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朱贝的事后,阳顶天带着郎志传来到了焦玉石家,准备与焦玉石谈谈重建太吾氏祠堂的事。
路上,他问了问郎志传关于他送情书给水明玉的事。
四天前阳顶天一口气写了十封情书,让郎志传每天都要想办法送给水明玉一封。
郎志传说他这几天每天都送了。
第一天,水明玉拆开看了,但看完就给他撕了。
第二天,水明玉看都没看,直接给他撕了。
第三天,和第二天一样。
第四天,也就是今天早上,他送信的时候恰好被回家的水光佐撞见了,把他臭骂了一顿。
听郎志传哭丧着脸把这几天的经历说完后,阳顶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要着急,这才刚刚开始,咱要坚持下去,唯有真诚动人心,以后每天两封,不怕她不动心。”
受到他的鼓励,郎志传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来到焦玉石家后,还没说到祠堂的事,焦玉石就拿了封信给阳顶天。
原来在阳顶天和朱贝身陷剑冢期间,王有德的手下曾来过太吾村一次,但由于找不到阳顶天,留下一封书信后,便回去复命了。
信中大致写道:近日盗匪猖獗,阳顶天送王有德的图纸竟然在宴会当晚就失窃了,可见这些贼人胆大包天,提醒阳顶天回村后要注意一些,不要也被贼人钻了空子。
看完信,阳顶天陷入了沉思:王有德竟然只是怀疑他偷回了图纸,而不是确定。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虞子扬和王落雁都没有告密?
不过这毕竟是好事,阳顶天也不再细细琢磨,转头又与焦玉石谈起了重建太吾氏祠堂的事。
太吾氏祠堂的意义非同小可,不仅能彰显阳顶天太吾传人身份的名正言顺,也是村子举行一些重要仪式所必须的场所。所以阳顶天打算在去峨眉之前,先将重建祠堂的事敲定下来。
他把从雷虎那儿拿回的银子和赌场里赢来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交给了焦玉石,让他全权负责两件事——一是重建祠堂,二是将郎志传家的茅屋扩修一下,改成一个驿站。
他给的银两只用来修这两个建筑的话,自然是绰绰有余的,但他并不想精打细算,便吩咐焦玉石在修完祠堂和驿站后,将多余的银两分给工人们即可。
说完正事后,阳顶天在屋子里看了看,发现没有看到樊雪梅,便随口问了问。
焦玉石则说她回长洲寨,回她娘家去了。
阳顶天也没多想,点点头,又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之后他准备去水光佐家一趟,和他说一说剑冢的事。
然而一提要去水光佐家,郎志传就不愿跟着去了,因为早上的事,他现在有点怕见到水光佐。
但阳顶天还是强行拉着他去了。
以后村子规模扩大了,阳顶天不可能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郎志传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他还是想培养一下他的业务能力,自己以后有事忙碌时,可以让他帮自己打理村子。
过得一会儿。
果不其然,在自家旁边的老槐树下看书的水光佐见到阳顶天走来时,还只是面无表情,但看到郎志传跟在后面,瞬间就把眉毛竖了起来。
“你来这儿干嘛,没你的事,滚回去。”水光佐沉声道。
阳顶天赶忙笑着说道:“水叔怎么了,小郎没做什么坏事吧?”
