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开门,她震惊万分!
只见两个陌生的男人赫然出现在她的住所里,其中一个男人正抱着哭闹不止的洛颖!
“你们干什么?”辜星本能地冲上前去想要夺下孩子,却被另一个男人拦住。
辜星奋力挣扎着,“放开我!”
奈何男人的力道太大,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辜星扭动着被钳制的身体,“你们究竟是谁?把孩子还给我!”
“你先走,我善后。”束缚着她的男人对另一个人说。
那人点点头,抱着孩子迅速离开了。
“不……”辜星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后颈传来一阵剧痛,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
醒来时,她躺在房间里的床上,旁边坐着的,是凌展风。
片刻的迷糊后,她情绪激动地抓住他的手,“孩子,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被他按了回去,他说:“我已经报了警,待会儿我送你去警察局去做详细的笔录。”
夜雾袭来,新加坡的仲夏,夜晚倒有点凉意。月亮孤独地挂在空中,朦胧的月光下,却看不到一颗星星。
客厅里漆黑一片,洛君钺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
赫辉推门进来,按开了墙壁上的开关,驱散了屋子里的黑暗。
洛君钺闻声,身体只是略微动了动,没有回头,“天黑了?”
近来,他的听觉是异常敏锐了,连微不可闻的开关声都能听清。
“嗯,已经八点了。”赫辉走过去,看着洛君钺那张苍白瘦削的脸说。
这几个月来,他每天进食很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这一坐常常就是一天。
“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洛君钺问,曾经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如今却黯淡得不见一丝光彩。
赫辉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他什么也看不见,出声道:“没有。”
洛君钺不再说话,黯淡的眼眸更无光彩。他已经记不清楚这究竟是他第几次失望了。
短暂的沉默后,赫辉说:“钺少,我已经按陈医生的吩咐为您在美国那边的医院安排妥当,机票我也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事隔半年,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实施手术了。
前两天,他去医院做定期检查。陈耀辉十分严肃地对他说:“君钺,你不能再拖了,这半年的保守治疗对你的眼睛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有尽快实施手术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淡淡一笑,“如果像你说的,手术成功几率只有30%,那我宁愿一辈子瞎掉。”
瞎掉,也好过成为那70%的植物人。
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他却变成了植物人,那么就连听到她声音的机会也没有了!
“如果仅仅只是失明,我也不会逼你这么紧,可是你如今的情况并不乐观啊!”自从上次车祸之后,陈耀辉就发现了洛君钺脑部的异常。几次三番催他去医院复查,他却不当一回事。
辜星不辞而别后,洛君钺十分消沉,终日酗酒,醉得不省人事。忽然有一天,让陈耀辉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
洛君钺的眼睛,失明了!
经过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在他的脑子里发现一个血块,很显然是当初车祸的后遗症。
原以为积极的治疗会有效,没想到,压迫着他视神经的那个血块一天比一天大,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
一旦破裂,就是死亡!
“我知道,这半年来,你一直在等,等辜星回来。你怕手术失败长睡不醒,可是选择手术,你总有那30%的机会,比起你消极放弃,连1%的机会都抓不住来得强是不是?”
“再说了,谁说手术就一定会失败?新加坡的医疗水平有限,并不代表其他国家也一样。只要你同意手术,我会帮你联系美国最好的医院,那里都是一等一的专家和教授,一定没问题的!”
“等你康复回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辜星。谁说兄妹就不能在一起?我就不吃这一套!所以君钺,听我的话,去美国手术!”
最后,正是因为陈耀辉这一番肺腑之言,让洛君钺终于同意了手术。
洛君钺叫来赫辉,帮他拨通了陈耀辉的电话。
“喂,君钺。”
“如果我回不来,帮我一个忙!”
凌展风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到辜星面前,“多少喝一点。”
她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了,每天像发了疯一样在c市各个地方寻找孩子的下落。
此时的辜星,正埋首在一张c市的地图上做着记号,“这里找过了,这里也找过了,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辜星沉浸在自我的思绪当中,仿佛没有看到凌展风一般。
凌展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俯身将她手里的地图抽走,强势地将牛奶塞到她手里,“喝光它!”
