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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何辜染尘泥

在平京城呆到第五天,周军的最后一门炮装上了战船,再无事可干,清风山庄也总算来了回复,只不过来的不是信,而是人。

东郡王站在城头,远看一团白色晃悠着进了平京城地界,就在心里乐。司徒皓月这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扎眼!

一路注目频频,这家伙也是大方,就骑在马上施施然前行,任人看个够。

东郡王便在心里叨咕,这还好是条汉子!要是个姑娘家,如这般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清风山庄就是一丈高的门槛,也给踏扁了呀!

等他如约而至,进到军营,又是一阵骚动。

周白见了这么个细皮嫩肉的美公子,都看进眼里去拔不出来,何况营中一群老粗,尤其是那监军魏邦来,盯着司徒皓月,看得双眼直愣,就差没当场流出口水来。

这群人里,除东郡王是看惯了的,也就是宋使君儒雅,谦和有礼,不为“美色”所动。

反倒是司徒皓月,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宋使君,眨了眨眼,几步上前,先礼后问:“使君有礼!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没有?”

其实这话有些唐突,东郡王就有些好奇:说见过,是什么意思?

但司徒皓月表情认真,想来是真觉得在哪里见过,又或是有过些什么过往。

宋使君不以为忤,只微笑着问道:“这位兄台,以前可曾到过平京?”

东郡王便在一旁暗许,果然使君儒雅,言谈行止处处藏秀。如他这般的皮相,有一次见过,要忘记也挺难的。

司徒皓月摇头:“不曾来过。”

宋使君思索着摇头:“那就……应该没有。这城中杂事颇多,我除了有事需去都城面见皇帝陛下,则平日几乎不出城。便是去都城,也是车马随行,日夜兼程,去了就来的。”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又颔首微笑:“应该是,没有机会在外碰见的。”

既言明不曾见过,司徒便也跟着轻轻颔首,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东郡王急于知道大鱼的来历,就把司徒皓月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自己来了?你认得那东西?”

司徒皓月嫌弃那魏邦来的嘴脸,四下打量一番,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你的将军帐呢?我们找个清净地方说话。”

东郡王便交待周白,说带朋友先去帐中收拾一下,稍晚再和他们议事。

等领他到了帐前时,两个校尉正侯在外,掀着帐帘等他们进去。司徒皓月却走了一半停下来,低头端详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才钻进帐中。

落座前,更四下巡视一番,把各个角落都打量了,才又回到案前。

“这军帐比上回佑幽关的小很多啊!”司徒皓月不客气地撩起外单,往椅子上一坐,说道:“你问我是不是自己来的?当然不是!”

话音刚落,柳谦抑笑着现了形,说道:“还有我。”

有朋自远方来,还一下来了俩。这就把东郡王高兴坏了,忙喊外面校尉沏茶进来,又强调说要三杯,门外校尉被他弄得有些疑,却仍是按着吩咐,沏了三杯茶送进去。

柳谦抑因几年前丢了肉身,一直都只在山庄里窝着,东郡王没想到这次是他来,真是万分意外,便笑着问道:“我竟想不到柳先生也跟来了!以往不是说出不了山庄吗?”

“那是之前!”司徒皓月替他答道:“如今他于八荒经有所大成,地仙不若如此,自然哪里都去得。”随后便又聊起信使到得东江城那天,八仙楼的笑话。

也是赶巧,因这半年山庄里诸事太平,梁不凡说书的频次就减低很多,那几天并不在城中。

再等他隔天一早去了茶楼,跑堂子远远见了是他,就顶着一双赤红的眼奔了出来,见了救星一般地扑上去喊:“先生快来救命吧!这有个疯子太吓人了!”

之后听说是个平京来的官爷,在这茶楼里等了他两日,见不到人怎样都不走,硬是把那跑堂子拖着,陪着熬了两天一宿。

梁不凡一听,心头便咯噔一下,想道:不是吧?这些年隐姓埋名,还是叫官府找来了?这怎么办到的?