“你和他穿一条裤子的,他做了什么还有你不知道的?”水光佐冷声道,“自以为抄一些不知廉耻的词句,就能得到我家玉儿的青睐了么?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阳顶天“恍然”道:“原来是这事啊,不过水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小郎的做法偏激了些,但也不外乎一片痴心呐,他和明玉姐的事,你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嘛。”
水光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主意恐怕就是你给他出的。”
阳顶天见水光佐将矛头转向了自己,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哎呀水叔,咱别说这些没用的事了,我来是想问你剑冢的事的。”
提到剑冢,水光佐面色缓和了一些,淡淡道:
“你既然都已经进过剑冢了,那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了,我也没什么可告诉你的。
不过关于这些剑冢的来历,十之八九和上一代伏虞剑主,也就是上一代太吾传人有关。
相传峨眉有位年逾百岁的师太尚存于世,你想知道更多的话,你不妨试着去峨眉向她打听打听,她的师尊见过上一世太吾,兴许知道些什么。”
“哈,巧了,我正打算过两日就动身去峨眉,”阳顶天笑着点头,“不过我走后,村子里的一切就要靠水叔你照拂了。”
水光佐淡淡道:“你只管去好好学艺即可,村里的事你暂时不用你操心。”
“那好,水叔,我就先告辞了,等到启程之日,我会让人知会水叔你一声的。”阳顶天拱手道。
水光佐微微颔首:“恩,知道了。”
离开水家后,阳顶天领着郎志传沿着各家各户转了一圈,将自己要去峨眉的事亲口告诉了村民们。
之所以要亲口告诉村民们,无非是要表达这么一层意思:我阳顶天还是很尊重你们的,做大决定前都会告诉你们一声。
这样的行为无疑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村民们很受用,脸上都露出了喜悦,对这少年村长更是喜爱有加。
阳顶天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是习武的黄金期,村民们自然是希望他能去武林正派学武功的。
而阳顶天原本打算是在村子里建立产业后再去峨眉学武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剑冢里的经历转变了他的想法,让他觉得学武迫在眉睫。
他待在安稳的地方太久了,他甚至忘了这是个尚武的世界,江湖里充满了凶险,太吾传人的身份并不能让他永享太平。
要知道,很多邪派妖人,本就是十恶不赦之徒,哪里会在意想杀的人是不是太吾传人?
等到二人回家时,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潘德铮已经从安仁村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做饭。
看到潘德铮认真忙碌的曼妙身影,阳顶天竟然产生了一种“贤妻良母莫过于此”的念头。
但一想到他是个男的,阳顶天急忙摇头将脑中杂念散去,与郎志传说起了话。
“小郎,我过两天就要去峨眉了,你是留在这儿继续追求你的明玉姐呢,还是跟我去峨眉学武功?”
郎志传迟疑许久,坚定道:“天哥,我要去学武。我要变强,我要得到水叔的认可。我现在一事无成,确实也配不上明玉姐。”
“可是她已经十七岁了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就不怕学艺归来她连孩子都有了吗?”
听了阳顶天的话,郎志传的神色顿时黯了下来。
阳顶天连忙劝慰道:“放心啦,你水叔眼光那么高,没个几年时间,他是选不出满意的女婿的,到时候除了你,谁要是想娶她,我们就走一趟界青门......”
“走界青门?村长你不是要去峨眉吗?”
端着菜碟走过来潘德铮听到了阳顶天的话,疑惑道。
阳顶天笑道:“以后,我说的是以后有机会去界青门一趟。”
“是这样啊,”潘德铮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将盘子放到桌上,对郎志传道,“饭做好了,你去把朱贝叫起来吧。”
吃饭的时候,阳顶天和朱贝正式谈起了去峨眉的事情。
眉州距峨眉也不过两三百里路,但以阳顶天和郎志传武艺,还是要走上好些天,于是朱贝给他们提了一个建议:走水路,坐船沿岷江南下,抵达乐山后下船,再徒步去峨眉。
阳顶天想都没想就采纳了他的建议,能坐船为什么要走路呢。
之后饭桌上,心思细腻的潘德铮注意到了朱贝不时向他投来的目光,心头有些打鼓,在快要吃完饭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了:
“朱兄,我是男的,你要是真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结拜做兄弟,但请你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
然而他想和朱贝拜把子,但朱贝却想的却是拜天地。
“对,对不住,潘兄。”发现潘德铮有些不高兴,朱贝急忙收敛了目光。
他的声音之轻柔,直让阳顶天发憷,怎么之前就没发现朱贝是这样的人呢?
见朱贝识趣,潘德铮也就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么多年来,因他相貌对他产生兴趣的人不知凡几,他早就习惯了。
......
接下来的一天里,阳顶天去把村里的各个剑冢都察看了一遍,当然,只是在外围察看,并没有进去。
村子东面的三个剑冢,除了“住”着衣以候的焚神炼外,其余两个剑冢分别名为凤凰茧、莫女衣。
他发现这些剑冢地面上的形态都不一样,焚神炼是异火环绕,时有时无,凤凰茧冢间金光闪烁,灼人眼目,而莫女衣则是一片莺歌燕舞,明明处在秋季,却好似春天一般。
后山里的四座剑冢,也都各有特色。
如此看来,这些剑冢里的相枢化身,也都有各自不同的来历。
不过这些眼下对阳顶天来说,还是如同镜花水月,在他实力足够之前,他也不敢去触碰。
就这样,在将村子里的各种琐事都安排妥当之后,阳顶天整理好行囊,踏上了前往峨眉的路。
一条注定九转曲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