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一称“扶桑”。
这时的张家院中,婢女看着这位硬闯进来的白衣姑娘,不知第几次为难出声:“姑娘,我们老爷是真的在酒馆中,家里不见客的。”
片月听见她们快要哭出来的腔调,挑眉一笑:“奴只是,来取样东西。”语毕,指尖一抬,阴冷的近乎透明的细线密密麻麻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冲击,粗壮的矮柳被连根拔起,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几个婢女迷迷糊糊,摇摇欲坠,只觉一阵狂风刮过,余下一缕香气。然后突然清醒,面面相觑:“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才要问你呢!”
她们疑惑的扫了一眼院子,各色花草开得正盛,一团红色似乎格外显眼。一棵至少百年的矮柳树依旧沉稳的立着,一动不动。无端的打了个寒颤,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便急忙各干各的去了。
朱少时压抑的呼吸一直未间断,眼前的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瑾娘”,而是瑾娘的胞妹:“扶桑。”
他盯着眼前人的口一开一合,她说:“听闻公子在找寻家姐,妾思之,愿助您一臂之力。”扶桑等了半晌都没有回应,抬头看去,发呆的朱少时才“嗯”了一声:“妹妹有心了,你从何处寻来?”
扶桑倾身行礼:“公子抬举妾身了,当不得妹妹一称,妾是从东坊来的。”
“东坊?!”朱少时声音突然拔高,扶桑惊慌的看了他一眼:“东坊安简镇是片荒地,妾身一家从南坊避仙人战乱,才躲到那处去,一住便是十几年。”
朱少时皱了皱眉,良久,才叹息:“你先在此处安顿好,明日我再与你详谈。”
扶桑低头不语,朱少时看她,一抬头,竟是泪花点点,跟朱瑾本有八分相像的脸现在完全重合,看的朱少时心中大动,急忙走过去揽她入怀,却被躲开,女子抽抽搭搭的说:“公子不可逾距。”
朱少时哑然片刻:“这……我……”东坊于他而言确实算个禁忌,但此时美人含泪,让他进退两难,只得柔声哄道:“莫误会,东坊不过是个地方罢了,是我反应唐突了姑娘,还请见谅!”
扶桑点点头:“妾身不敢,是妾冒犯了公子……”未等她说完,朱少时便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唇,让她的脸顿时变得通红,眼泪还挂在眼角,缓缓流淌过脸颊,羞怯的眼神左飘右晃。朱少时道:“不必争论了,今日是先要好生安歇。”落了话音拍了拍手,便进来了两个侍女,领着扶桑进了偏院去。
朱少时深呼吸,看着女子娇羞的背影,笑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暗骂几句,转身走了。扶桑也在同一时刻回头,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凶狠阴冷。
是夜,张家院落中,朱瑾神色难辨的站在矮柳旁,遍地大红色的扶桑花低垂着,奄奄一息。
张简生面色发青:“这……怎么会?”
朱瑾咬牙:“定是遭了人的暗算,坏我好事,我这个样子撑不了几天!”
张简生看向她:“可还有别的办法?”
“……找几个,小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