再等弄清是徒弟写信给他,欲问巨兽之事,梁不凡才心下稍安,喊那信使在茶楼稍待,自己跑回山庄去问司徒皓月:这他妈的,什么鬼玩意儿?

毕竟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他知道得不多,或至少没有司徒皓月和九天玄狐知道得多。

司徒皓月看了图,也不知道是什么,便把画拿去给庄上的其他人看。

其中当然是有柳谦抑的,只是当时那种一闪而过的失态,也就只有司徒皓月这个天生阴阳眼的看到了,便心照不宣地看着他,说道:“哟,谦抑来了?你也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吧。”

柳谦抑对东郡王点了点头,笑道:“不是你这里的事,都想不起来出门走走。”

他示意司徒皓月拿出画来,又说:“说起来真是巧了,我师门内有一门秘术,便是关于如何驱使这类海兽。只是奇怪,这巨兽原不是生活在暖流中的,怎么会一下跑来这么远?”说完,一伸胳膊,半空中信手取物,就凭空拿出个骨笛交给了东郡王。

东郡王接过来吹两下,没听到声响,便皱眉问:“诶?怎么无声?”问完了才又觉得傻气,柳谦抑连这笛子是干嘛的都没说,他就拿过来胡吹,这毛病真得改。

柳谦抑笑道:“此乃残波笛。你是人族,自然不行,换了水族,就可以听到了。用这笛子奏曲,有特定的调子,便可以将大鱼赶回原先生活的地方去。”

“如此真是太好了!”东郡王一拳捶上案台,激动地说:“待明日出海,便请先生吹奏一曲,将这些巨兽谴回原处去。”但他立刻又发愁:“等一下,好像也不行。万一你们回去后,它们又来该怎么办?”

柳谦抑向他递过笛子去:“若不然,留给你?”

东郡王苦笑:“哪能!我也不在这里常驻啊!”

司徒皓月便道:“有什么可烦恼的,不行就另外找个可信的人呗,我看那使君就很可以。”

柳谦抑便也点头:“宋使君看着为人正直,应当可行。”

如此这般商定了对付大鱼的办法,东郡王松了一口气,就想邀他二人去中军帐找周白。

柳谦抑好静,不欲去,东郡王也不勉强。哪知司徒皓月也是一脸不乐意,皱着眉说道:“这地方乌烟瘴气,你自己小心些吧!”

他不晓得自己是哪里招待不周,但知道司徒皓月有洁癖,只能无奈说道:“军营里都是些糙汉子,到底腌臜些,比不得山庄清静。若你不想住这里,或者就去使君府叨扰几天?”

司徒皓月还没说话,柳谦抑摇头说道:“不,他不是这个意思。”

东郡王没听明白,便问:“啊?不是因为你洁癖吗?”

司徒皓月扬了眉毛伸手一比,问道:“这军帐前蹲了一个枉死鬼,你自己心里有数吗?”

听说军帐门口有个枉死鬼,东郡王先吓了一跳,还没正经理顺是怎么回事儿,司徒皓月又将手中一条长丝展了给他看,说到:“这是线蛊。这里有人处心积虑,要对你不利。”

把那隐隐闪光的长丝放到案上,他说道:“刚才从你榻上取下来的,若是不经意撞了上去,身上又有伤口,这虫就能顺着破口进入体内,三五日可发育成型,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蛊,真的发起来也烦人得很。”

东郡王在妖道手上遭过线虫的罪,虽何怜生替他要来解药,却也耗去半个多月才除干净了,头些天里,每天都要疼上几回。如今再看那虫子,真是情不自禁要浑身发抖。

他倒是知道自己需得小心,谁知这么凶险!

