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
董弼怀见管家自外回来,道:“如何?”
“有探到消息,那人确实在寺中。”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找到了就好,董弼怀松了口气摆摆手,“下去吧。”
董弼怀来到皇宫时,座上的人正在冲人发脾气。宫人们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救星,大呼了口气,果然就见董弼怀示意他们退下。
众人退出宫殿。
“找到他了。”
皇帝赶紧上前两步激动道:“在哪里?”
“在广华寺。”董弼怀恨铁不成钢:“这次依了你,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说的话,好好做你的皇帝。”
董怡林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见他那般模样毫无帝王之气,朽木难雕!董弼怀甩袖走人。
——
广华寺中,艮宁均在一旁悠闲喝茶,华琼实在不忍心打断他:“夫人好些日子未见您,又开始闹了。”
艮宁均一噎,一口茶含在嘴里吞吐不是。夫人的状况,也是苦了公子了,但管家的交代也不能忘了,不得不说:“可要回府?”
咽下茶嘴里的茶,一脸痛苦:“我这才上山几天?!”
“十一天。”华琼答得一板一眼。说完就见艮宁均脸黑成锅底——他还能不知道吗!这是感叹!是感叹!!
华琼也很无奈,谁让自家公子是孝子呢!
“去收拾收拾。”艮宁均长叹一口气,像是对生活的妥协:“明日一早下山。”
“是。”
……
半响见华琼还立在跟前,气道:“怎么还不走!”
“还有一事。”院口站了那么大个人,也就他看不见。艮宁均顺着华琼的目光望去,就见梅茂熹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看来有一会儿了。
挑眉道:“你找我?”
梅茂熹轻点了点头。
“进来吧,她好不容易帮你调的身子,你也该爱惜着,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待遇。”语气不满,不知道是因为他不顾惜身子,还是因为其他,反正华琼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哪里有股子酸味。
梅茂熹没觉得有什么,只说:“在下往后注意些。”
两人没什么交情,这人不可能没由来的找自己,艮宁均开门见山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梅茂熹面带羞赧,“确有一事…”
以前做生意打过几次照面,虽不太熟,但人众都知道艮宁均此人爽朗大方,相处起来也并不费劲,加上这次自己能脱险,也多亏了他的打点。
不知怎的,梅茂熹连日来没由来的心慌,身上的药丸也所剩无几了,想到他在此处,自己身边也没个可用的人就往这边来了。
听了梅茂熹一席话,艮宁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你所求之事并不好办,我为何要帮你?”
梅茂熹一愣,确实,艮宁均没有帮自己的理由。
前世自己死的太早,只知艮宁均的母亲患有疯病,后来请岳春枫为其诊治,病情稍有好转,只是不知结果如何。
岳春枫负有盛名却行踪不定,如果没记错,前世这个时间段里,岳春枫刚好出现在皇宫,为太后诊治头疼的顽症。
“听闻你找岳春枫找了很久。”一旁的华琼投来异样的眼光,这件事情一直是自己负责暗中察访,并未宣扬,他怎会知晓?
“那又如何?”艮宁均也很讶异,却也不能放弃一丝机会,“别告诉我,你知道他在哪儿。”
梅茂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是知道,但这是交易。”
大家都是商人,做生意只是看筹码够不够而已,显然梅茂熹手里的筹码足够。
“你要的东西我会让人给你带上,要办的事…”艮宁均顿了一会儿说:“我需要时间安排。”
梅茂熹松了一口气:“你要找的人,最近会出现在皇宫。”毫无根据,却又笃定的语气,艮宁均不由起疑。
“岳春枫行踪隐秘,如此肯定,你们是旧识?”
梅茂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默认。如果是旧识,也就能说清了。
直到梅茂熹的身影出了院门好一会儿,华琼才说:“公子可知道,应下这件事的后果?”
“知道啊…”
见他语气轻佻,满不在乎,华琼只好下去安排行程。
元青辞在寺中闲逛。
“觉释师叔被主持罚在佛堂长跪,已经两日了,也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主持。”两个小沙弥一边打水一边低声议论。
本已走过,听闻觉释的名字又反身回来,又听另一个小沙弥低声说:“是呢,主持一向最袒护觉释师叔了,第一次见主持发这么大的火呢!”
“你们在讲什么?”
没料到背后有人,小沙弥吓了一跳,水桶应声而落,佛门禁止议人是非,不被吓到才怪。二人惊魂未定,又听背后女子问:“秃…觉释和尚为什么被罚?”
听声音就知道是居士寮那个不好惹的大小姐,小沙弥转过来怯生生地说:“我…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主持发了好大的火,让觉释师叔佛前忏悔…”
那日她从觉释房中出来,刚好碰见子无老和尚,想起老和尚当时的神情,恍然,不会是他们的谈话被这老和尚听去了吧?!
“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居然听人墙角根!”元青辞哼声,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话就往佛堂方向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两个小沙弥。
快步来到佛堂,见和尚们进进出出,这会儿进去,老和尚知道了又得找麻烦。看了看天色,只好折回。
夜里,元青辞背了个包裹轻轻推开大门,在佛堂绕了一会儿,才在偏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跪得笔直觉释。
想起他那日说的话——“虽是众生之喜,对施主却是独一份的。”摸了摸胸口,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内心的悸动。
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让她忘掉子无老和尚与那名女子的对话,她会弄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觉释没有察觉她的到来,双目紧闭,掐着念珠的手却从未停歇,元青辞蹲下身抚上他干裂的嘴唇。唇上冰凉的触感,跪着的人微微一惊,睁开双眼。
她怎会在此?是幻觉吧!他想。
见他挣了眼半天也不说话,“不会跪傻了秃驴变呆驴了吧!”元青辞抬手摸了摸觉释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嗯,该是没什么问题。”
将包裹取下摊放在地上,里面是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还有几个馒头和一个水囊。
“就找到几个馒头,将就着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