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49号和张旭一起打开了操控室的门以后,他们看到的不是那些高端的机器或是明亮的灯光,而是42号气呼呼地脸:他皱着眉头耸着鼻子,腮帮子也鼓鼓的(显然是等急了)。
42号凭借着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了49号和张旭的面前,掐着腰把他们至于阴影之中。低着头以逼问的口吻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
49号一开始被他怒气冲冲的架势吓到了,不过很快他镇定了下来:“你先别发火,我向你保证,我们真的一直在努力往回赶,路上没有一点耽搁。不过飞船太大了,光穿过核心仓就得需要好一阵子。即便如此,我觉得我们已经够快了——相较于187号来说。”
“你也好意思说这句话,”42号也想起了187号刚才踉跄的样子,于是翻了个白眼,同时嘴角微微上扬:“他才刚刚醒来,身体机能自然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在我的帮助下,他的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187号坐在操控台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把身子扭过来朝他们喊道:“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你们确实挺慢的,只是我坐在这里的一小会的间隙里他就朝门的方向看了十几次。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问过之后才知道他是在等你们。”
“好了好了,对不起,下次我们争取更快一点。你快把路让开,总不能把我们挡在操控室外面吧。我想你并不希望这样。”
“那是自然,”42号侧过身去让出了一个宽阔的通道,“你们进来吧,不过要向我们保证,不,我们都需要保证,包括我们每个人——以个人的荣誉,保证以后的行动麻利些。我先来:我保证。”
187号:“这一点很好,我保证。”
49号:“好吧,我也保证。”
张旭:“算我一个。”
42号:“还有一条,”他看了一眼张旭“在单独行动之前,必须要和别人打好招呼。别再突然消失了。”
张旭知道他在说自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歉意。
42号:“对了,在开门之前,我从玻璃上看到——你们可能没有注意:门上的玻璃是那种从外面无法看到里面,而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材质。我看到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原谅我的好奇心,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在聊些什么?”
张旭:“额······我们聊了一些不相干的东西,例如战争或是死亡一类的。谁知道呢,那些事情于我,于我们都无关,只是随便聊聊罢了。对了,现在到哪儿了?我是指飞船。”
“再过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要到N120恒星系的边缘了。那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机器有发出危险警告?”
“并没有。”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极度’呢。用这个词就好像你冥冥之中提前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你说对了,我的确知道一些你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东西,但是马上你们就要知道了,因为我会告诉你们:N120恒星系周围绕有一圈小行星带。”
49号:“这有什么难的,像我们离开太阳系时的那样清理掉就是了。”
“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希望你有时间看一看遥感星图。”42号边说边把遥感星图交到了49号的手里。
49号把星图捧在手里,皱着眉头看了起来。星图上显示,N120星系外围绕着一圈很宽很宽的行星带,占据了很大的面积,像极了铺在地上的面包屑一样均匀的洒在了星系的周围。
49号:“这······有多宽?”
42号:“遥感观测大约三万公里。而且……小行星是由磁性矿物组成的,含有很大的磁性。”
“有三个地球的宽度了······”49号很快意识到了困难就要来临了,他没想到困难来的那么快,以至于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在当初穿越太阳系周围的小行星带的时候,飞船并没有现在这样高速飞行,而且行星带是狭窄的。这就意味着以黑幕号的武器系统是可以仅用一炮就能轰出一个贯穿行星带的空隙的,在轰出空隙之后,42号操控着飞船可以很轻松的穿过去。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条行星带足足有三万公里,一炮肯定是不够用的。更要命的是,现如今飞船的速度是当初不能比的,很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就是:在轰出一炮以后,飞船以极短的速度(不等第二炮发射)穿过了空隙。
那个时候只会出现一种情况——机毁人亡。与行星相撞的结果不会太好看,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双星核聚变发动机会像黑洞一样吞噬掉所有人,最后连渣都不剩)。
一想到这儿,49号的后背就不自觉的发凉。他咬着牙打了个寒战,暗暗地说道“我的老天爷呀,我想我们耽误了很长的时间。”
他立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灯,数据显示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处关卡正等待着他们。
无数的小行星像落在地上的碎玻璃般安静的沉睡着,围绕着巨大的恒星沉睡着,以一个婴儿的姿态,却险些被看成了死神。那的确是死神,一个沉迷于安静世界的死神,在它们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没有颤抖,甚至连冰冷都没有。“无”是宇宙的代名词,小行星带又是这个词的最好诠释,所以在这个时候,希望史无前例的黯淡了下去。
远航的第一站远没有到达,而第一波潮水已经袭来。风卷着百米的巨浪呼啸着震撼着所有人,在船上仰望的人只看到了世界对于自己死亡的预兆,所有人都在期待事情会平静的过去。
49号:“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减速。”
42号:“减速的话会消耗一大部分燃料,再加速又要消耗一大部分燃料。”
49号:“燃料问题以后再说。”
42号:“你确定可以以后再说?”
49号:“······我不确定。”
42号:“没有人能够预料的。”
张旭:“可以预料。”
42号:“可以预料?”
张旭:“嗯。”
42号:“怎么预料?”
张旭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一点,咬着牙说道:“盯紧最前面的那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