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她……喜欢你。”我看向他。他微窘地转开头。
“恬音,别乱想,我已经有了你。Matilda是好女孩,自然有很多男生倾心爱恋她。”
我在他真挚的目光中释然,这个男人我是了解他的,他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个人,多了就装不下了。
“高以翔暗示我看紧你,他说你老是跟林出云单独相处,暧昧不清。坦白招来,是不是真有其事?”
“因为工作的关系,大家常常在一起。去年我和Matilda去北海道参加一个研究项目,她感冒发烧,因为留下来照顾她,项目竞标失败。可能就是这个原因,给了其它组员谈论的话题。”
北海道这个浪漫温馨的故事,高以翔并没有对我说。霁清对我一向坦白,可这时我却宁愿他对我有所隐瞒。
“那在北海道有没有发生什么浪漫的故事?例如一夜情缘……”我想开玩笑闹他,语气却有些虚弱。
他正色道:“我爱你,决对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Matilda出自诗书之家,洁身自律,怎么如此……随便。”
心里某处地方隐隐做痛,不仅仅是霁清如此看重林出云,还因为……
我的思想好像走进死胡同,林出云不是随便的女人,而我是随便的女人,我曾在没名没份的情况下跟人同居。霁清,你心里有没有因为这个而看轻我?也许我……配不上你。
“恬音……”他好像想跟我说什么。我将话题岔了开去。
晚上,林出云过来请我去她的房间里聊天。
我想起她一袭白衣胜雪,清逸如流云,有些自惭形秽,换上一件正式的晚礼服,还特地戴上一串珍珠项链。衣着打扮能为女人带来自信。
“我爱杨霁清。”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惊讶她的坦白大胆,霁清是那样那样地好,女孩子喜欢他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不知道外国人的观念是怎么样的,但在中国,我是霁清的妻子,你这句话对我很不礼貌。”
“我只是坦白我的情感,欺骗感情才是不道德的。并且我也不认为沈女士是一个传统中国女性,起码我知道你未婚先孕,更严重的是清还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林出云的口才很好,我很不喜欢她对霁清的称呼。
“林小姐,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狗血到想叫我退让,把霁清让给你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你的孩子这些年有多拖累霁清,他是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却被束缚于家庭的琐碎中。如果没有你和你的孩子,你知道杨霁清这三个字现在有多出名么?美国几家知名的研究所都邀请过霁清做讲座,但为了在国内陪你和你的孩子,他把这些都推掉了。数学权威约翰逊教授,曾经指名要霁清做他的入室子弟,让他进他的研究所。结果那一年你病了,霁清为了更好地照顾你,就直接拒绝了,你永远也想象不到霁清当时拒绝的是什么。”
这个晚上我在林出云房里谈了很久,我也知道了很多往事,包括八年前霁清拒绝跟她去美国深造,哪怕出国他对他的前途影响重大,哪怕那时我正和向泓之交往同居。
“霁清不喜欢你。”我说出事实。
“我知道他现在不喜欢我,但如果他喜欢我,那么他就会喜欢我一辈子,这就是我喜欢他的理由。”她,不仅有一副好相貌,还有一颗了解霁清的心,我,比不上她。
回到房间里,霁清正在等我。我看着他,清华出众的外貌,清高卓远的气质,更逞论他的才气,这般出色的男人,我不可以独占他的。
他还那样地年轻,有太多美好事物尚未体验,他应该在外面闯荡出一番事业,实现一个男人的雄心壮志。我不能以爱情为手段,剪了他的羽翼,将他困锁于婚姻的囚笼里。
我要给他多一点的空间,不能把他困在家庭里。在看尽花花世界之后,如果霁清的心还是选择回到我和孩子身边,终究会回到我身边,我就等着他倦鸟归巢。
如果我自私地将霁清困在我和孩子小小的世界中,强迫地阻隔外界繁华对他的引力,不让他有机会体验更多的人生百态,那最终只能勉强换来短暂美好,而不是天长地久。如果不放手,现在的霁清愿意为爱放弃一切,但若干年后呢,几十年后呢,到那时他就会恨我,恨我的爱如此自私自我。我受不了这个。
