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信息时代,我们有很多种方法在足不出户的情况下,了解和参与外界的信息咨询、沟通交流,手机和互联网就是其中最主要的载体和途经,我在一瞬间意识到的就是立刻联系本来的我,那个名叫何生的我。
“手机啊,”陈妈思考了片刻说:“应该是和你出事的时候穿的衣物一起打包让我带回家了,过两天我让家里准备一些你的日常用品还有衣服,顺便一起给你带过来吧。再说你现在都这样了别整天就想着玩手机,乖乖先把身体先养好。”
“可以尽快拿过来吗,我有急用。”我急切地说。
看着我一脸急迫的样子,估计也是感觉到我是真的有急事,陈妈说道:“好好,明天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刚才不是还说什么失忆的,这会又都想起来了?你啊,平时就爱糊弄你妈,和妈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
“诶,不是,失忆是真失忆,这个也是真有事。”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刚才话里的前后矛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嗯哼,你呀,就给你妈继续编吧。”之前因为担心而造成的紧张气氛,早已烟消云散,此刻的陈妈正一边开玩笑,一边数落着我之前不太高明的说辞。
我心说,看来平时这对母女的关系挺融洽啊,这当妈的在女儿面前也是一点长辈的架子也没有。
“对了,妈,我是怎么出的车祸?”既然一边半会儿编不下去,不如先转移一下话题。
“妈还想问你呢,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倒好,还先反问起我来了。”
“嘿嘿,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尴尬地笑道。
“那天晚上都半夜一点多了,突然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出了车祸,后来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和我还有你爸说了你的情况,我都差点没晕过去。再后来你宿舍的室友还有辅导员也赶来了,说你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宿舍楼都要关门了,你非说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出门,结果美国多久就出了车祸。妈也想问你呢,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急事非得出学校?多不安全啊。”陈妈说的深情并茂,也让我感受到那个晚上的她是有多么担心。
宿舍,学校?的确,结合年纪来看,这个陈双应该还是一名大学生。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心虚的说,心想问我有啥用啊,那天晚上我正抱着新工作的美好愿望做着美梦呢,结果一觉醒来就到这里成了你的“女儿”,我这肚子里的委屈去和谁说啊。
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我那份来之不易的新工作,这都三天过去了,如果没有这个莫名其妙的意外,今天应该是我正式报到,办理入职的日子,也不知道现在真正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但是照目前看来,那份工作大概率已经黄了,哎,亏得我还高兴了好一阵子,不由得从心底滋生起了一丝无奈和怒火。
“又想把你妈糊弄过去是吧,我告诉你,双儿,这次不行的哦,这不是小事,都已经关系到你人生安全,你啊,也必须给你妈好好说一下。”
“妈。”一边是心里对这个突如其来,且超乎认知情况的愤怒,一边是面对一个我根本不可能回答得上来的问题,我实在没法在两种反差巨大的情绪下快速切换,于是干脆立刻转变了态度,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真的一时间记不起来很多事情,这点没有骗您,至于这是不是典型的失忆症状,我也不知道,但是关于您说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我现在记得起来,我不可能不告诉您,但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至于我心急地需要手机,也是想到这么多天的昏迷,一定会有不少的人联系过我,我想如果可以就尽快回复,以免引起别人不必要的担心。”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尽管这一席话,依旧有一些内容,是临场发挥的,但是这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最佳说辞了,我没法在一个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去无中生有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结合上态度的转变以及尚为合理的逻辑解释,应该能够让我这一席话听上去不再是那么不靠谱了。
对于我突然正色的语气和态度的大转变,应该也是出乎了陈妈的意料之外,加上刚才我所说的话,陈妈先是一愣,随后又变得担心和焦虑起来。
“双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陈妈再一次探身过来,并开始用手抚摸着我的脸:“要不我让医生再来给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妈,没事,我已经好很多了,我自己能感觉得到,除了这裹着石膏的腿,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我也很累了,医生要是过来肯定又是问东问西,今天真的不想折腾了。”
“好,好,听你的,有什么以后再说,晚上你爸也过来,我们去给你准备些好吃的给你补补,哦,也不知道现在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吃,回头我问问医生去。”
我心想这样也好,让陈妈再度担心起来,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好在让我图个清静。
果然在之后的时间里,陈妈也没有过多的打扰我,中途出去了一段时间,也让我能够好好思考一下对策,去应付接下来各种意料之外的事和人。
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群根本不认识的人,还有一次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我努力去分析现在的状况,在能够想象到的范围内,有这样几种可能:
第一种,纯粹的机缘巧合,可能是碰巧发生的某种科学上无法解释的情况,让何生,也就是我本人,与这个名叫陈双的女生,产生了意识或者说是灵魂的呼唤,那么现在名为“何生”的人,意识里应该就是陈双。
第二种,人为促发的,也就是说这种意识的互换是人工干涉,或者就是某个掌握着不被人们认知的超能力者直接操纵的,那么为什么要让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甚至远隔千里,再甚至性别都不同的人发生意识的互换呢?可能施展这种超能力的缺陷就是意识的呼唤是随机的,然后我刚好“中奖”。如何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也就是说完全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陈妈也是知情者,结合我在“陈双”的身体里是在一场车祸后醒来,那么是不是说本来因为这场车祸,陈双应该无法医治了,然后借用意识呼唤达成某种医学无法实现的医治手法,从而挽回陈双的性命,那么有可能这场车祸就要比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严重得多,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真正的我此刻会不会有可能是处在一种大脑已经丧失意识的状态?
第三种,也是我最不想面对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无论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可以为之,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可能复杂很多倍。第三种情况就是,并非只是我与陈双的意识互换,而是可能涉及到多人的意识,出现了交叉互换,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我身体里的,就不是陈双的意识,而很有可能是另一个我素未谋面的人,陈双的意识可能也在另外一个人的体内,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一个难以估量的麻烦了,我打从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出现这样的情况。
以我现在的情况,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证据佐证其中猜测的方式,可能也只有第二种,我想我应该想办法明确,陈妈是否是知情者。
如果是,那么第二种推测就极有可能成立,但是通过之前的一系列表现来看,我完全感觉不到陈妈对于这件事情的认知,但也不排除她在伪装。
不如想点办法,逼迫她说漏嘴?
人在情急之下,往往会无法顾忌伪装,一些想刻意掩饰的话很有可能在极为有限的思考时间里,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按目前的形势,这确实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如果一旦这个假设被推翻,那么我是不是就显得有点缺德了?
罢了,无所谓,我并没有害人之心,也是为了解决问题,我这样安慰自己,于是静下心来,开始思索让陈妈陷入这种状态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