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下了一场雨夹雪,气温断崖式往下跌,人在室外说话都会呼出白气,人们这才意识到,进冬了。
而长宁的办公室里很热闹,因为这周末就是齐扇婚礼,一众老师都在嚷嚷着要给她开最后一个单身派对。
酒过三巡,除了开车来的几位男老师,其余人都喝的醉醺醺的,女生虽酒量不好,但除了长宁基本上都沾了些。
昨天中午,她坐在温致远家的地毯上,怀里抱着梵蒂冈,给它顺毛,午间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一人一猫身上,暖洋洋的,也懒洋洋的。
温致远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时不时在笔记本上敲下几个字。
一副金丝镜框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斯文模样,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温致远觉得眼睛有些累,要处理的事也差不多弄完,他向后仰躺在沙发上,捏着眉骨闭目养神。
赵长宁趁着他休息的间隙,说了晚上的安排。
“嗯。”温致远听完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睁开眼,看了她一瞬,突然直起身子,开口:“别喝酒,我晚上下班晚,没法接你。”
“唉?为什么不能喝酒。”赵长宁放下手里的猫,轻拍了拍,让梵蒂冈自己去玩。
温致远目光沉沉,伸开手,把她半拥进怀里。
她靠的近,屋里开了地暖,褪去外衣后,身上的皂粉香气飘着占据他的鼻端,似有若无。
温致远在她出神之际不动声色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凉凉的,软软的。
都说耳垂厚的人有福,可长宁耳垂却薄薄的,温致远指腹温润,摩挲着,指端所过之处撩起一片火热。
直到赵长宁捉住他的手,“别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意犹未尽的收手。
看着被撩的脸颊都染上绯红的长宁,温致远目光自然又沉了几分,凝着眸子,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没听说过吗?男人都是禽兽,尤其是喝酒以后,更是禽兽不如。”
这是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赵长宁笑了,转头看他:“你自己呢?”
撞进他的眼眸中,温致远食指抵了抵镜框,放缓语气,很是认真的说:“男人本质都一样,我也不例外。”
“…所以,你要小心。”他突然换了语气,眉头上挑,笑得不正经。
突然危险的语气让赵长宁不自觉的抖了抖,偏开头不再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
包间里有些热,赵长宁出去透口气,被冷风一吹,才觉得那股子闷热劲儿被吹散。
不远处齐扇也在透气,她喝了不少酒,脸色烧的红,倚着柱子闭目养神。
齐扇这副模样,在被冷风一激,肯定要感冒,赵长宁叹了口气,扶着她去了会客室。
服务生送来解酒茶,赵长宁推过去,齐扇正在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一杯茶水递过来,她手顿了顿,对长宁道:“谢谢。”
还行,还知道道谢,理智还在,没醉的一塌糊涂,“你是回包间还是回家?”
时间不算早,三三两两的有离开的人,赵长宁本来打算透口气散散身上的酒气就回去的。
只不过碰上齐扇这副模样…她既然看见了就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齐扇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问她,可话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反应过来问的什么,只是愣愣的,失神望着面前冒着白气的茶杯。
得,看这模样是什么也不想说,赵长宁无奈,“手机呢?”
这倒是听见了,齐扇摊手,迷糊着说:“不知道。”
赵长宁:“……”
实在没法子,赵长宁只觉得头疼,玻璃门外的霓虹灯闪烁,齐扇转过头,一瞬不移的盯着那盏红色的灯。
赵长宁无法,只得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指纹解锁,递到齐扇面前。
齐扇没接,不过说了一串电话号码。
赵长宁没问是谁的号,一一摁下齐扇说的数字,嘟嘟几下,接通。
赵长宁把手机递过去,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齐扇,一双眸子里是不容拒绝,“接。”
她不自觉的带上了温致远眸子里的震慑,她不想再在这里与齐扇浪费时间。
齐扇抿抿嘴,三五秒犹豫后拿起递过来的手机。
电话里说话的那一瞬间,齐扇原本被蒸的红扑扑的脸霎时变白,死死的咬着下唇,就是不说话,捏着手机的手指都泛白,可以看得出用了多大的力。
赵长宁看不过去,视线划过自己的手机,往前走了两步,捏住贴在她耳边的手机,见她手指还在用力,赵长宁语气淡漠:“松手”
齐扇那一双涣散的眼神才渐渐活起来,手指脱了力,手机滑落,赵长宁接住。
“您好。”手机那方是一道女声,“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赵长宁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齐扇是打给谁的,她捏着手机无声的询问,她的眸色很深,眼底的黑色很震慑人心。
本不想说什么的齐扇,就在这样一双眸子中缴械投降,她涨红着眼睛嗓音低落又细小:“杜伽勋的。”
杜伽勋的?那赵长宁就明白齐扇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大晚上的,一个女人接了杜伽勋的电话,这绝对不是偶然,更何况,赵长宁见过杜伽勋和别的女人暧昧。
“我找杜伽勋。”赵长宁怕她受刺激,背过齐扇尽量不让她听见。
电话里的女人一顿,然后那头有声音传来,是打火机燃烧香烟的声音,伴随着几声模糊不清楚却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他不在,在洗澡。”
一句话后,不理会赵长宁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赵长宁在电话这头轻呵了一声,眉头一挑,这鬼话谁信谁是傻子,杜伽勋怕是知道这通电话是齐扇打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她转过身,看向还在出神的齐扇,问她:“你今晚有地方去吗?”