我走进浴室,镜子中的女人像穿着漂亮衣服的布娃娃,呆板死气,一点都不亮眼。我换上睡衣走出来。
“谈什么?这么晚?”他走过来,搂住我,我不答,他就没问。
我抬眸深深地凝视着他。
“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看得人心疼。”他不解地看着我。
“你才离开这么一回儿,我就想你了。”他搂住我,脸往我脖子里埋了进去,在我耳边柔柔啄吻,用鬓角轻轻摩挲我颈际敏感的肌肤,“呃,你好香!”他眼睛有些迷蒙,目光痴缠浮动。
他抚触我脸颊的手缓缓而下,从我衣服下摆探进去,隔着内衣占据上两处娇软盈挺,轻轻地揉捏着,这些日子我们对彼此的身体太熟悉了,他一个小小的动作马上在我的身体中引起一把火。
“霁清,我们不能老这样。”我躲开了,这样夜夜不虚度,我迟早会有孕的,霁清的性情我太了解了。一旦我有了他的孩子,那么他的一生真让我绑死了。我不要用一个孩子来束缚他的一生。我不要这样的生命到来。
“什么不能这样啊?传宗接代是很神圣的事情,我要进行造人大计。”他的吻和他的手在我身上四处点火。
“清……我不要……嗯……”我语气有些不稳,紧咬的唇齿间一声压抑的嘤声,这样更像欲拒还迎,连声音都很暧昧。
“你真的不要吗?我不信。”他弯起的嘴角带着邪魅。
我尽量避开,他也不会强求,只用手和吻接触他能接触的部位,我的身子软软地靠向床边,他半抬起我的右脚,从脚趾吻起来,舌尖还舔过脚底心,又麻又痒的感觉漫延全身,我再无力支撑,整个人摊软在床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裙子被撩高了,露出细嫩白皙的双脚,他的吻一路向上,所有的神经触感全都被他挑动,脚的内侧和外侧留下一串淡粉色的吻痕……
我的呼吸频律开始随着他的动作,眼眸朦胧氤氲,螓首难耐地在枕头上辗转着,初始细弱羞怯的嘤咛声逐渐变成了激烈狂乱的呻 吟。
欲望一下子被燎得很高,越来越难以控制,体内的紧绷感愈升愈高,终于陡然断裂,我发出一声短促尖细的叫声,接着是破裂尖锐的哭叫。狂喜不停的盘旋增加,欢愉有如浪潮般,源源不绝地涌出,我几乎要因为这过多的欢愉而昏厥,嘤嘤轻泣着。万千火花在体内爆发开来,在快感和折磨中意识炸成千万片。
我在做什么,他在做出什么,我勉强集中视线去看他,他……他在讨好取悦我的身体。不,这对他是折辱,不能这样。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我扯住他的头发。
“我喜欢看你快乐的样子。”他带着满足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喜欢这样的,我不喜欢的……”恼怒中,我挥手打了他一巴掌。
半天,我们都呆住着看对方,然后我捂着脸哭起来。
“抱歉,恬音,抱歉,刚才你已经说不要了,我还强迫你,是我的错。女人说不要就是不要。原来你是不喜欢的,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喜欢的,原来你是不喜欢的,我明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嗯,不只这样,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都不会碰你。恬音,别生我的气。刚才的我是卑鄙了,竟然想用****诱惑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啊,不管身体的反应是什么,她的心说不要就是不要……我错了。”
他想要跟往常一样抱住我哄我,却又不敢,身子弹开几步,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你先走开一下,我心情不好,等会就好了。”我背过脸去。
我整理好衣服,倒在床上用力地捶枕头,其实我更捶的是我,我竟然打了霁清,这七年来霁清连我的手指头也不敢用力碰,而我打了他。
许久,身后传来甘洁清新的气息,我赶紧回头看他,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去。
“今晚你可能不想看到我,我打了电话另外订了一间单人房,要是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他的表情竟然没一丝气恼,还是用平常忍让宠溺的语气跟我说话,举止中还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声音大一点,音调高一点就会吓到我。