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坐上红轿,满目猩红,只能感受到轿子在平缓前进。十年逢场作戏,最后只得曲终人散,人去茶凉。
牧伯赏眉梢都染上喜悦,笑得春风和煦,人间绝色。他极少在众人面前展露笑颜,清冷模样荡然无存,倒像个娶的妙俏佳人的憨憨。
他这一生无欲无求,但只愿能终身伴于司寇左右,忠贞不渝。如今,八抬大轿迎娶,十里红妆素裹,典礼显赫一时。
说书人总爱说一句:“幸遇相逢,一见倾心,佳偶终成,不负春和不负景明。”
牧王府这三个滚烫流金的字体龙飞凤舞,金碧辉煌。朱红大门敞开,雕栏玉柱,石狮威武庄严,红绸着身。
王府里的一花一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琼楼玉宇皆是按照司寇的喜好设计。从设计到装饰到给每一个建筑题字,牧伯赏花了无数心血打造,只为给司寇一个重于泰山的安全感。
“……一拜天地。”
两人跪拜,默契相投。
“二拜高堂。”
肖逸亲临现场,将兴奋再次推入高潮,司楼与其接受新人跪拜。
“夫妻对拜。”
二人行礼作揖,略显生疏。
“送入洞房。”
司寇被婢女从右侧小门离开,直通主卧阑珊院。司寇端坐在床榻边,默不作声,如同入眠一般,静若处女。
夜深,繁星闪烁,无风,红蜡烛燃地强烈,蜡油顺着主心骨缓慢流淌滴在木片上。
牧伯赏心情愉悦豪饮几瓶添言,酒气漫天,眼神迷离,醉意上头,步调摇晃,搀扶着柱子轻车熟路走到主卧。
他从侧卧重新换了声新服,掩盖酒气冲天,担忧司寇不喜自己身上的味道。
神色清醒,虽有小许微醺。牧伯赏轻敲主卧大门,眉眼笑意,欢喜溢于言表,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好似在数万分之一的概率中,赢得了第一名。
“师父。”
牧伯赏迫不及待地掀起司寇的盖头,眸中之人笑得甜美,笑得妖艳,笑容撩人心神,拨人心弦。牧伯赏哪怕有再强的抵制力,毫无例外会拜倒在司寇的石榴裙下。
牧伯赏莫名开始感觉到烦闷,赤红双耳。
他俯视司寇,伸手抱住她。
在揽住暖玉的同时,一柄锋利冰冷的刀子,直直刺进牧伯赏的心脏下五厘米处,刺过他的脾脏。
“乖徒儿,为师等今天等了十年了。”
司寇笑颜如花,她平视牧伯赏眼中的不可置信,她将曾经所受的一切苦难,变本加厉地换给牧伯赏。
这十年,没有白付。
“为什么……为什么是在今天?”
和司寇成亲牧伯赏肖想五年,在某个夜里,他总是沉沦在为自己编织的梦境中,难以自拔。
司寇给了他超乎预算的爱,他一度以为她是爱他的。
以为她和自己一样,
真的很爱很爱……
为什么到最后,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