支愣着眼呆了片刻,无奈撇嘴说道:“这一天天的!日防夜防防不住,实在是身心俱疲!”话锋一转,干脆就提起想去山庄隐居的事:“朝堂上我是不想呆了,等这边事情完结,就跟你们一道去山庄,也省得他们天天变着法儿想我死。”

说完,对着司徒皓月又叹息一声,说道:“若回去,替我在星河面前说几句好话啊!”

次日中午坐船出发,只说先试一试。若有效,便把笛子笛谱留给宋使君,那这边就差不多可以交差了。起先那些大鱼仍旧在鲛人驱使下冲向船只,但渐渐地速度就慢下来,直至一盏茶的光景,柳谦抑说一曲奏完时,那些鱼真的往开阔海而去,四散着游远了。

赶跑了大鱼,鲛人没了倚仗,在周军的火炮攻势下,很快败走东南海。

至此,这一场入冬开始和水族的战事,且算是暂时平息下去,虽不知朝堂上会对这战事如何评价,东郡王却总略略觉得有些遗憾:

这就赢得过于简单了,没捞着逃跑的机会啊!

南海息战,宋使君心情大好,便和周白商量,欲在平山堂犒赏三军。

周白一点将,发现专管这些杂事的吴晗不在,就问:“吴晗哪去了?有人看见没有?”

张望笑着打岔:“不是逃兵役,走了吧。”

刚赶跑了大鱼,周白心情正好着,也懒得和张望生气,便道:“放屁!他一个宣威将军,逃什么兵役!况我们也没有兵败,用得着逃吗?人呢,都给老子去找!找到了抓回来,先打一顿军棍在屁股上!”

东郡王听说不见了吴晗,就忽然想起提起过的枉死鬼,只是昨日先听说了笛子的事,又扯到了线蛊,他那时情绪大动,竟忘记多问一嘴:是什么鬼?

心中疑惑,便就暗想:不会是他吧?

沙驮吠舍,耶摩罗,意为“影子般的大鱼”。

师傅说,它们会驮着人的灵魂去西方极乐世界,又为拯救堕落的灵魂,而不断吞吃人性中的黑暗,当它们吞吃了太多的黑暗,便会在最后死时,化成影子,消散在空中。

如风一般飘走,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这是一种非常温柔的动物,它们会在人落水时,施以援手,为同伴的逝去哀鸣,吞吃人性的黑暗时,为他们深陷苦海而悲叹。

以前在白云观,每当觉得寂寞时,他就会吹响骨笛。

笛是用这鱼的鱼骨所制,很稀有,因为那些鱼在死的时候,会把自己沉入到雾隐海底极深极深的海沟下,任尸体腐烂消失。

即使下到海沟之,也很少能找到它们的遗骸,或许真是传说中那样,那些鱼在死的时候化成了影子,飘散无踪。

骨笛吹起并无声响,只有当雾隐海上起雾时,那些声音才会在雾的作用下,从云层里,从海水中折散回来。

到那样的时候,便整个海域都回响着鱼骨中深藏的哀歌。长调低沉,便如那些沙驮吠舍的悠远的唱鸣。

骨笛吹起时,大鱼会游近白云观的外廊,仿佛体会到他的寂寞一般,安静地漂浮在海面,倾听他的诉说……

就是这样的生物,怎么可能出来杀人?

所以梁不凡拿出那张图,说这些东西在南海杀人时,柳谦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说,是因为他毁了白云观通天塔,所以这些生活在雾隐海的巨兽,就开始出世杀人?