辜星甩开他的手,试图尖叫,可是嗓子早已经嘶哑,“把地图还我!”
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就这样掉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片,牛奶溅了凌展风一身。
他毫不在意,用力扳住辜星瘦小的肩,沉声道:“尹辜星,够了!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有用吗?警察已经在调查了,你耐心等一等难道不行吗?”
“耐心?”辜星挣扎着,“那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会有耐心!凌展风,你放开我!我像苍蝇一样乱撞,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与他何干?
凌展风在心里苦笑,是呵,孩子是别的男人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何必在事发当天让哥哥凌展飞尽力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调用军区的力量帮忙寻找孩子的下落呢?
只能说,他自己在犯贱!
“你快放开我!”辜星继续挣扎着。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你有没有想过,抱走孩子的人可能早就离开c市了,你这么找下去也只会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刚刚说什么?”辜星像是受到了某种触动。
离开了c市?
辜星忽然想到什么,她对凌展风说:“我知道是谁抱走了孩子!我的爸爸尹忠良,是他,一定是他!”
辜星握着护照,心急如焚地奔出小区。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新加坡去,孩子,她的孩子一定在那里!
她太急切了,以至于连路上那些飞驰而过的车子都已经忽略。
“小心……”当她听到凌展风惊慌失措的声音,她的身体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弹开。
失去意识之前,她清楚地看到凌展风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她听见有人在尖叫,“出车祸啦,快点拨120。”
一个月后,中国b市。
辜星像往常一样,煲好鸡汤送到军区医院去。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凌展风正试图坐起来。
辜星连忙走进去,放下手里的保温桶,“我来吧。”
凌展风看了看她,没有拒绝。
辜星将病床摇起来,问:“这样合适吗?”
凌展风点了点头。
辜星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看着窗外说:“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你走吧。”自从车祸之后,这是凌展风第一次开口和人说话。
辜星站在窗前,既不转身也不说话。
“你不必觉得内疚,也不用想着负责。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凌展风开口打破了沉默。
辜星终于转过身来,眼泪早已夺眶而出,“我也想要一走了之,可是我能吗?”
为了救她,他几乎丢掉性命,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整整一周才脱离了生命危险。
命是保住了,可是医生说,他的脊椎受了重创,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
她还能一走了之吗?
能吗?
晚上,辜星回到出租屋。房间不大,是房东在顶楼私搭的一个单间。条件简陋,却很便宜。
之前,凌展风的母亲奥妮雅硬要她住在凌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凌展风因为她变成了那样,他的爷爷又因为受不了打击而中风在床,她还有何颜面住在别人家里?
虽然,凌展风的父母都说那只是个意外,不关她的事。
但她真能这么想吗?
包里的手机响了,是舅舅范海辛打来的。
凌展风出事后,她没办法回新加坡,只得联系舅舅帮她调查孩子的下落,但至今无果。她渐渐开始不确定孩子究竟是不是被尹忠良抱走的!
不过,她仍让舅舅密切关注尹忠良的一举一动。
“丫头,吃饭了吗?”范海辛问。
自从和辜星联系上之后,他会不定时打电话过来关心她的近况。
辜星说吃过了,然后又问:“舅舅,那边有发现吗?”
范海辛说:“还是没有,不过最近你父亲天天都会去公司,好像是卓尔集团出了什么问题。我听说……”电话那边的范海辛忽然打住。
“听说什么?”辜星追问。
“我听说钺少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上班了。”
范海辛清楚辜星一直对洛君钺避而不提,所以他刚刚才会斟酌着要不要把话说下去。
果然,辜星听完不再说话。
她不是不想知道他的事,而是她不敢知道。
心里最深的牵挂,越是想忘就越是放不下。
不知道在多少个静默无声的夜里,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流着泪。
爱,却不能触摸,只能藉着强烈的思念,体味他的温柔与深情。
察觉到辜星情绪的变化,范海辛立刻转了话题:“丫头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孩子的事我会继续跟进的。一有发现,我会立刻通知你。”
辜星说:“好。”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等她再次接到舅舅电话时,得到的却是一个令她崩溃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