就多了起来,而所有的麻烦和烦恼都是因她而起,可他偏偏就是对她割舍不掉。
对于夏涵安,秦文若曾经也想过,如果家里一定要他娶她,他也无所谓,不就是院里多摆一个人嘛,反正依他的性格想来也不可能喜欢上谁了,娶谁都是娶,就这样一辈子也就算了。可现在,秦文若只想快点甩掉这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