不会!通天塔毁了多少年?白云观毁了多少年?这些兽若要杀人,早就出来杀人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但这毕竟超出了他所能想见,所以那一瞬还是有些失态。

虽然他当时并没有显形,那种失态也只在面上一闪而过,却还是叫司徒皓月看见了,那人对他的失态闭口不提,心照不宣地保持了缄默。

随后,柳谦抑主动提出,他知道这鱼,有方法可驱使,不必耗费一兵一卒,所以速去速回,应当不至于坏了山庄不理江湖事的规矩。

说这话的时候,他紧张得要冒汗,如果还有肉身的话,他的汗一定会出卖他。

好在是没有了肉身,所以看着便是轻飘飘清风一阵,实则内里翻了江倒了海。司徒皓月趁机跟上,说他一个魂体在外多有不便,想跟去帮忙。

苏星河起先不准,玄狐却说这年头真是奇怪,各种野物出没,既还苟活着,要于这世上讨生活,清风山庄也该审时度势,若处理起来简单,要去就去吧。

回到营中,柳谦抑对司徒皓月说道:“我暂时不回山庄,你替我担待几天。”不等司徒皓月搭话,又接着说:“这鱼来得蹊跷,我怕是门中出了事。”

白云观是没了,但雾隐海还在,那些大鱼为什么从雾隐海出来了?

司徒皓月点头应允:“那好,我也正想回门中去看看。你此去几日能回?”

柳谦抑皱眉思索:“若缩地成寸术行得顺利,也就是三五日的事儿。”

听到缩地成寸术,司徒皓月便有些咂舌,说道:“只三五日不够我濠州来去,那我留下在这城中等你吧。”他又有些好奇,问道:“你往哪去?只需三五日?”

柳谦抑穿墙而出,留了个背影给他:“雾隐海。”

自邢露风、萧禹之后,苍云国便于武官这头少人手,此次为了两面战事,周白临行前特意提请皇帝提拔了几名年轻将官,吴晗就是其中之一。

从年纪来论,这宣威将军吴晗比东郡王还要小几岁,却已在周白手下当了好几年校尉,为人稳重,处事利落,是个不多得的干吏。所以此次出征,周白便把杂务后勤,全部交给他打理。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营地,所以吴晗到底去哪了?

营帐前的空地上支起了大铁锅,厨子杂役奔走来去,空气中飘散着酒香肉香,东郡王心中的疑惑却是越升越高。

天色已黑,一轮明月升在半空。

卫宫山顶的夜风不算温柔,却因此处山坳背风,挡住了海上来的脱缰风,也挡住了主营那一边的视线。

换句话说,这里隐蔽。

他走到帐前,蹲下去仔细打量,竟真的看到几滴比豆子略大的血点,溅在军帐角落上,水滴形,喷溅状。

在这里被杀的吗?还是……?

他摇摇头,觉得是自己先入为主。至少也要等找到了尸体,才能再说吴晗是不是在这里被害……

“来看他?”

冷不丁有声音在背后响起,就把东郡王吓了一跳,蹦了一下抚着胸口喊道:“诶呦喂!祖宗!你要吓死我!”

“我来看你干什么!”司徒皓月撇了撇嘴,说道:“那边喊入席了。”

东郡王拉住他,问道:“你带家伙没有?”

“怎么,要开阴眼?”

“我放心不下,想看看是不是。”

“那失踪的人?哼,多半是。”

听到这么说,觉得是吴晗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他就更加不安,只是司徒皓月身上并没带着柳树叶或牛眼泪,要见鬼就有些难度。

盯着地上一片水渍,司徒皓月想了一会儿,开口说到:“嗯,就一个法子……用我的眼睛看。”说完,抓着他双手将自己一搂,缓缓念道:“沉心静气,元魂半厣,地法天轮,濯日之升……合!”

“合”字余音未落,东郡王便觉一阵恍惚,睁开眼来,却见自己叫一双手搂着,愣了愣,发现那是他自己的手!

所谓“用我的眼睛”,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司徒皓月的声音在脑中对他说话:“好了,如今你爽灵在我身上,应该可以看见鬼魂,只是这分魂术伤元气,不可长久施用,你快些吧!”

他尝试着转动了一下眼珠,便赫然在昏暗的天光中,看到军帐前蹲了个浑身精湿的半透明人形,还不断地有水从人形上滴下来,在地上淌成一滩水渍……

那个鬼魂没有披甲,但确实身穿苍云国军士的内衫,脸叫垂在前面的头发挡住了,有些看不清。

他想上前一步,却发现挪不动腿,便在心中问:能动一下?

