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严与怨恨融为一体,化作乌黑浓烟消散,藏匿于夜色中。没有尸身入不了轮回,他只能成为穷原之境作恶的闹鬼。
司门众人红着眼眶,抬来担架将司浏的尸体送往佛堂。司寇为他亲手盖上白布,凝望他的离去。司楼轻拍她的肩膀,目光追随司浏身影。
“今后,只剩我们了。”司楼安慰她,也在抚慰自己。父亲活了七十多年,如今亦是寿终正寝。司门的路还很长,司浏的意愿仍未泯灭。
司寇收回视线,再次执起牧伯赏的手,感受浓烈的温暖:“我明白,寻个好日子下葬吧。”
语气里透露出她的疲劳,倦意上头,再加上消耗大量灵力救治,动用禁制杀毁左严。司寇终是撑不住倒在牧伯赏的怀里。
牧伯赏无可奈何轻叹,眸中尽是心疼担忧。他轻抱起司寇,怀中之人瘦的可怜,轻飘飘地似张薄如蝉翼的纸。
“北临律法守孝三年不允许婚嫁,你们二人的婚姻如何作数?”事发突然可以谅解,但整个北临皆已知晓成婚,这岂不是欺辱天下人?
牧伯赏微愣,顿住离开的脚步:“成完婚再行葬礼,先将老门主送入冰窟保尸身不坏。剩下的,等师父醒来再议。”
天韵楼被烧毁大半,天就快亮了,所有人也都散的七零八落。司楼望着坍塌的楼阁,不知觉掉了眼泪。
司门封锁老门主离世的消息,对外声称药老找老门主旅游,出门云游四海去了。
距离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时间就像握在手里的沙,终究留不住。
司寇一如既往,牧伯赏多少有些亢奋,他越发喜欢粘着司寇,寸步不离,时刻陪伴。
天邻二年,腊月二十九,宜嫁娶,忌杀戮。
天还未亮,司寇就被婢女拉起来梳妆,惺忪的睡眼有些迷离,一顺到底的长发披在肩上,火红的地龙烧的热烈,侍女送来汤婆子暖手。上好狐裘将司寇包裹严实,慢慢体验到暖意。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嬷嬷拿着桃木梳为司寇簪发,嘴里念念有词。
司寇目光暗沉,眉眼里不见得有半分喜悦。她最为平淡,丝毫不像嫁得如意郎君的欣喜模样,倒有些不情愿。
天刚亮,鞭炮齐鸣,山石阶铺满炮竹,寓意美好。
直至傍晚,吉时到临,王府早已座无虚席。
牧伯赏从王府一路出发,爬过台阶接到他的公主。两人十指相扣走在铺满红炮竹的石阶上。
红盖头下的司寇看不清面貌,素手相执,却也感受到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