她问这句话是因为齐扇平日里住的是教职工宿舍,在学校里有门禁,这个时间点赶不过去。
“没有。”齐扇像是无所谓了一样。
赵长宁只觉得心累,点开手机的打车软件,垂着眉眼问她:“今晚上跟我住或者你去哪我送你。”
“哦。”齐扇慢吞吞的应了一声,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跟你住吧。”
酒气霎时间直冲赵长宁脑门,原来齐扇趁她刚刚打电话,自己又开了一瓶酒。
赵长宁真心有一种无力感。
齐扇酒品属于一般的,说她闹吧,还不至于,说她不闹吧,她能给你找一堆事儿。
这不,洗完澡,嚷嚷着要敷某家的面膜。
那牌子,赵长宁不用,这大半夜的,她上哪去给她搞这东西,可齐扇不依不饶,在床上滚来滚去。
赵长宁忍无可忍,却又无法跟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只能翻箱倒柜的找出几片差不多的。
刚安抚好以为醉鬼,想坐下歇一歇,门铃却不适宜的响起来。
是温致远,赵长宁有些累的脱力,靠着门框无力的问他:“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温致远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头发有些乱,呼吸不稳,额头上有一层薄汗。
长宁回家后换了家居服,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身上,最上方两颗扣子都是错乱的。
温致远看的上火,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抬手,轻捂住那双泛着水勾人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却轻轻放缓呼吸。
那双眼睛轻眨时,睫毛一下一下的蹭着他的手心,温致远只觉得,痒,钻心的痒。
温致远靠近她,身上还带着外出的凉意,待贴进时,赵长宁眼皮轻颤,他的手掌就在她的鼻尖,她只要轻轻一抬头就可以蹭到。
赵长宁轻抬下巴,一双眼睛缓缓在温致远手掌里露出来,猝不及防间的对视在二人间使温度升温。
温致远嗓子紧了紧,那双漂亮的眼睛,在镜片后藏下了无数不为人知的风暴,他缓了心神:“我不放心你。”声音低缓。
“哦,没事,齐扇喝多了,没地方去,我就给带回来了。”赵长宁想起她这副样子怕是很狼狈,于是解释道。
“那,你这是……”温致远适时的止住到嘴边的话,眼神却别有心意的在她锁骨处扫。
赵长宁低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衣服扣子错乱,半遮不遮,露出左边的大半肩膀。
顷刻间,赵长宁脸色爆红,心里有一个小人疯狂呐喊:啊…她的衣服怎么乱成这副模样,更令她羞涩的是,她居然就这样站在他面前还毫无察觉。
羞涩感涌上心头,她迅速转过身整理。
有点尴尬,赵长宁十分的想关门,她很想静静。
客卧里突然传来的音响声为赵长宁找了一个绝佳的逃脱机会。
赵长宁捂着胸口处,缓缓转头,冲着身后的温致远尴尬的笑:“我…我去看看。”
温致远还是一脸微笑,笑得纯善,在赵长宁离开的那一秒,他低头,垂眸,垂在身侧的手有预谋的轻抬,拦住她的去路。
感觉轻飘飘的一下,却令赵长宁怎么也挣不开,温致远向怀里人走进一步,她滚烫的背贴上他泛着凉意的胸膛,一双有力的臂弯圈着她。
他弯腰,完全贴上她,带着凉意的唇轻轻的在她耳朵后轻轻蹭,那双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言说,在她耳边是一段低沉的气音:“嘘…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他今晚在见到赵长宁这副模样后,第一想法就是将她揽在怀里,再不松手。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根,有力的臂膀横在她的腰间,使她挣不开,逃不掉。
赵长宁脸不争气的红了,耳朵不经意的蹭着他的唇,
温致远就是拿准了她的这一弱点,故意软着嗓子,像是求她又像是撒娇。
“就一会儿。”赵长宁妥协,眼皮颤着咬了咬唇。
“嗯。”不能再逗了,温致远见好就收,他嘴角一勾。
只不过,这一会儿到底是个什么时候那可就是他说了算了。
伴随而来的是赵长宁的身子狠狠颤了几下。
而那握在长宁腰上的手并不老实,他趁着长宁毫无防备,已经有些温热的手钻进长宁衣服下摆,贴着她的肌肤慢慢的摩挲,在不经意间,有目的性的悄悄上移。
耳根被温热的唇包裹,轻吮,赵长宁的全部神经像被麻痹掉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丝毫反应都没有。
直到她觉出不对劲时,温致远的那一只手已经触碰的某衣物的下边缘,噼里啪啦的,燃起一身火,赵长宁一惊,慌乱的摁住他作怪的手。
她慌乱的转过身子,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刚好正中温致远的下怀,被他抵住了唇。
二人鼻息相容,在温致远微热的唇贴过来的时候,她的大脑轰的一下,没了反应,客卧里音乐的声音绕着她,却进不了耳朵。
温致远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金属的凉意,轻轻贴在她的鼻梁处,随着她的呼吸染上一层白雾。
赵长宁睁大眼,隔着那层白雾都能看得清他晶亮的双眼,呆愣了许久,她才伸手去推他,弓着腰向后躲。
温致远不许,就这她向后弯的姿势,揽紧她的腰,向她逼近,赵长宁一步步向后退,脚后跟撞到身后玄关处的鞋柜。
“嘶~”温致远亲吻动作一顿向后退了些许,盯着她有些迷离的模样,轻笑了几声,再度贴进,抬手在她嘴角处摩挲。
鞋柜窄小,根本坐不住,赵长宁怕掉下去,只得死死地贴着他,扣紧他的腰
手还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赵长宁的后腰,像是在惩罚她刚刚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