司徒皓月答他:只有爽灵,你动不了,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他说:我想看下脸。

司徒皓月答道:这容易,你喊他,若就是你在找的人,会应的。

“……吴……晗?”

听见司徒皓月的声音这般吐出词句来,就感觉很奇怪。

那鬼魂起先没有动,只是略微摇晃了一下脑袋,他就又喊一声:“吴晗?”

这一声喊完,那鬼魂一下就站了起来,双眼空洞向前,盯住了他。

果然是吴晗!

他脖子上有被利刃割开的大口子,皮肉翻在外面,连通口鼻的气管中,还在不断地有水流出来。视线往下移,能看到胸口处有伤,但被衣物遮挡,从胸口处的大片血渍来判断,伤口正中心脏……该是致命那一击。

伤在喉,致命在胸,共两处,均无多余伤痕,说明杀人者手法娴熟,精于偷袭,是个中高手……搞不好,是这营中的人。

这般利落的偷袭杀人手法,不禁叫他想起了禁卫营的格斗术,专用来杀人灭口,致人死地的斗术。那套斗术朴实无华,出手狠辣,只求速杀!

莫非是……张望?

他发现自己又克制不住地要先入为主,虽然鬼魂蹲在此地,杀人的是个熟手,却不见得就真是张望,也不见得吴晗就是在这里被害,更不见得就是这营里的人。

便就又问:“吴晗,是谁害了你?”

那鬼魂茫然地盯着他,听到问什么人害了他,就突然之间变得面目狰狞,从头上生出了角,口中长出了獠牙,伤口又开始向外渗出鲜红的血来。

司徒皓月的声音有些紧张:化厉了!你小心点。

枉死鬼被困于被害的场所,被逼回忆死亡那一刻的痛苦,在口中长出了獠牙,在头上生出了煞冲,便看着就愈发地骇人。

但谁在捣鬼,这问题至关重要,便是逼着吴晗真的化成了厉鬼,也是不得不问:“吴晗,谁害了你?”

鬼魂仿佛听懂问话,在口中嗬嗬作响,却因为喉咙被割开,根本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

那就换一种问法:“吴晗,害你的人在不在这营中?”

鬼魂点头。

是不是鲛人?

摇头。

是不是苍云的人?

点头。

在这营中,是这营中的人?

点头。

是不是……

“王爷。”

那声音来得突然:“王爷?”

惊扰之下,他只觉得一个激灵,再睁眼就发现回到了肉身中。

宋使君站在不远处,似乎有些尴尬地微微侧身,拢着拳头放到鼻子下假意一阵咳,说道:“额……抱歉冲撞了!我这就去吩咐他们,等王爷忙完了再开席。”

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跑走了。

东郡王正纳闷,一贯儒雅的使君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失态。一低下头,发现自己正抱着个大喘着粗气,浑身发软的“美人”……

额,好吧,失态的不是宋使君,而是他!

分魂术果然耗得很!去年里好不容易挽回的一点点声誉,经此怕是……唉。

呸啊!要什么清誉!这辈子怕是和他无缘。

活人肯定要比虚名重要,便就把司徒皓月扶进帐去,倒了水来给他喝几口,又道:“你先歇着,我喊他们给你把晚膳送过来。”临走想起来,又说:“对了,你要是一会儿觉得好些,再帮我多问一句。”

司徒皓月拿着杯子,微笑着问道:“问什么?你想到了凶手是谁?”

东郡王垂下眼来,扶着门,缓缓说道:“你帮我问一下,是不是张望。”

司徒皓月点了点头,却道:“不用等,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刚是眉眼一凛,就听到一个字:“是!”

“真的是他!”东郡王恨得牙痒:“这贼!”

“你很知道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啊!”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一拳捶上帐中立柱:“我早该杀了这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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